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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1:00:33 作者: 驚雁
「腿怎麼了?」
林南霜以為齊豫會毫不留情地斥責她,或者怒火滔天地質問她,冷不防被他問傷口,有些不自在地將右腿藏了藏。
「在山上時被蟲子咬了一口,已經去醫館看過了,沒事了」。
齊豫長眉擰起,語氣里多了一絲急躁,「過來」。
見林南霜模樣怯怯的,半響沒動,便直接撩起了她的裙擺,待看清它腳腕上的傷口後,面色一沉。
「你在胡鬧什麼?腿傷得那麼重,還敢坐船去揚州,半道上傷口潰爛了,連個郎中都尋不到」。
齊豫說罷,便吩咐馬車夫掉轉車頭先去醫館。
這家醫館的郎中顯然比之前那家的更有經驗,認真看了林南霜的傷口,又看了看林南霜先前拿的方子,最後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這方子開錯了,這傷口看著是褐蟲蜇的,其實是俐蟲蜇的,被俐蟲蜇了之後,傷處看著和褐蟲一樣,其實蟲子的毒針留在了裡面」。
林南霜聽罷心中一驚,怪不得當時被蜇的時候那麼疼。
齊豫眉頭緊皺,「能不能取出來?會不會留下後遺症?」
老郎中見齊豫如此著急,目光在二人之間轉了一圈,笑了笑,道:
「若再晚來一天就難了,這腿可能都會廢了,不過好在這傷口才過去一天,現在取還來得及,不過吃點苦頭罷了」。
林南霜聽罷,鬆了口氣,吃點苦頭便吃點苦頭,腿能好起來就好。
但當看到郎中取來的各色器具後,林南霜身子還是顫了顫,不過取毒針,為何郎中卻擺出了大手術的架勢。
老郎中摸了摸鬍子,「姑娘莫怕,這傷口已經過去一天了,毒針陷得深,必須要將旁邊的肉挖開,才取得出」。
林南霜聽完更害怕了,看見郎中拿著銀針要在她腳腕上落針,不自覺地往後縮了縮。
齊豫見她這可憐的小模樣,心中嘆了口氣,上前將她護在懷裡,在她腦頂低聲道:「莫怕,我在」。
林南霜將臉埋在齊豫懷裡,他身上有陣好聞的清新的味道,像空山新雨後般寧靜。
不知是不是現在在齊豫身邊呆得太久了,已經習慣了這味道,林南霜心中湧起了一種奇異的感覺,脹脹的,熱熱的。
齊豫見林南霜不再抖了,便示意郎中開始用針。
前面幾針林南霜還勉強忍了下來,待到用刀時,她再也忍不住了,眼前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林南霜再醒來時,入目是青色的帳頂,起身後打量四周,皆是名貴的瓷器屏風。
「懷薇,你醒了」。
林南霜抬眼一看,來人竟是初露,心中存了一絲希望,「這是在初霽苑?」
初露自上回林南霜離開後,已經三個月沒見著她了,這會兒看見她自是又驚又喜。
「這是定南侯府里公子的羽宣院,你放心,公子說了,再不會讓你住外面了」。
林南霜嘆了口氣,千躲萬躲還是沒有躲開,她都直說不願意隨齊豫回侯府了,他還是把她帶回來了。
「我走後,公子可有責罰你?」林南霜看到初露便有些愧疚,擔心齊豫當初因為她的離去遷怒初露。
初露露出一個沒心沒肺的笑容,「就罰了我半年的例銀,也沒把我攆走,只說等你回來了,讓我繼續伺候你」。
「昨日公子回來還賞了我銀子,說好生看著你吃藥」。
林南霜心裡鬆了口氣,若真牽連了初露,她就難心安了。
初露見林南霜喝完藥,認真問道:「不過,懷薇,你當時為什麼要離開呀?公子待你那麼好」。
林南霜苦笑一聲,他待她好?
林南霜面對初露也不想隱瞞什麼,「齊豫若真對我好,就該讓我離開,我一點也不喜歡在他面前伏低做小,忍氣吞聲」。
初露先是被林南霜直呼齊豫名諱一震,接著看見屏風後青色的衣袍一角,整個人都不好了,拿著碗的手不住顫抖。
林南霜順著初露的視線看去,看見了齊豫也不膽怯,繼續道,「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強求不來」。
這下初露徹底坐不住了,拿起藥碗趕緊退下,心中痛罵自己為何要多嘴問這一句。
齊豫自屏風後走了出來,一身青袍襯得他清雋出塵,只是面上的神情實在算不上好。
「在我面前伏低做小,忍氣吞聲?」
林南霜直接回視齊豫,絲毫不懼他通身冷冽的氣勢,既然她走不掉了,那齊豫也別想順心。
齊豫瞧她這模樣,倒沒有同先前那般發怒,從食盒裡拿出蜜餞,「剛吃完藥,吃個果乾緩緩」。
林南霜偏過頭,不理會齊豫。
齊豫低頭自嘲一笑,若他偏要強求呢?
林南霜以為她給齊豫甩冷臉,他就算當場不發作,也會直接被氣走。
不想經過她被山匪挾持這事後,齊豫待她的態度明顯變了,坐在一旁看著她梳妝、用膳,半點沒有要離去的意思。
見她面色好些了,才坐到她面前,道:「那日山匪帶走你後發生了什麼?」
見林南霜不做聲,又補了一句,「若我不問,到時候府衙也會派人來問口供的」。
林南霜便將當日發生之事說了一遍,只是隱去了元放與她爭執的細節。
接下來幾日,齊豫白日照常外出處理公務,晚上回來後便到林南霜的屋子裡坐一坐,有時會同林南霜說話,她不理會,他也不生氣,第二天照常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