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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1:00:33 作者: 驚雁
齊豫點頭,「賀梁被押去京城了,賀家老太爺坐不住了,這不就請我過去坐坐了」。
齊豫眸色變冷,「賀梁貪污了幾百萬兩軍餉,害得破雲國一役,數十萬戰士衣不蔽體,飢不果腹,活活餓死凍死,最後不戰而敗。他賀家還有臉上書求情?」
林南霜面色微凝,三年前的大周朝與破雲國的戰役她也有所耳聞,她只知當時大周朝損失慘重,勉強與破雲國議和,不知這背後竟是賀梁中飽私囊,誤了戰事。
林南霜想了想,猜出了這次賀梁挪用糧草的事不過是導/火/索,齊豫背後的人早就想懲治賀梁了,不過苦於當時證據皆被銷毀,這才讓齊豫南下重新調查。
齊豫見林南霜面色凝重,捏了捏她的手,「怎麼?知道內情了,要去給你那表哥報信了」。
林南霜眨了眨眼睛,齊豫怎麼還記得秦成那茬,「什麼表哥呀,不過一見利忘義貪生怕死的小人」。
「你倒了解他,那秦成看著道貌岸然,沒成想是個軟骨頭,一上刑就全招了,把賀梁賣得乾乾淨淨,賀梁現在肯定腸子都悔青了,後悔當初用了他」。
齊豫說罷,淡淡地瞧著眼前人。
林南霜仰起臉,目光灼灼地看著齊豫,「公子英明,對待這等助紂為虐的小人,就該狠厲些」,她又不是原主,才不會替秦成求情。
齊豫若有所思地看著林南霜,眼神晦暗不明。他昨日去了地牢一趟,秦成哭嚎著要見林南霜一面,一邊喊一邊細數二人之間如何情真意切。
當聽到秦成說林南霜本欲與他私奔,被強行送進陳府後就為他自盡守身時,齊豫心底湧上一陣怒氣。
他明明早知二人的瓜葛,昨日卻怒不可遏地命人給秦成上鞭刑,若不是要留著秦成作人證,昨日秦成只怕已經歸西了。
林南霜察覺了齊豫的眼底的冷色,小聲道,「公子,戲樓到了」。
齊豫垂眸,對上了林南霜那雙水光瀲灩的秋眸,裡面一片碧澄,只映出了他的身影。小姑娘見他看她,眉眼彎了彎,眼角眉梢皆是明艷的笑意。
齊豫輕輕笑了一聲,心底的煩躁一掃而空,過去再情真意切海誓山盟又如何,林南霜現在是他的人,今後也只會是他的人。
二人下了馬車後,由戲樓的夥計引著上了二樓的包廂。賀家今日包下了整座戲樓,故戲樓里來的皆是賀家請來的客人。
戲台上唱的是《流春記》,說的是官家小姐和窮書生相愛,被父親棒打鴛鴦的故事。
這是林南霜第一次在古代看戲,看著台上濃妝喬辦的花旦小生,覺得新奇極了,看得正陶醉,包廂的門被推開了。
「齊世子,在下賀彰,剛才在三樓同陳知縣說話,這才來晚了,齊世子切莫怪罪」。
賀彰看著四十餘歲,身材健壯,孔武有力,但對上齊豫的眼神時,心虛地避開了,臉上賠著笑,又說了幾句,話里話外都是對齊豫的奉承。
齊豫神色淡淡,漫不經心地喝了口茶,一副不願與賀彰多說的模樣。
賀彰拿手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齊豫能無視他,他卻不能不繼續奉承齊豫,畢竟賀家的命運如何全憑齊豫一句話。
賀彰給了他身後的賀夫人一個眼神,賀夫人立刻走到林南霜身邊,笑著道,「這是小夫人吧,咱是頭回見,我先前還真沒見過比小夫人更貌美的女子了,和天仙似的,不愧是齊世子身邊的人」。
林南霜看了滿頭珠翠的賀夫人一眼,被那句「小夫人」震到了,見齊豫無甚反應,才慢吞吞道,「賀夫人您客氣了,這是我頭回看戲,多虧貴府包下了戲園,我才能一飽眼福」。
賀夫人一聽,喜上眉梢,「小夫人喜歡看戲,不若隨我來,東邊有個雅間,視角更好,只是不及這邊這間寬敞」。
林南霜知道賀夫人的提議不過是個藉口,賀彰有話想同齊豫私下說,她不方便在場。
林南霜也確實不想了解這些事,見齊豫沒有反對,便隨著賀夫人出去了。
到了東邊的雅間後,賀夫人依舊熱切地與林南霜搭話,林南霜繼續發揮上次在陳府的演技,一問三不知,果然沒過多久,賀夫人就放棄與她攀談了,出去招待其他客人了。
林南霜便繼續看戲了,看了一會兒,總覺得有些不對。一看桌上,只有一盞茶壺,看戲必備的花生瓜子通通沒有。於是便讓隨行的飛荷去樓下叫戲園裡的夥計送一些上來。
戲台上傳來咿咿呀呀的戲詞,正演到官家小姐與窮書生分別的情景,窮書生許諾進京趕考中了狀元後,定會回來迎娶官家小姐,二人在城外淚眼婆娑地揮手告別。
林南霜看得正陶醉,雅間的門被敲響了,林南霜以為是飛荷,隨口應了一句,問道:
「瓜子是葵瓜子嗎?有沒有桃李瓜果,也拿一些來」。
半響聽不見回答,林南霜回頭一看,發現一玄衣男子正立在門口,手裡拿著一個檀木盒子,定定地瞧著她。
林南霜疑惑問道:「這位公子可是走錯了包間?」
男子長眉微揚,慢慢走了進來,「懷薇姑娘真是貴人多忘事,這才幾日不見,就不記得我了?」
林南霜仔細一看,發現眼前人竟是之前她在街上遇到過的元放,二人還在天香居見過一面。
只是之前兩次相遇,元放都打扮得流里流氣,和個混混似的。如今元放穿上一身錦袍,頭戴冠玉,林南霜便有些不認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