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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0:48:01 作者: 璟梧
    大媽被她嚇一跳:「哎喲我的親娘欸......」

    「加滿, 快一點。」傅柏秋邊掏信.用卡邊下車, 打開油箱蓋。

    被她搶了位的白車停在後面, 窗戶降下, 車主伸頭出來,是個板寸小青年,罵道:「開豪車了不起啊,搶去投胎。」

    又見是個女人, 更加鄙夷,「女司機,怪不得, 馬路殺手。」

    傅柏秋沒理他, 滿腦子想著家裡那蠢貨被燙傷了, 加完油刷了卡揚長而去,留下一串不屑的車尾氣。

    踏進家門, 她以為自己眼花。

    夏嵐坐在鋼琴前彈《穿越時空的思念》, 時槿之在旁邊聽,偶爾她停下來,指導兩句,兩人有說有笑, 仿佛是認識許久的老朋友。

    「雖然延音踏板可以給音樂潤色,讓曲子聽起來更飽滿,但是你不能把它當作萬能的東西,如果一踩到底,旋律很容易就模糊了,和聲也混在一起,整首曲子聽著非常不舒服。」

    「我...我可能有強迫症......」

    「不,這是你技巧上的缺陷,因為沒有系統學習訓練過。這首歌比較柔和,輕慢,你可以試一下音後踏板法,這樣,你看我......」

    同一首曲子,夏嵐僅僅是正確彈出來每一個音符,只能稱得上流暢,而槿之在流暢的基礎上,節奏、強弱和感情方面亦處理得相當細膩完美,讓人聽之身臨其境,能產生與樂曲相同的情感共鳴。

    這是菜鳥級與演奏級的區別。夏嵐如此對自己說。

    「來,你試試。」

    「好。」

    時槿之示範了兩遍,夏嵐依稀能學出些樣子,她誇她孺子可教也,小姑娘被誇得臉紅。

    「姐姐,你覺得...我現在重新開始自學鋼琴的話,大概能彈到什麼水平?」夏嵐眼眸晶亮,再沒有比這一刻離黑狗更遠的時候了,遠到她以為自己能夠逃出去。

    「什麼?」時槿之挑了下眉,「放著我這麼優秀的老師不要,你自學?小腦袋瓜子怎麼長的。」

    「……」

    「時教授果然自戀。」

    背後傳來熟悉的聲音,帶著輕笑和調侃,兩人一愣,同時回頭,見傅柏秋笑吟吟走過來,時槿之倏地想起那箱小玩具,莫名臉紅。

    「姐姐。」夏嵐乖巧喊她,突然想到什麼,捉住時槿之的手腕舉起來,「槿之姐姐的手被燙了,好大一塊。」

    時槿之:「……」

    傅柏秋怔了怔,上前抓著她腕子,只見原本白皙細嫩的皮膚紅腫一片,起了零星幾個不大的水泡,活生生一水煮豬蹄,慘不忍睹。

    她瞳孔驟縮,暗暗抽了口氣,眉心擰得能夾死蚊子,劈頭蓋臉數落道:「都燙成這樣了還彈琴?又不是開演奏會,瞎敬業什麼呢?不知道保護手嗎?傻裡傻氣的!」

    嘴上罵著,眼裡卻滿滿的心疼,不知道以為是自己的手被燙了。

    「起來,別彈了,抹藥沒有?」

    「抹了,夏夏幫我用酒精塗了水泡周圍,然後抹了燙傷膏。」時槿之乖乖站起來,被當著小朋友面批評,有些委屈。

    毛毛就不能溫柔一點麼。

    許是察覺到她情緒,傅柏秋嘆了口氣:「這幾天不許碰鋼琴,也別洗澡了。」

    「唔。」

    夏嵐在旁邊看著她們,一個嘴上數落卻滿臉疼惜,一個委屈又有點開心,眼眶再次濕潤。

    說是朋友,她不信。

    「可是,洗頭怎麼辦?我兩天不洗就很難受。」

    「我幫你洗。」傅柏秋想握住她的手,顧忌傷處,只好小心翼翼托在手心裡。

    時槿之咬了下嘴唇,小聲問:「那也幫我洗澡麼?」

    「……」

    餘光瞥見夏嵐還在旁邊坐著,傅柏秋臉色微紅,極不自在地咳了兩聲,沒答。

    偏生時槿之有意要逗弄她,目光掃過茶几上的藥箱,故意說道:「毛毛,藥箱你拎上去吧,我把燙傷膏拿出來了。」

    「嗯。」

    傅柏秋應了聲,小心鬆開她的手,轉身拎起藥箱上樓,進了房間,當她拉開柜子,看到最外面明顯被挪動了位置的黑皮箱,腦子嗡一聲,傻了眼。

    「!!!」

    她的小玩具!

    本該是藥箱放在外面,然這些天小玩具用得頻繁,家中又無人生病受傷,便圖個方便,與藥箱的位置調換了。

    槿之不會看到了吧?

    敞口,顏色鮮艷,想不看到都難。

    傅柏秋扶額嘆氣,一時腦內臊意洶湧,臉頰耳尖都臊得滾燙,她背靠著牆站了一會兒,稍稍冷靜下來,把黑皮箱塞進柜子深處,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出去。

    一整天相安無事。

    因著傷了手的緣故,時槿之聽話不碰鋼琴,便讓夏嵐隨意玩,自己偶爾指導下。晚上吃完飯,夏嵐洗了澡回房間,時槿之著實坐不住了,悄悄上二樓,敲響了書房門。

    門開,一張性|冷淡的臉。

    「毛毛,我想洗澡。」槿之小可愛眨了眨眼睛,輕輕咬住嘴唇,露出兩隻兔子一樣的門牙。

    傅柏秋瞬間被暴擊,臉色不由自主柔和,「要我幫你洗?」

    「嗯嗯。」

    躲了這人一天,最後仍是被找上門,一開口便讓她無法拒絕,就如同這麼多年,時光白白流逝,心底烙印依然深刻。

    「可以嗎,毛毛?」時槿之小心翼翼問道,既怕她生氣又想再爭取,「反正我哪裡都被你看.過了,我不害羞,而且今天出了門,不洗澡我很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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