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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0:48:01 作者: 璟梧
    只要是自己愛的人,做再無聊的事情也看不膩。

    槿崽很乖,就在旁邊看著,看老婆把洋蔥放冷水裡泡會兒再拿出來切片,看老婆敲了兩個雞蛋在碗裡用筷子攪拌,手速完全不輸她彈八度版《野蜂飛舞》,蛋液一點兒沒漏,很是均勻。

    她炒菜,她就在後|背抱.著她,很輕,儘量不阻礙她動作。

    「老婆,我想跟你商量件事。」

    「嗯,說。」

    時槿之下巴擱在她肩頭,斟酌片刻道:「我認真想了一下,覺得之前說讓你跟著我太魯莽了,飛來飛去很辛苦的,那種漂泊流浪的感覺可以感受一時,但不能一輩子,我還是想我們有固定的家,過平平淡淡的生活。」

    這一年加上那七年,她大部分的時間都在酒店裡和飛機上度過,有固定居所卻像沒有,仿佛永遠沒法停下腳步歇一歇,令她焦慮。

    而她所幻想的未來生活不是這樣的,工作歸工作,但時間要儘量均勻分配,自己累,不能讓愛人跟著自己一塊兒累。

    「也可以,你的任何想法和決定我都支持。」傅柏秋側頭微笑,用臉碰碰她鼻子,而後繼續炒菜。

    時槿之歪頭一笑,繼續說道:「那我向老婆匯報一下近期的工作計劃吧。」

    「下半年重點是專輯錄製和宣傳,七月份我要去趟公司,大概呆半個月,其實去年就策劃好了,我今年才有時間,然後......宣傳期只去那些重要城市,以歐洲和北美為主啦,國內只會去北京,放在最後一站,這樣結束就可以直接回榕城了。」

    「別的安排呢?」傅柏秋問,上次在倫敦酒店她聽到槿崽和助理說話,就是在斟酌挑選邀約,哪些去哪些不去。

    洋蔥炒蛋好了,裝盤,時槿之把菜端去外面餐桌,回來繼續黏.著她:「其他就是一些音樂會之類的,我篩選好了,非頂級樂團合作不接,純商演只接兩場,加上宣傳活動,一個月只出去三趟。」

    這麼少?

    傅柏秋皺眉:「為什麼純商演只兩場?」

    以前槿崽一年上百場演出,純商半商和非商,各占據的比例非常均衡,當然,那七年裡肯定是前兩者多些。

    玩兒古典音樂的向來都比較神秘低調,鮮少在公眾視野中蹦躂,槿崽算是活躍的,但從今年開始也要收斂了,她感覺自己似乎能明白一點。

    「我覺得我應該沉澱一下。」時槿之低聲道,「用金錢來衡量藝術,是對藝術的一種侮辱。音樂是純粹的,賺錢適可而止。」

    在歐美,她一場商演的出場費不低於二十萬美元,四五十萬是常態,諸如大企業年會、體育賽事和音樂節,根據曲目長短和規模大小來定,最高一次拿了八十多萬。

    即便如此,也不如國內某些流量明星上個綜藝、拍兩集電視劇賺得多。

    她這些年太瘋狂,雖然主要原因是為了還債,但苦果是自己種下的,輕信他人長個教訓,人生和事業都重新開始。

    傅柏秋鬆了口氣,欣慰地點頭:「你終於想通了。」

    「嗯?」

    「你說你喜歡鋼琴,喜歡音樂,但當愛好變成生存壓力,就會是一種折磨,而目前我們沒有這種壓力,何不盡情去追求你喜歡的呢?」

    時槿之思忖片刻,靜靜地凝視她,倏爾揚眉輕笑。

    ——啵唧!

    .

    吃完飯,兩人出去散步。

    盛夏的夜晚暑氣未消,沿著院門走出去,是一條蜿蜒曲折的水泥路,幽然僻靜,白天夜晚偶有戶主開車經過,而散步的人群都集中在池塘那邊,顯得這邊十分空曠。

    月未上梢,路燈拉長了兩道並肩而行的身影,四周蟲鳴鳥叫聲熱鬧非凡。

    轉了一圈,時槿之突然說:「毛毛,我想吃葡萄。」

    「走,去買。」

    傅柏秋二話不說牽著她往小區大門走。

    步行兩三分鐘有一家水果店,種類多還新鮮,價格略貴,但是值得,原本時槿之只想吃葡萄,進去逛一圈後卻見什麼想吃什麼。

    葡萄、哈密瓜、車厘子、西瓜、火龍果......

    她抱著滿滿一籃子水果犯了愁,「每樣我都想現在吃,會不會發胖啊?」

    「我要用一個月的時間把你養胖至少十斤。」傅柏秋飄過來,笑著捏捏她削尖的下巴,接過籃子去結帳。

    「十斤?!」槿崽睜大眼睛,「那就破百了,不行不行!」

    傅柏秋不理她,一副沒商量的樣子。

    兩人拎著一大袋子水果回到家,時槿之路上念叨著必須要忍住不吃那麼多,想找點事分心,便打開電視機點播了一部《筆仙》。

    「毛毛,來陪我看電影嘛。」她盯著電視機屏幕,眼珠一轉,打起了歪心思。

    恐怖片最適合兩個人一起看,然後看著看著就——

    咳咳。

    「好,我先把葡萄洗了。」

    傅柏秋提著袋子提進廚房,把水果拿出來擺放好,目光挨個掃一遍,勾起了嘴唇。

    一番動靜後,她端著大號的水果拼盤出來。

    「老婆快來,我害怕。」時槿之抱著膝蓋縮在沙發上,單手擋在眼睛前,手指張開一點縫隙,透過那縫隙偷瞄屏幕。

    噗——

    傅柏秋放下盤子,看了眼電視機,詫異道:「咦,我記得你從來不敢看這類電影的。」

    「我......好奇。」某人心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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