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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處境

2023-09-24 20:57:10 作者: 西西
    陳蘿匆匆理了頭髮和衣襟,打開了內室的門,幸好並沒有換上寢衣,雖然頭髮在枕頭上蹭的有些亂,理一理卻也勉強能見客。

    田慕賢和魯辰兩人似是渴極,在外喝了一氣茶水方才進來。

    大概事情緊急,雖是大半夜的,兩人並沒有叫丫頭陪同,直接進來了,田慕賢隨手關上門,一向沉穩的他等不及坐下,急急地說:「小姐,得儘快把小公子救出來,他處境很危險,不敢再耽誤了。」

    陳蘿想起夢中的情形,只覺心跳加速,記得自己跟著喬楠出了屋子後就不見了他的蹤影,後來的事就不知道了,等醒過來已是在客棧的床榻上,難道還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事?

    她一下子站起來:「小公子怎麼呢?後來又發生什麼事呢?」

    話一出口,才覺得有了嚴重的漏洞,這個後來,是不是表示還有之前?大家以為她整個晚上一直就在客棧里,是如何得知之前發生了什麼?一時有些心慌。

    好在田慕賢心裡有事,並沒有發現她的口誤,想說又不知那種事該如何對十歲小姐說出口,直憋的臉色通紅。

    「小姐,是這樣的,我們夜探一葦山居,發現有人要害小公子,正要想辦法救他,幸好小公子機智,自己脫離了危險,要不然我們冒然出手定會暴露行蹤,這會不一定能安然站在小姐面前了。」

    陳蘿一個十歲的小女孩,當然也不能主動提及那種話,否則也太荒謬了,就裝作驚慌地樣子說:「弟弟遇到什麼危險?是不是有人要害他?大表兄有什麼事儘管說,這個時候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田慕賢和魯辰相視苦笑,情緒卻已經安靜下來,兩人坐在八仙桌旁的鼓凳上,再次對視一眼,田慕賢無奈開口,這一次他說的比較詳細。

    「也並非有人要殺他,小姐年幼,不懂得害人非得要殺了他。一葦山居防衛十分嚴密,不僅有好幾個武功高強的護衛,還裝著不少機關,要是不熟悉非落網不可,外院倒也罷了,我們輕輕鬆鬆繞過護衛就進去了。

    最麻煩的是內院,雖然沒有護衛,只有一個並未失聰的啞奴值夜,但卻是機關重重,幸好我們倆這些年見多識廣,所以並未被難倒,要不然今夜也回不來了。」

    陳蘿有些不解:「啞奴?你們又如何得知有啞奴?」

    「我們去的稍早了些,二門關閉前,那個啞奴似是在給護衛交待什麼,嘴裡嗚嗚啦啦比劃一氣,卻不會說話,但護衛說什麼他卻聽得清,還不住的點頭,應該沒有失聰。」

    陳蘿心裡冷笑了,護衛把外院守的緊緊的,內院不用護衛,只設下重重機關,就是有人躲過了外院的護衛,想進內院也躲不過重重機關,再只有一個不會說話的啞奴服侍,關上門可不就是為所欲為?

    想到自己昨夜見的情景,也不知道這兩個看到沒有,「你們見到小公子了嗎?」

    「見到了,小公子和甄士奇都住在內院,整個內院依山而建,只要進了內院的牆,就再沒有任何機關了,也沒有什麼護衛,倒是出入自由,否則我們也不會如此順利地探聽到消息了。

    晚上就只有他們倆和啞奴三個人,啞奴住在門口的倒座房,甄士奇住在最裡面的後堂,小公子卻住在中間的正房,我們先來到正房,挑開了門,卻發現沒有人,就一路摸到了後面,看到幾間華麗的房子依山而建,裡面有燈光,還隱有人聲。

    我悄悄繞到一邊別開了後窗,開了一條縫隙,看到兩個人,好象是甄士奇和小公子,大概知道晚上院裡再沒別人,他們倒沒有刻意壓低聲音,所以說的話我聽的清清楚楚。」

    陳蘿身子一僵,這麼說,自己所看到聽到的一切,其實田慕賢和魯辰就在外面同樣看著聽著?那他們有沒有看見自己?他們看到甄士奇對喬楠動手動腳為何不進來阻攔?

    如果他們問起自己一個十歲的小女孩大半夜的是如何出現在那裡的,該如何解釋呢?可他們為何說只看見兩個人?

    是怕自己沒法解釋故意不說破,等著自己主動坦白嗎?還是根本沒有看見自己?對了,自己雖然出現在室內,還又喊又叫的,可是甄士奇和喬楠好象根本置若枉聞,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好象很詭異的樣子。

    一時緊張聲音虛軟:「你們都看到了什麼,聽到了什麼?」

    田慕賢以為她太過擔憂,倒也沒有多想,和魯辰相視一眼,似是下定決心:「本來這些話不該對小姐說起,可是我們不說,小姐都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臨行前我娘說過,小姐聰慧無比膽識過人,心智也遠比一般人成熟,碰到要緊事就全部告訴小姐,讓你拿主意,所以我們才斗膽把這件事告訴你。

    接下來聽到什麼,小姐先不要激動,小公子今晚有驚無險,什麼事出沒有。若是你聽不下去,就不用再管這件事了,交給我和魯辰,我們一定想盡辦法把小公子救出來。」

    陳蘿的神色鄭重起來,賀紅英既然都那樣說了,自己也不用再裝什麼天真無知了,難怪田慕賢一路上什麼事都跟自己商量,都聽自己的注意,原來是有人提前告誡了他。

    她鄭重其事地點點頭:「你都如實說吧。」

    田慕賢方才說:「那個甄士奇是個十足的衣冠禽獸,他不顧小公子和他的師徒名份,居然對小公子起了淫•褻之心,用心一切辦法威逼利誘小公子就範,可小公子年紀雖小卻極有風骨,也極為機智善辯,不但保住了自己的清白,還逼他不得不暫時收了這份不恥之念。

    有好幾次我們看不下去想衝進去救小公子,卻見事情並未到最危急的時刻,也擔心打草驚蛇,所以就忍了下來,直到小公子平安無恙地出了那間屋子,我們方才放下心來。」

    「後來呢?」

    這些事陳蘿都知道,該生的氣也生過了,她最關心的還是後面發生的事,但為了不讓他倆起疑心,還是做出羞憤交加心急如焚的樣子。

    「後來,我們跟著小公子來到他住的正屋,讓魯辰在外望風,我進去見到了小公子。」

    原來他們見到了喬楠?可為何後面的事自己就不知道呢?到底是做的夢醒了,還是又糊裡糊塗回到了客棧?還有那朵放在袖袋裡的小黃花,反正那晚的事無比詭異,以後再說吧。

    「你見到了喬楠?你們都說什麼呢?」

    見陳蘿並沒有因為他說了甄士奇的禽獸行徑有什麼不適和不解,而是神色完全如常,只是十分擔憂喬楠的處境,田幕賢暗暗佩服。

    「小公子處境堪憂,我心裡非常著急。」他不再顧忌,把知道的全部說了出來。

    看到喬楠機智地從甄士奇手裡平安地脫了身,還成功地把他嚇住,想來近期不會再打主意,田慕賢和魯辰又高興又佩服,兩個覺得來一趟也不容易,最好能見一面,就一路跟著他。

    喬楠滿心羞憤和恐懼回到自己住的正屋,正要關門,田慕賢示意魯辰在外望風,自己閃了進去,擔心他叫嚷引來護衛,一把捂住他的嘴:「別喊,我是小姐派來的。」

    喬楠驚喜交加,一把把他拉進去關上門,田慕賢見他無比緊張,安慰道:「小公子勿怕,外面有自己人望風。」

    喬楠方才平靜了一些,點亮了蠟燭,一看果真是曾經跟著姐姐的人,剛剛狼口逃生的他再也裝不出英勇機智不懼生死的樣子,忍不住坐下哭了起來:「是不是姐姐派你來救我的?你們為什麼不早點來,剛來我差點要嚇死了!」

    剛才的一幕田慕賢雖然無比氣憤,卻不知該如何安慰他,更不知怎麼主動提及,對小公子來說,雖然那禽獸並未得呈,也是一件無比羞憤恥辱的事,若是知道還有人看到,他是否會接受不了?

    他只好在他對面不邀自坐,裝作不知問道:「剛才怎麼呢?我們對這裡不熟,外院的幾個護衛身手都很好,內院機關又多,我們也是剛摸進來的,模糊看到有人朝這邊走,看身影象是小公子,這才一路跟了來?剛發生什麼事了?」

    喬楠聞言張口欲斥,卻羞惱地轉過頭去。他有太多的話要對姐姐說,有這麼長時間對親人的失望透頂和對那個禽獸的厭憎恐懼,還有是剛才的死裡逃生驚心動白色,卻怎麼也開不了口。

    做為一個男人,還是侯府公子,那種事若被人知道,他還不如去死,雖然他並未受辱。

    可是他不說又如何求救?如果單說甄士奇想害他,恐怕沒人會信,畢竟那個禽獸極善偽裝,這麼些年都未露出破綻,說不定姐姐還以為他嫌學業辛苦才編造的。

    姐姐是現在唯一肯救他的人,這也是他唯一的機會,他不能失去,更何況那是他嫡親的姐姐,雖然以前從未見過,卻肯為了他千里迢迢跑到越州,他不相信她,還能相信誰?

    一時又下決心決定說出來,張了張嘴卻痛苦搖了搖頭,又垂首不語了,眼淚直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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