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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0:51:08 作者: 馬曉樣
    「那你還說都聽我的!」白若蘭覺得被欺騙了,哭的更凶。

    黎孜念兩隻手沒地方放,著急死了,他突然想起什麼,說:「你等我一下。」他快速離開,沒一會就跑了回來,懷裡多出一個毛茸茸的東西。

    白若蘭瞪著一雙哭紅的眼睛望著他懷裡露出一個頭的小動物,詫異道:「這是什麼?」

    黎孜念見她總算止住哭聲,哄孩子似的說:「雪狐。好看嗎?」

    白若蘭哦了一聲,不願意就此和他說和,道:「還好吧。」

    黎孜念突然揚起手抓住她的手,放在狐狸身上,說:「你摸摸看,軟不軟。」

    一股說不上來的手感刺激著她的手心,好柔軟的皮毛,而且這隻小狐狸個子好小,渾身抖著,睜著一雙萌動的圓眼睛,盯著自個看。

    「我一眼就覺得它像你,本是要獵殺的,就沒捨得弄死。」

    白若蘭打了個冷顫,這人動不動就要弄死誰!

    「送給你,可好?」黎孜念認真的看著她,從未有過如此希望一個女孩破涕而笑過。

    白若蘭抿著嘴吧,心知她也較勁不過李念,不如就接台階後退一步,雙方暫時講和?況且他似乎也不是一無是處,在她的眼淚攻勢下總算沒有繼續戳她臉……這是不是說明有效果?

    她很有「心機」的想了半天,開口道:「你這是和我道歉嗎?」

    ……

    黎孜念愣住,道歉兩個字似乎在他的生命里,從未出現過。

    「為你掐我戳我,所以道歉的禮物?」白若蘭強調!總要把彼此的對錯關係敲定再談其他。這樣日後就算跑到父親面前,她也不理虧!

    黎孜念覺得白若蘭好像說的有些道理,又覺得哪裡不對勁,最終在白若蘭倔強的目光下點了點頭。

    若是她可以不哭了,那麼他道歉就是。

    白若蘭吸了吸鼻頭,望著可愛至極的小狐狸,說:「好吧。只要你保證以後不要對我動手動腳,我……我就暫且原諒你。」

    不知道為何,黎孜念突然覺得這個保證很難。

    此時此刻,他莫名其妙的就想再碰她。這種感覺特別奇怪,碰一下她,他的心裡就會湧上一股難以言喻的滿足感。

    「你、到底答應不答應。」白若蘭催促道。

    黎孜念猶豫片刻,說:「那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情。」

    白若蘭挑眉,不要臉的人果然還是不要臉,她還沒原諒他呢,他就開始得寸進尺。

    「你說!」誰讓她弱勢。

    黎孜念舔了下唇角,突然低下頭附耳道:「你每日都要陪我……」他的聲音有些發顫,連自己都意識不到說了什麼。

    白若蘭臉頰莫名一紅,結巴道:「陪你……幹什麼?」

    黎孜念也紅了臉頰,他盯著白若蘭,胡謅道:「下棋……好了。」

    白若蘭如釋負重,說:「好,我陪你下棋!」

    這什麼爛要求,黎孜念心底如同小鹿亂撞,完全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他一定是病了,難不成是水土不服。他渾身燥熱,感覺心臟都要跳了出來,他隨手將小狐狸塞進白若蘭懷裡,匆忙離去。

    白若蘭蹙眉,小叔叔怎麼了?

    她要早知道答應陪他下棋就什麼事兒都沒有了,他早說啊!

    用得著這般大費周章連哄帶騙威脅逼迫嗎?她一定會痛快答應的!

    ☆、第26章

    李念走了,白若蘭長吁口氣。她感覺到懷裡的小狐狸似乎在發抖,小眼睛露出可人疼的目光,一時間心生憐憫,她急忙抱著它回到屋子裡靠著暖爐取暖。

    一會,繡寧拉著神色木訥的繡紅走進門,問道:「姑娘,您為何讓她在門口傻站著!」

    白若蘭頓時心裡暗叫不好,主子那麼丟臉,她可不想讓下人們知道!

    她目光威脅似的看向繡紅,鏽紅雙頰紅暈,低著頭,說:「都是奴婢的錯!」

    繡寧還想問什麼,卻忍不住大叫一聲,指著白若蘭懷裡,說:「這毛茸茸的……」繡寧怕狗,連帶著怕所有帶毛的動物。

    白若蘭一怔,眉眼挑起,說:「李念叔叔送的禮物。」

    繡寧納悶,前陣子姑娘不是犯病似的把東西都還給人家嗎?

    她回身看到院子裡晾著一隻濕漉漉的白馬,對繡紅喊道:「大冬日的您給它洗澡幹什麼。還有,剛剛李公子來過嗎?」

    說起這件事情繡紅就想哭。她本是留在院子裡等姑娘回來,誰曉得李念堂而皇之的進來不說,還吩咐她給白白洗一洗,尤其是把頭上那縷毛梳理乾淨。

    他們以為她樂意給馬洗澡呀!

    繡紅鬱悶壞了!

    白若蘭抱著既往不咎的心態,說:「李念叔叔的事情,就不提了!」

    主要是她揪著不放也沒有用處。

    對方是貴客,她惹不起,再加上這終歸是名節有失的事情,張揚出去並無好處,還平添讓爹娘著急上火。不如就真當李念是長輩,她有晚輩的姿態,對方也不能如何吧?

    這年頭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那人動不動就拎刀出來晃悠,她著實拿對方沒辦法。暫且忍到年後,李念不能賴在她家一輩子,早晚和燦表哥去南邊投軍,她也算解脫!

    年三十,白家各房年聚在一起吃頓晚飯,便各回各家,各自伺候自己的老太君。

    飯局是由族長負責籌辦宴客。

    白家族長自來是長子繼承,但是掌管家族難免會涉及銀錢,庶務,莊租,以及一些不易拿在檯面上的生意。所以白若蘭大伯自從兒子考過縣試後,便將生意方面的事物交給三房老爺打理。

    大黎民風還算開明,放在前朝,商人和軍戶子是不允許參加科舉考試的。

    白大老爺受夠二房臉色,一門心思希望自個兒子做官。白家二老爺官運亨通的原因除了六房靖遠侯府的姻親以外,還因為有個好岳家。所以,白大老爺和邢氏非常看重子嗣姻緣,不打算給兒女在漠北尋親。哪怕把閨女多留幾年,也要必通過邢氏娘家也好,靖遠侯府世子妃也罷,尋個能提攜兒子前途的人家!

    大年初二回娘家,白若蘭外祖父一家不是漠北人士,所以他們日子過的清閒。

    過節時候,邊城很熱鬧,南邊是賞花燈,北邊則是看冰燈,對對聯,解啞謎。

    駱熙寧心情不好,駱家大哥決定帶她出去溜達一圈。她給白若蘭和夏楠都下了帖子。

    白若蘭閒得無聊,立刻赴約。

    三個有段時日沒見的小夥伴聚在一起,嘰嘰喳喳的八卦近來的新鮮事兒。

    白若蘭發現駱熙寧雖然依舊心事重重,卻不像最初那般眼底一片死寂,問起原因,她嘲諷道:「我父親派人去京城打探消息,這不有眉目了麼。」

    駱熙容是駱熙寧的嫡親妹妹,對這件事情最義憤不平。她見姐姐因為此事兒變得陰陽怪氣,無奈的嘆了口氣,看向白若蘭,道:「你大伯近來沒去你家嗎?」

    白若蘭搖搖頭,說:「大伯是族長,年關最是繁忙,初一的時候他曾登門給我祖母賀年,午飯後便匆匆離去,可是我二哥又出事兒了?」

    駱熙容低聲道:「不是你二哥,而是那位你二哥敬重的左澈心,實則是個品行不端的女子。她在京城和五皇子曖昧牽扯不清,已經是人盡皆知的事情。她外祖母是鎮國公府李氏,五皇子是賢妃李氏所出唯一的兒子,兩個人本是表親,打小就認識,咱們的左家大姑娘可是一直堅定的認為自己會做皇子妃!」

    白若蘭哦了一聲,小心翼翼的看向駱熙寧。

    她眼底很是不屑,仿佛多提一句左澈心都是髒了自己的嘴巴。

    駱熙容繼續說道:「若是她自愛,依仗娘家勢力就算娘娘不喜歡她也沒準可以去做個側妃。偏偏她是賤人性子,提前和喜歡的表哥皇子做出傷風敗俗的事情。左大人大怒,她是嫡長孫女兒,下面還好多孩子沒說親呢,左家怕因她毀了其他孩子姻緣,毫不猶豫的尋個由頭把她送出來了。」

    夏楠和白若蘭都是震驚無比,難怪她迫切的和白家二哥有首尾,原來是駕輕就熟的事情?

    「她也太不自愛了吧。這還是名門閨秀三品官員家教養出來的女孩?」夏楠吐了下舌頭,說:「她有什麼臉看不起咱們邊城小鎮呀。」

    「呵呵,她自視清高呢。我估摸著敬寧哥是真被她算計,現在怕也悔不當初吧。」

    白熙容說完看向姐姐,道:「熙寧姐,我知曉你因此恨上敬寧哥哥,可是娘親有句話沒錯,女人這輩子,怕是都要經歷愛人變心的事情!或是年老色衰的時候,或是身懷六甲的時候,這世上能讓夫君一生就守著自己一個人的女子簡直是鳳毛麟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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