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遇險
2023-09-24 20:57:10 作者: 西西
陳夫人細細摩挲端詳著鐲子:「我沒有見過,很可能是你曾祖母送給晏嫦的定親信物,她自己沒有子嗣,又不想鐲子流落到外面,在得知你的身份後,才覺得送給你才最合適吧。
這本就是你曾祖母之物,你就仔細收著吧,如果她知道你和楠兒的真實身份,會越發覺得你才最適合得到這隻鐲子。」
「那楊太夫人送給祖父的信物是什麼?」
「那是一隻墨玉佩,和婚書一起收著,是你祖父心愛之物,我準備傳給楠兒。」
陳夫人聲音喑啞,喬蘿心知她想起了二叔喬奉亭,她真正視為丈夫的人,就岔開話題問:「娘,我的楠兒的真實身份不能告訴燕姨娘和阿若師祖嗎?她們如果知道肯定很高興。」
陳夫人過了好大一會才緩緩地說:「事關重大,容我再想想,按說應該告訴她們,可我又擔心走漏風聲影響到你和楠兒的一生。
你二叔還交給我一件東西,是晏嫦的遺物和你祖父的遺囑,用一隻匣子裝著,讓我等你老夫人去世後再打開,是你祖父交給他保管的。
你祖父曾經交待,他要和老夫人分穴安葬,如果老夫人先去了,就把她以繼妻之禮單獨下葬,等他百年後,晏嫦以原配之禮和他同穴,就把那件遺物放進棺槨里。
為了防止長子喬奉天違背他的意思,他會提前把族老們叫來交待後事,這樣他再不願意也沒法違背他的意思。
如果他先去了,就先不要聲張,按老夫人母子倆的意思先下葬,等老夫人百年後,再由你二叔把遺囑交給族老們,按照遺囑安排後事,他這一生和晏嫦生不能同衾死定要同穴。
可是老夫人還活的好好的,你二叔卻去了,這也是你祖父怎麼也沒想到的。
他既然把這個交到我手中,再不容易我也要完成他的心愿,好在那個禽獸早死,又有遺囑為證,誰也沒法再攔著我們,我一定要讓你祖父如願以償。
卻沒想到晏嫦還活著,她並未真正嫁給你祖父,婚約也毀掉了,以她的心氣,卻未必願意和你祖父同穴安葬。
好了,不說了,天晚了,先睡吧,一切等見過燕姨娘再說。」
喬蘿她嘆了一口氣,祖父這一生有情人未成眷屬,該有多麼不甘?所以他哪怕費盡心思也要和心上人死同穴,哪怕只是和遺物葬在一起。
她翻來覆去睡不著,陳夫人也沒有睡著,又慢慢地說:「滕州那些宅子鋪子和山莊就是他建好後打算用來安置晏嫦的,所以才死死地瞞著老夫人,後來交到了你二叔手裡,你二叔又交給了我。
我擔心老夫人對你居心不良,才把房契送給李媽媽做為你們的退路,沒想到你們真的用上了,也算是你祖父的餘蔭庇護吧。
聽你說晏嫦她老人家長居滕州,那宅子又是你祖父為她而建,我們也沒有什麼用處,就物歸原主吧,對他老人家也是個安慰。
當然,如果她想姐妹團聚長居侯府,我們會好好地給她養老送終,畢竟高祖爺已駕崩多年,只要瞞住她的身份,也不算是犯忌諱。」
喬蘿點點頭,覺得娘親的安排很好,也恍然大悟,難怪滕州的宅子建的那麼雅致精美,店鋪山莊和可靠的世仆安排的一應俱全,原來是祖父準備用來安置心上人的,他確實是用情至深讓人感慨。
可為什麼要建在滕州呢?那裡好是好,離京城也太遠了,祖父想見心上人一面都不容易。
又一想,以祖父的胸襟和阿若師祖的心氣,兩人雖然曾經定親,但是親事在高祖皇帝的干涉下已經作罷,他們絕不會無名無份苟合的,更不會沒事就跑去私會。
祖父可能只是單純的想給心上人一份安穩舒適的生活而已。
可為什麼要建在滕州呢?阿若師祖輾轉流離大半生,最後卻長居滕州,莫非兩人曾在滕州有什麼往事和情結不能忘懷?
不等她問,陳夫人就說:「你二叔說晏嫦有一個姨母曾經嫁到滕州,她小時候得了怪疾屢治不好,說是不適應京城的氣候,要送到溫暖濕潤的南方長到五六歲再回京。
於是她兩歲就被送到了滕州,在姨母家長到六歲才回了京,聽說她很喜歡滕州,大概以前常常對你祖父說起滕州吧。
聽說好象有一年楊太夫人去滕州走親戚,不但帶著兩個女兒和一個侄子,還帶著你祖父給她侄子做伴,他大概很喜歡那個地方,所以才在那裡置辦了宅子。
只可惜晏嫦的姨丈後來回京任職,一家人後來也回了京城,也因為妻子是楊家女全家被誅連屠盡,連一個人也不剩了。」
喬蘿啞然無語,大秦開國的背後是如此的血腥和殘忍,太平盛世原來是有累累屍骨堆積起來的。
秦高祖再疼愛外孫子,在朝政大事上卻絲毫也不含糊,該誅的該殺的一個也不手軟,他能放過晏嫦的家人,大概是實在不想寒了外孫的心吧。
祖父也是為了保全晏嫦和家人的性命,才不得已同意毀親娶了老夫人吧,兩人生逢改朝換代的亂世,再情深如斯,卻也無法拗過命運,只留下無盡的思念和遺憾。
第二天早上,陳夫人一醒來就對喬蘿說:「我想好了,如果證實阿若師祖真的就是晏嫦,就把你和楠兒的身份如實告訴她和燕姨娘。
你們是燕姨娘的親孫子,她們有權知道這件事,你二叔如果在世的話,是一定會告訴她們的。
老夫人母子倆那麼惡毒無恥的人,我不想讓她們以為你和楠兒是他們的子孫,雖然你們也是祖父的孫兒。」
喬蘿高興地點點頭:「我聽娘的!」
如果有可能,她半點也不想同老夫人母子倆沾上半點關係,那個禽獸雖然不是她的親生父親,卻也是親伯父,還有多年的父女名份,卻欲對尚未成年的她行禽獸之舉,實在是死有餘辜。
第二天一大早,她們收拾好用過早膳,就去請阿若師祖同行,阿若早已收拾好行禮,看來她也急切地想見到燕姨娘。
她的身邊常年只有一個三十多歲的醜陋婦人服侍,是和她一樣沉默寡言喜歡清靜的人,兩人行禮也不多,來去倒也方便的很。
她們一人一頂小轎出山,雖是晴天,但是大冬天的走在陰暗幽深的山谷中,確實是很僻靜冷清,喬蘿心想,這確實是殺人越貨的好地方。
好在明面上有侯府的十名護衛跟隨,暗中還有二十名暗衛,她心裡還是很安穩的,畢竟誰也不會花那麼大的代價去取她一個無用婦人的性命。
轎子晃悠悠的確實比坐車舒服的多,轎廂加了羊毛氈隔了寒氣,腳底下踏著扁扁的銅腳爐,手上抱著小手爐,雖是冬天也十分舒適,又沒人同她說話,再加上昨夜睡的晚,喬蘿被搖的昏昏欲睡。
轎子忽然停了下來,有人喊道:「哪裡來的賊匪!大家小心!保護好主子!」
喬蘿一個激零睜開眼睛,怎麼會真的有賊匪?
跟著轎子的婆子趕緊喊道:「有賊人!王妃趕緊下來!」
她解開綁棉簾的帶子,揭起帘子,看到一群黑衣蒙面人,手握亮晃晃的長劍,慢慢圍了上來,看樣子有二十多個。
帶來的護衛們也刀劍在手虎視眈眈準備迎敵,護衛頭領朝她們喊到:「夫人和王妃不要怕,圍在一起蹲下來!」
她心裡一驚,這些人看起來殺氣逼人訓練有素,這絕不是賊匪,而是殺手!他們也不是衝著阿若師祖來的,到底是誰想要她們母女的性命?難道老夫人另有什麼手段?或者是衝著安平王府?
娘親已經爬下轎子滿面驚慌朝她跑過來,一付護犢子的樣子,阿若師祖也下了轎子急急走過來,丫頭婆子們都往這邊集中。
二十多個人吶,她們這一行只帶了十個護衛,看來真的是想要趕盡殺絕,她不再遲疑,掏出與暗衛聯繫的哨子用力吹響。
暗衛頭領告訴她,說他們為了隱藏行蹤,一般不會緊跟在後,他們二十個人,有十個人分布在前後,其餘十個隱蔽在林間,相距約有 一里的路程。
如果沒事的話他們不會現身,發現有事才會儘快跟上來,如果情況危急,就讓她吹響這支特製的哨子,聲音不大卻傳的遠,他們聽到會儘快趕上來。
果然哨子響後那幫蒙面人象是意識到什麼,圍上來的動作越發快了。
娘和阿若在丫頭婆子們的簇擁下圍了過來,驚慌失措的責怪她:「你吹哨子做什麼,賊人會盯上你的!有護衛們擋著,咱們快往後面跑!」
喬蘿卻想到萬一這些人還留有後手,特意逼她們和護衛們分開,然後再圍上一幫殺手,而暗衛又不能及時趕到,豈不是死路一條?
她拉住娘:「我們千萬不要和護衛分開,萬一對方還安排了人在後面等我們,豈不是羊入虎口?」
阿若師祖也明白過來:「阿蘿說的對,大家在一起更安全,他們人數雖然眾多,卻未必能敵得過王府護衛!」
陳夫人也平靜下來,她和喬蘿阿若蹲在中間,丫頭婆子們蹲在周圍護著她們,以防別人射冷箭。
喬蘿心急如焚,傳說中的分秒現身呢?暗衛為何還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