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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1:00:33 作者: 驚雁
初露在一旁則有些驚訝,要知道陳媽媽和錢媽媽雖然都是齊豫的奶娘,但是錢媽媽一直是在羽宣院裡伺候,比陳媽媽得臉的多,齊豫竟然直接給了林南霜。
初露心中感慨,下午若是有錢媽媽跟在林南霜身邊,肯定能攔住陳媽媽,林南霜也不必受辱了。
林南霜眼睛盯著地面,一直沒什麼特別的反應,齊豫看了她一會兒,視線移到旁邊的初露身上。
「你下午跟著懷薇,怎麼沒有攔住她們?」
初露「撲通」跪在地上,汗如雨下,連聲告罪。
齊豫不為所動,直接命人將初露拖下去掌嘴。
林南霜聞聲終於有了動靜,「初露只是沒有攔住,你不要遷怒於她」。
林南霜說罷,又拿了瓶藥膏給初露,初露見齊豫沒有說話,忙接下藥瓶退了下去,順便將門關上了。
齊豫握住林南霜的手,「一個下人受傷了你都記得關心,就是對我不冷不熱的」。
林南霜抬眼,齊豫一雙長眸漆黑如墨,似有璀璨的星辰點點。
林南霜不語,並非生氣,相反是有些惶恐。之前齊豫無論如何,她都是心如止水的。
只是下午在春暉院,她不得不承認,陳媽媽那一掌落下來之前,她心底是有一絲企盼的,企盼齊豫會來,因為先前每一次,齊豫都來了。
後面聽到齊豫的聲音,林南霜心底鬆了口氣,回過神來後,她卻有些害怕,她向來都只靠自己,這次卻……
月光如瀉,灑在窗前,齊豫取了膏藥,輕輕抹在林南霜的臉頰,眼睫低垂,眸色意味不明。
林南霜抬眼看他,心中有些動容,問道:「你用晚膳了嗎?」
齊豫眸中閃過一絲喜悅,嘴角微翹,低聲道:「沒有」。
「那快去用膳吧,我的傷不嚴重」。
齊豫捏了捏林南霜的小巧的耳垂,「我以為你會說你要給我做」。
林南霜低頭想了一會兒,「那我明天熬好湯給你送去書房,你不許說難喝」。
徐定一直侯在廊下,見齊豫出來了忙跟了上去,「公子,可是去外書房?」
「不必了,先傳膳」。
徐定應是,意外地發現齊豫心情出奇得好,一點也沒這些日子以來的煩躁和不虞,整個人都很愉悅。
徐定回頭看了一眼林南霜的屋子,見裡面已經熄燈了,心道也就只有林南霜能讓齊豫心情忽上忽下了。
幾日後,林雲休息,便來看了林南霜,見林南霜正在繡香囊,不禁新奇地拿起來看看,最後搖了搖頭。
「姐姐你的繡工太差了,如果想要香囊找我繡就行了,不必勞心費神」。
林南霜笑了一下,林雲也太耿直了。不過並非她想繡,只是齊豫點名要她做的,她不想讓他失望。
前幾日,秋風將林雲的賣身契和編戶送來了,林南霜拿著林雲的編戶看了半響,忽然就明白了為何齊豫不用林雲的賣身契要挾她。
因為只要林雲在定南侯府,她就不可能像之前那般不管不顧地跑了,即便她帶著林雲跑了,也要考慮一路風餐露宿,林雲跟著她東躲西藏就是在受罪。
林南霜現在說不上對齊豫是什麼感覺,像夏日傍晚斑斕的天空,明亮卻又隱晦。
這些日子,二人一處,林南霜拿著話本子在看,齊豫就在一旁看文書,並不說話,卻多了幾分默契。
十日後,林南霜坐著馬車先去了香料鋪子,見鋪子生意不錯,便敲定了接下來要進的香料,接著去了雲雀街。
林南霜從玉器鋪出來後,正巧碰見了江初月,便打了個招呼。
江初月面色不似之前那般,眉間似有淡淡的哀愁,「懷薇姑娘,上回沒有先知會你一聲,就帶你去見元大哥,實在是我的不是」。
「無妨」,林南霜知道江初月並不知她同元放之間的過節,便沒太糾結此事,邀請江初月一道去天香居用午膳。
先前幾次,二人見面,江初月總會同她說些江府的事,今日不知為何,林南霜覺得江初月好似有些欲言又止,便主動開口道:
「江姑娘你想說什麼便直說吧,便是元放讓你說的也無妨」。
「不是元大哥」,江初月猶豫了好一會兒,終於下定了決定。
「是關於齊世子的」。
林南霜一怔,江初月是知道她的身份的,為何會忽然提起齊豫。
林南霜手捏了捏腰側的小荷包,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江初月眼睛盯著桌上的菜餚,一口氣說了出來。
「昨日父親來告訴我,定南侯府來提親了,說……說齊家相中了我,願喜結連理」。
「哐當」一聲,荷包墜落在地,裡面的玉簪碎成兩段。
林南霜苦笑一聲,昨日齊豫的話還縈繞在腦海里,素髮的竹簪舊了,齊豫非要她親自去替他買一個。
原來那些溫柔繾綣不過是留下她的手段,實際上齊豫早就在相看親事了,甚至連通知她一聲都省了。
江初月見林南霜這模樣,有些著急,忙替她撿起荷包,「懷薇你放心,我絕不會答應的,我……我不會做這等事的」。
林南霜望著那根碎成兩截的玉簪,拒絕了又如何,沒了江家,齊豫一樣會再去尋一門門當戶對的親事。
林南霜有些恨,恨的卻不是齊豫,而是天真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