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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0:58:42 作者: 紛紛和光
    還有一些數不清的鞭痕,因為常遭雲永泰手下一些人的鞭笞,這些鞭痕總是遍布在連鋒的肩膀、手臂和脊背上。

    當時整個麒朝的局勢尚不明朗,連鋒不對任何人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哪怕是一些尋找他的親信。在不明確哪些人可能背叛哪些人確實忠誠之前,他只能忍耐府上的一切,儘量做到十分低調。

    王妃在的時候,雲緩會帶一些很好用的藥膏過來。後來王妃沒了,雲緩帶來的都是一些質地很粗糙味道很濃烈的藥膏。

    他常常在月光下小心翼翼的給連鋒上藥,從手背到臂膀,修長潤白的手指掀開散發著汗水氣息的髒污衣物,用乾淨的帕子把帶著血與灰塵的污濁擦拭乾淨,再一點一點給他塗上藥膏。

    塗藥的時候,雲緩會很認真溫柔的問他是不是很疼。

    後來某次,雲緩給他上藥後就靠在柱子上睡著了。

    夏夜裡極為安靜,雲緩身上帶著清香的草藥香囊,沒有蚊蟲近身,只能聽到遠處草叢裡的蟋蟀叫聲。

    連鋒當時很想把雲緩抱回房間,但云緩身上穿著白色的衣物,連鋒幹了一天的粗活,身上的衣物不僅帶著汗味兒,而且沾染許多塵土。

    假如他去抱雲緩,一定會將雲緩身上的衣物弄髒。

    而且那時候的雲緩不染塵埃,看起來明淨且溫柔,與周邊一切格格不入。連鋒知道自己對他的心思,卻不知道他是否有相同的心思。

    當時雲緩睡了兩刻鐘,風一吹他便咳嗽,袖口處沾了些許血跡,他把衣袖往身後藏,很自然的胡說八道:「這是晚上喝了紅花湯的緣故。」

    月光灑在雲緩身上,他又小小的打了個哈欠,對連鋒擺擺手:「我明天有空再找你。」

    從冬到春,從夏到秋,最後再回到冬天,雲緩常常這樣在夜裡出現。

    直到某天雲緩不來了,連鋒這才知道雲緩病得很重。

    連鋒把這些帕子都拿了出來。

    雲緩睡夢中突然醒來,他發現連鋒坐在自己身側,毫無防備的去握連鋒的手。

    握住之後雲緩才想到自己還是要面子的,明明在冷戰之中,自己絕對不能就這樣沒骨氣。

    他立刻鬆手。

    已經晚了,因為連鋒已經將雲緩的手牢牢扣住。

    雲緩指尖冰涼冰涼的,被連鋒合上之後,慢慢有了溫度。

    「你為什么半夜不睡覺啊?」雲緩思考了一下,「經常熬夜對身體不好,頭髮會掉光。」

    不過連鋒的頭髮看起來很濃密,沒有掉發的傾向,雲緩的房間裡很少看到掉下來的頭髮。

    連鋒道:「我母親來了凜州,你要不要和她見一面?」

    日後雲緩總要和都城不同的人打交道。

    都城那些世家大族比凜州的規矩要多上十倍。雲緩在凜州是凜王之子,身份算得上貴重,若到了都城,與都城一些世家相比,凜王府便顯得平平無奇。

    麒朝凡事以漢人為先,其次是召族和鏡族的後裔,越早融進來的地位越高,凜州這種幾十年前才融入的異族,在朝中沒有太大勢力。

    連鋒會護雲緩一切周全,自然想提前為他鋪路。

    雲緩愣了一下:「你母親?你家人不是——」

    他以為連鋒的家人都因為太子的事情受到牽扯被殺了。

    「家裡有僕人把她從牢獄裡救了出來。」連鋒道,「她聽說我在凜州,讓僕人把她帶到了這裡。」

    雲緩對此沒有任何想法,既然是連鋒的親人,當然應該去見一面。他還沒有見過連鋒身邊的人,不知道這些人都是什麼樣子。

    雲緩想了一下:「伯母有沒有什麼地方需要照應的?我可以讓花知樂他們幾個幫忙照顧一下。」

    凜王府肯定不能來,現在陶側妃管家,凜王更不是什麼善茬,家裡容不得客人。

    「不用,有人照顧她。」

    雲緩很少聽連鋒講起他的父母兄弟,這個朝代獨生子女基本很少,尤其是大戶人家,不說同父同母的兄弟姐妹,同父異母的會有很多。

    「在凜州這段時間,你是不是很想念家人?」雲緩道,「連鋒,你這麼厲害,你娘肯定也是那種很威嚴霸氣的夫人嗎?」

    連鋒很少同別人講自己過去的事情。他過去發生的大事會被史官記錄下來,朝廷和民間亦有無數人討論,他發生的小事則無關緊要,除非風流軼事,否則真正在意的人不多。

    「她生我的時候年齡比較小,比你還小几歲,可能不大會養育孩子,所以大多時候我都在下人手中養著。」連鋒道,「她的性情並不威嚴霸氣,平易近人,是個很平凡的婦人。你像平常一樣就好,不用緊張。」

    雲緩點點頭:「好。」

    連鋒捧住他的臉:「親一下?嗯?」

    雲緩試圖把他推開,但連鋒已經壓上來了,高大的身形頗為堅實,雲緩一時之間推不開,只好被連鋒親了一下臉頰。

    連鋒又親到了雲緩的唇角處,雲緩已經放棄掙扎,慢慢閉上眼睛。

    片刻後連鋒把雲緩揉在懷裡,一隻手往雲緩領口處摸索,片刻後進了衣領里,往下觸碰直到細瘦腰身。

    溫涼細膩的肌膚如玉一般,哪怕只是撫摸,亦會讓人沉迷不已。

    連鋒一直都覺得自己清心寡欲,前世做皇帝那麼多年,他始終空著後宮。在雲緩面前,卻總是輕而易舉的被勾起欲--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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