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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0:58:42 作者: 紛紛和光
    雲緩整理了一下中衣衣袖。

    一直以來雲緩都不願意參與眾兄弟間的陰謀算計,他身體過差,不能思慮過度。

    若是王妃還在,王妃能將這些擺平,雲緩可以像從前一樣吃吃喝喝完全不過問。

    但這次王妃不在。

    雲緩知道自己是留不下的,王妃只有兩個兒子,如果讓她全部失去,想必她餘生都會陷在痛苦之中。

    這兩個月全家都要給雲永泰守孝,下人們已經將衣櫃的幾件衣服都換成了全白。

    雲緩換了一身雪白的外袍,而後去了慧明大師那裡。

    慧明大師正打算睡個午覺,房門被人不輕不重的扣了兩下。

    不等對方開口,他便感知出了來人是誰。

    被連鋒折磨了這麼久,慧明大師不敢再得罪連鋒半分,他寧願吃素三個月都不願意連鋒用那種似笑非笑的冷漠眼神盯著他看。

    慧明大師跳了起來。

    房門「咔噠」一聲開了。

    雲緩亦很緊張。

    王妃不在這裡,慧明大師是不能罰他抄書,可是,雲緩擔心這個老和尚給自己下詛咒,詛咒他每頓再多吃三碗飯什麼的。

    雲緩很乖巧的行了一禮:「慧明大師。」

    慧明大師咳嗽一聲:「七公子,你來老衲這裡做什麼?」

    雲緩將雲廣陵的事情告訴了慧明大師,並邀請他去給雲廣陵療傷。

    慧明大師冷哼道:「難道王府請不起大夫了麼?什麼事情都來麻煩老衲,老衲如何在佛堂中靜修?」

    他剛冷哼完,雲緩後面又出現了一人。

    慧明大師的臉頓時成了豬肝色。

    雲緩回身:「你怎麼來了這裡?」

    「剛剛聽說府上發生的事情,淡竹說你來了佛堂,我來看看。」連鋒淡淡的道。

    慧明大師趕緊雙手合十:「不過,出家人應以慈悲為懷,老衲這就去看望大公子的情況,倘若耽擱了病情,恐怕難以彌補。阿彌陀佛。」

    雲緩:「……」

    有慧明大師幫忙,雲廣陵的胸骨總算固定住了。只是他的情況確實不太好,骨頭傷得不輕,內臟出了大量的血,需要臥床靜養一個月,靜養期間最好不要有任何動作。

    這個月府上最忙的便是雲永泰的喪事,雲廣陵身上嫌疑未洗清,所有人都懷疑是他殺了雲永泰。

    他臥床在病也是一件好事,省得在凜王面前晃悠,傳出去許多流言蜚語。

    從雲廣陵的住處出來時天色已晚,雲緩忙了半天,下午未曾休息半分,這個時候才想起來自己又餓了。

    回去後淡竹讓人布置上了晚膳。今天的晚膳是半隻烤乳羊,一碟子烤腰子,一盤煎肝臟和一盤白肉,唯一的粥里加了肉沫和咸厚的醬油。

    正常倒是正常,只是雲緩晚上吃這麼多葷腥進去,半夜他肯定會吐。

    淡竹把筷子放在了雲緩面前:「小公子,廚房那邊說,側妃吩咐了,不許給任何人開小灶,所有人都吃一樣的飯,王爺吃的也是這些。」

    這邊一日三餐肉食會多一些,雲緩並非肉食性動物,頓頓羊肉吃下來,他完全受不了這種味道。

    王府中有小廚房的只有王妃、凜王和雲廣陵。

    雲緩想著要不要去雲廣陵那邊蹭飯,想了一下,覺著雲廣陵那邊吃的東西可能和自己這邊八九不離十。

    只有王妃的口味和他的口味差不多。

    雲緩把今日份未開封的紅豆酥全吃了,至於烤乳羊、烤腰子什麼的——連鋒不怎麼挑食,還是讓連鋒吃吧。

    陶側妃昨天哭了一晚上,今天又哭了一天,整個人像從水裡撈出來似的。她身邊的嬤嬤丫鬟勸了她半天,才勉強把她給勸住了。

    陶側妃身邊的嬤嬤道:「王妃害得您和二公子從此分別,連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她最疼愛的人便是七公子,七公子的身體經不起折騰,您若能把七公子殺掉,也算報仇了。」

    把雲廣陵這個罪魁禍首殺掉,陶側妃絕對辦不到。

    雲緩從小身體不好,稍微用點手段把雲緩弄死,對陶側妃而言算得上輕而易舉。王妃還會回來,且王妃的地位太高,她的手段不能太直接,下--毒和刺殺什麼的絕對不可,必須用讓對方無法直接報復的手段。

    嬤嬤又道:「我已經打聽過消息,七公子對飲食要求很高,王府中數他在吃飯上的花銷最多,他每日飲食要麼清淡要麼偏甜口。倘若讓他和咱們一樣每天吃大葷,他的身體肯定受不住,廚房那邊我威脅過了,側妃就等著看成效吧。」

    如今正在雲永泰的守喪期楠漨間,雲緩去外面吃一頓飯兩頓飯還好,倘若天天都去外面吃,不僅他自己在外面的名聲會變得不好聽,凜王亦會對他產生不滿。

    陶側妃擦了擦紅通通的眼角,冷笑一聲:「現在王府在咱們手上,王妃未回來之前,就慢慢磨,我有的是手段折磨他們。」

    雲緩半夜就餓了,他從被子裡爬出來四處翻騰東西吃,翻騰了半天什麼都沒有翻騰到,房間裡的點心基本上被他在晚膳期間吃完了。

    最後只好無奈的回床上睡覺。

    他擔心吵醒連鋒,所以剛剛很輕手輕腳的下床,現在亦輕手輕腳的回來,慢慢躺在連鋒的身側。

    連鋒似乎睡得很熟,雲緩小心鬆了一口氣,躺下來之後突然想起來未把燈吹滅。

    再次起來似乎不妥了,雲緩把手伸向連鋒那邊的床帳,想把床帳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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