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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0:51:08 作者: 馬曉樣
    白若蘭苦笑的揚起頭,姑姑難道認為這是好事情嗎?皇后娘娘估摸著現在挺煩她的吧?

    「蘭兒,夫妻之間,再沒有感情深厚最為重要。你瞧你姑父,我倆感情好,才是長久之計。」白若蘭心裡非常不認同姑姑的話,她倒是覺得這世上最靠不住的就是感情。今日他愛你至深,什麼都依了你,改日他何嘗不會愛她人至深,將你視如塵埃。姑姑這性子能把日子過好,其實更多的是公婆護著,否則家裡隨便一個妯娌算計她,都可以讓姑姑吃不完兜著走。但是姑姑也是幸福的人,家裡老侯爺一言九鼎,沒那麼多糟心事兒。

    「念哥兒這般喜歡你,多好的姻緣呀。」白容容念叨著,十分歡喜。

    白若蘭瞥了下唇角,淡淡的應了聲。

    真是冤家,該來的總會來吧。

    次日,夏楠來了信函,說是駱熙容的教所休息兩日,允許待選秀女們走親訪友。駱熙容邀請她倆去望月樓吃飯。

    白若蘭閨蜜不多,自然是要應了下來。

    望月樓是京城數一數二的風雅之地,她坐落在南城城門口處,挨著護城河水,夜晚的時候有歌姬在遊船上唱歌接客,遊船被裝點得的五顏六色,吃飯的人們亦可以將這個當成一景,很是愜意。他們約的是中午,所以歌姬尚未出來,河水邊的荷花開的正旺,翠綠色的青蓮妖冶動人。

    白若蘭掃了一眼窗外景色,便被帶入雅間。她有些詫異,駱熙容如何定的下望月樓的包間?

    這一年來,大家都變了好多。

    白若蘭顧不得感傷秋月,因為她發現自個最後一個到的,屋裡面,夏楠和駱熙容都已經聊了起來。

    「若蘭來了,快進來呀。」駱熙容站起身迎她,熱情的令白若蘭覺得不習慣。她拉住白若蘭的手,仔細盯著她看了又看,說:「以前若蘭沒張開,臉上一團稚氣,現如今卻是實打實的美人胚子,我們都不及你好看呢。」她掩嘴輕笑,京城女子做派十足。

    白若蘭淺笑,道:「姐姐們自謙了。」

    「我聽說,夏楠定了國子監祭酒大人家的孫子?」駱熙容在教所待了半年多,這群秀女們平日裡也沒什麼娛樂,所以互相聊天倒成了最悠閒的事情。再加上大家的目標都是宮裡貴人們,對於京中形勢最為關注。

    夏楠臉頰微熱,點了點頭。

    「那是大房老爺的兒子,還是二房老爺的兒子?」駱熙容問道。

    白若蘭一怔,其實她都一直沒仔細問過。

    夏楠勃頸處都發紅,小聲說:「是大房老爺的小兒子。」

    「啊?」駱熙容張大嘴巴,道:「可是已經定下了?」

    白若蘭不懂她為何一副不滿的樣子,問道:「自然是定下了吧。不過婚約的事情,本就無子女質疑的餘地。」

    駱熙容撇嘴,說:「可是秦家大房老爺可是個沒本事兒的。」

    白若蘭皺起眉頭,道:「夏楠姐嫁的是他兒子,又不是老子爹,他爹的本事兒大小同孩子又有什麼關係呢。男子漢志在四方,興許到了孫子輩,反倒是大老爺一房占優了呢。」主要是這門婚事兒已定下,白若蘭自然挑好的說。換個角度看,夏楠自個也沒什麼拿喬的資本,在京城名頭又不響亮,這門婚事兒已然不錯。

    夏楠點了點頭,對於駱熙容的話也有些不喜歡聽。再怎麼不咋樣,也比上趕著給貴人做妾強吧?她心裡暗自吐槽。

    駱熙容無語的看著她,說:「而且還是小兒子,以後分家能分到什麼?秦家本來就不富裕好吧。」

    白若蘭見夏楠臉色不好,反駁道:「那又如何,好歹是嫡子,大夫人在呢肯定偏疼,夏楠姐,我覺得你這門婚事兒挺好的!」

    駱熙容捏了一下她,說:「反正難聽的話都是讓我說的。我是當你們是從小長大的好姐妹,才會如此直言實話。」

    夏楠冷淡的看著她,說:「那麼我是不是也該說實話。熙容你一門心思給別人做妾,就是正途?」

    「夏楠……」白若蘭愣住,駱熙容臉色果然白了一下。她表情倔強,淡淡的說:「聖人的妾,那是有品階的妃子,你未來婆婆見了都要跪下磕頭的。哪怕是皇子側妃,也是更珍貴的身子,給貴人做妾能和一般的妾一樣嗎?」

    夏楠冷哼一聲,說:「妾到哪裡,都是自甘下賤。」

    「夏、楠你!」駱曦容厲聲道。

    「好啦好啦,大家這麼久不見,能不能別為這個爭執呀。」白若蘭快尷尬死了。

    「還是我們蘭姐兒有眼光,挑了侯門子弟。」駱熙容贊道。

    白若蘭卻不愛聽這話,冷漠的說:「我和李念不可能的。再說他也不是什麼李念,反正你們都留在了京中,日後也能見到他,他是當今聖人的第六個兒子,黎孜念。」

    夏楠愣住了,駱熙容也是大驚,片刻後目光流露出濃濃的羨慕之情,說:「若蘭啊若蘭,你真是個金貴命呀,六皇子是皇后娘娘所出呀!」

    白若蘭蹙眉,搖頭道:「熙容姐你聽不懂我的話嗎?我和六皇子沒有任何首尾,日後也希望你別亂說話,六皇子是六皇子,我是我。」

    駱熙容用力拍了下她的手,說:「你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那小子在邊城對你一往痴情,大家誰看不出來。你不藉機攀上六皇子,還在乎他那點隱瞞,想要棄他於不顧不成?」

    白若蘭皺起眉頭,冷聲道:「熙容姐,你現在這麼變得這般勢利?」

    夏楠頗為認同的點了點頭,卻是懶得再多說什麼。

    駱熙容眼圈發紅,說:「好吧,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了。」

    白若蘭心頭一軟,道:「也不是……就是……婚姻的事情從來是父母之命,煤約之言,哪裡能自己武斷非議?」

    「好了嘛,我錯了便是。若蘭,夏楠,你們看在咱們往日情分,別同我計較啦。」她故作撒嬌似的拽了拽兩個女孩的衣袖,夏楠無語的抿了抿唇角,白若蘭只好點了下頭。

    「若蘭,你瞧你身後既有靖遠侯府,又有六皇子殿下,日後我若是有什麼難處,你要幫幫我哦。」

    白若蘭見她一臉討好的樣子,心裡多少有些難過,往日情分似乎都淡了許多,說:「看看吧。」

    因為曾經那麼好,確實做不到至死不顧。

    駱熙容經歷太多世態炎涼,自然感覺出白若蘭的冷淡。可是白若蘭一直生活在蜜罐裡面,

    她永遠也不會理解沒有權利的無奈,沒想到邊城英俊的少年郎不僅是侯門弟子,居然是京城鼎鼎大名的小霸王六皇子殿下。

    這棵大樹若好好利用,於她日後競選秀女太有益處了。她在白若蘭面前賣不了六殿下的好,可是若是六皇子面前呢?她這個白若蘭青梅竹馬的身份,對方可會在乎?

    駱熙容心情忽的好了起來,不管白若蘭待她如何,她卻是要時常同她聯繫的。

    一頓飯吃的三個人心思各異,回程路上夏楠送白若蘭先回去,兩個人彼此對望著,沉默不語。

    良久,夏楠開口,說:「熙容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白若蘭拍了拍她的手,道:「算了。她在教所那種環境下,難免生出攀比之心。」

    「她姐姐熙寧便是被左家那賤女人給害的夠嗆,她如今的路,又和左家那女子有何不同,費盡心思算計男人去當妾,還能如此高調?」夏楠骨子裡本就是一身正氣,難免越想越憤怒。

    「哎……怕是被這京城的權勢迷了眼。」白若蘭嘆了口氣。

    「讓開,讓開……」馬車外面傳來一陣呵斥聲,幾個騎著高頭大馬的侍衛在給後面的車子開道。

    「不知道是誰家,這般囂張?」夏楠嘟囔著,車夫還是靠邊站了站。

    「你這馬車還帶著靖遠侯府的標記呢。」夏楠提醒白若蘭。

    白若蘭嗯了一聲,說:「算了,何必惹事呢。」她是真如此想,但是對方似乎也看到了她的馬車,一道女聲從車邊響起,說:「不知道車內是靖遠侯府何人,我們家姑娘讓老奴過來看一下,別是剛才被驚了馬。」

    白若蘭一怔,示意出來的管事嬤嬤去回話。她對京城關係了解不深,免得說錯話。

    夏楠見她為人處世謹慎,道:「若蘭也是變了呢,越來越有大家閨秀的風範。」

    白若蘭淺笑,說:「你就別笑話我了……」

    管事嬤嬤回來以後,他們方知道整個緣由。原來方才過去的是五皇子的車碾,據說是城門口處出現了一夥盜賊,聖人將此事兒交給五皇子辦,還給出時限,這才會令人開道辦案。派人來問話的則是鎮國公府家的嫡出四姑娘,她是碰巧在此處,見表哥過於張狂,雖然拿著聖人手諭,若是現場無大的官僚自然無事兒,偏偏發現了一輛靖遠侯府的馬車,所以鎮國公府家的姑娘急忙派人來問候,害怕靖遠侯日後會追究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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