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生事

    秦嬤嬤十分氣憤，祭祖可是大事，是每個喬家子媳和未嫁女都必須參加的事，小姐自打送走後就從沒參加過祭祖，今年好不容易回來了，居然還不許參加。

    禁足怎麼了？禁足了還是喬家的子孫，並不影響祭祖，老夫人根本就是不想讓喬蘿沖淡喬珠的存在，所以才做出這麼匪夷所思的決定，喬珠一個來路不明的外室子，甚至奸生子算什麼東西？

    喬蘿卻心知肚名，祭祖這麼大的事老夫人怎能讓自己露面呢？一露面喬珠不是打回原形了嗎？

    她安撫了秦嬤嬤幾句，就打扮一新光鮮靚麗地坐上暖轎去給娘拜年去了，為了讓老夫人放心，除了秦嬤嬤，楊媽媽和落鶯也寸步不離地跟著。

    這一次母女倆都有些激動，這是她們第一次在一起過年，等下一次見面只能到上元節了，上元節過後，好長時間都再沒有什麼見面的機會了。

    回到倚雲閣後，玲瓏有些不安地告訴她，她們剛走老夫人就派人叫走了瑪瑙，說今個是大年初一，大小姐的丫頭笨拙，打理的妝容和梳的頭髮不好看，讓瑪瑙去給大小姐梳頭。

    聽起來好象沒有什麼，但是想起上一次的毒胭脂事件，喬蘿有些不安，她擔心老夫人想使什麼手段剪她的羽翼，把她身邊得力的人一個個慢慢除去，讓她無人可用，好慢慢控制她。

    卻也沒有什麼理由阻攔，她總不能連姐妹借個丫頭梳頭都要攔著，何況老夫人下決心要做的事，她也攔不住。

    好在瑪瑙機智聰慧，自從自己被用毒胭脂一事嫁禍禁足後，她更是變得小心謹慎了許多，倒也讓人放心。

    一直等到朝食後瑪瑙還沒有回來，喬蘿很是不安，喬楠卻來了，祭祖和拜年全部結束，他們也陪老夫人一起用了朝食，這會各自散了，他過來給姐姐拜年。

    看到喬楠悶悶不樂的樣子，喬蘿知道是在為她不能參加祭祖生氣，安撫了他幾句，就說起了瑪瑙一事。

    喬楠越發不滿，又勸喬蘿不用擔心，如果真的有什麼事，他不會坐視不理的，因為還要陪老夫人，他坐了一會就走了。

    等到喬蘿開始用哺食時，瑪瑙終於回來了，喬蘿見她完好無缺卻神色沮喪，嚇了一跳，連忙問她怎麼了。

    瑪瑙不滿地說：「我早上過去給大小姐梳頭化妝後，老夫人很滿意，直誇我手藝好，還賞了我一個大紅封，又說大小姐午睡起來和參加下午的家宴還要梳妝，讓我先留下來。

    我只好留了下來，總共給大小姐梳妝了三次，本以為她去參加家宴前梳完頭就結束了，誰知老夫人說正月里應酬多，明早還要帶大小姐進宮向皇后娘娘朝賀，沒有合適的人梳頭也不行。

    二小姐正在禁足，暫時不能出門，讓我這段時間暫住攬翠閣給大小姐梳妝，順便把她的梳頭丫頭教會，等過了上元節再讓我回來，我這會回來是拿行禮的，這半個月都要住那邊了。」

    喬蘿十分鬱悶，又一次深深地感受到了受制於人卻又無能為力的痛苦。

    只好讓瑪瑙過去後小心行事，只做好份內的事，儘量少說話，處處都要留個心眼，別被人抓住什麼把柄，既不要與別人起衝突，也不要刻意交好人，免得老夫人以為她想收買人。

    希望老夫人確實只是想把喬珠打扮的漂亮一些好帶到人前應酬，並沒有別的心思。

    又讓瑪瑙不要藏私，把梳妝手藝悉數教給喬珠的丫頭，等她的丫頭學會了，老夫人自然會讓她回來，瑪瑙一一應了，就回房去收拾了，從今晚開始，她就要住在攬翠閣了。

    喬蘿找了機會特意告訴楊媽媽和落鶯，如果府中哪位主子問她每日的言行舉止，全都告訴她好了，沒有必要為了替她隱瞞得罪人，她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

    兩人十分羞慚，老夫人確實令她們倆每天都要把喬蘿的行蹤事無巨細報給她，為了不被欺瞞，還分頭問話。

    兩人懷疑老夫人在倚雲閣另外安排了耳目監視喬蘿的行蹤，因此從來不敢隱瞞，沒想到喬蘿早就想到了這一點卻一直不動聲色。

    兩人越發佩服她的心性和聰慧，思前想後就向喬蘿匯報了倚雲閣還可能別有耳報神一事。

    喬蘿重重打賞了她們，吩咐不用理會，反正自己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第二天，聽說老夫人帶著喬珠進宮參加外命婦朝賀去了，她們直接進後宮去拜見皇后娘娘，長平侯去參加前朝的朝賀。

    喬蘿雖然對古代的皇宮呀皇后呀什麼的十分感興趣，卻也知道那些地方也最容易生出禍患的地方，沒事還是少去為妙，再說了，老夫人不帶她，她也沒有資格去。

    整整一天，她兩耳不聞窗外事，先各自練習了一個小時的舞樂，然後就寫字畫畫，還和玲瓏下了幾盤棋，和小丫頭們玩了一會踢毽子和翻花繩。

    又向楊媽媽打聽京城千金小姐交往應酬的一些事，打聽到女眷們流行玩投壺，她就讓落鶯問姜姨娘要了一套，認認真真地學了起來，萬一將來要參加應酬，也不說一鳴驚人了，最起碼也不能丟臉。

    楊媽媽和落鶯越發佩服她的心性和意志，也越發不能理解老夫人和侯爺的想法，對她更添了幾分真心和敬重。

    晚上臨睡前，瑪瑙以忘了東西為藉口回到倚雲閣，剛好是紫蘇值夜，瑪瑙就去見了喬蘿一面，說她在攬翠閣一切都好，讓喬蘿放心。

    她告訴了喬蘿一件讓人費解的事，老夫人說二小姐長的甜美又招人疼，皇后娘娘就喜歡這樣的女孩子，讓她照著喬蘿的樣子給喬珠梳妝打扮。

    她不敢違背只好照做，兩人本就有兩三分相象，年前做的衣服也有些相象，喬珠這段時間也白了一些胖了一些，這麼一收拾差不多有四五分相象。

    喬蘿懷疑老夫人絕對有什麼目的，卻也想不出是為什麼，只好等等再說。

    瑪瑙又偷偷告訴她，說下午喬珠從宮中回來後，神色十分沮喪，眼皮都哭腫了，身上穿的也不是走時那一身，而是備用的，頭髮也另梳過了，走路腿還有些跛，好象受傷了。

    晚上老夫人親自來看她，還帶來了幾樣清淡好消化的吃食，祖孫倆在獨自在屋裡待了一個多小時方才走了，然後喬珠洗浴後睡下了。

    具體發生什麼事她不知道，跟著去的老夫人身邊一個心腹丫頭，她也不敢胡亂打聽，就藉口過來拿東西，偷偷告訴喬蘿這個消息。

    喬蘿叮嚀她要小心，多觀察多用心，不要胡亂打聽，免得引起喬珠的疑心，又讓她回屋拿點常用的東西再走，免得被人懷疑，以後沒有十分要緊的事輕易不要回來，反正半個月很快就過去了。

    至於喬珠的事，她想到以前在言情和宮斗小說中看到的套路，思前想後也想不出喬珠到底在宮裡發生了什麼事，讓她不但哭腫了眼，還受了輕傷，甚至連衣服都換了。

    她不想激怒老夫人，不但嚴禁身邊人亂打聽，還讓人傳話給喬楠也不要胡亂打聽什麼，反正與她們沒有多大關係，將來總會有風聲傳出來的。

    第二天就開始有客上門，雖然侯府這幾年不太在外走動，但是因為長平侯的權勢，年節時還是有不少親戚族人故舊上門罷拜年，特別是他在侯府的時候，上門拜訪拉交情的人就更多了。

    從宮裡回來後，老夫人不是帶著喬珠外出應酬，就是帶著她在家裡宴客，來的女客們或者關係親近的男客長輩大都見到了喬珠，聽說她收見面禮收的手都軟了。

    上元節很快到了，喬楠去求了老夫人，想帶喬蘿一起去街上看花燈，因為他的行程定在正月二十日，再有五天他就要出發去越州了，等和姐姐相見還差不多得等一年。

    老夫人卻嚴辭拒絕了，說看花燈要上街，又不是在家中，禁足期間根本不行。

    還說執行家法要言出必行，否則就立不了威，主子和奴才都有樣學樣，會敗壞了侯府的門風，萬萬不可。

    卻讓喬楠帶著喬珠晚上一起上街看花燈，為了安撫她，說允許喬楠和喬蘿一起去清風園陪著娘親吃元宵，然後再帶喬珠去上街，也允許他這些天可以天天去看喬蘿。

    喬楠雖然未能如願以償，也算是有些收穫，只好不情不願地答應了。兩人陪著娘一起吃元宵的時候，陳夫人勸他道：「過了這個節，你就要走了，等你走後，你姐姐的事還不是由老夫人說了算？

    你得罪了她，她必然記恨到你姐姐頭上，這些小事還是順著她吧，花燈不看也罷，以後總有機會的，只要你們平平安安的，以後想做什麼不行？

    老夫人說了讓你帶喬珠逛街，你就好好陪著她，哄她高高興興的，千萬不可敷衍了事，免得她向老夫人告狀。」

    喬楠想通了之後就應了，求喬蘿不要睡晚一些，他要帶一隻漂亮的花燈回來給她。

    喬蘿心裡溫暖，笑著答應了，其實她也很想參加這古代的上元節，看看那燈火闌珊衣香鬢影的盛景，可惜只能憑空想像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