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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0:46:58 作者: 沐清雨
郜馳會說這樣的話,簡諾很意外。想到每次駱羿恆來醫院看她時他略顯冷淡的反應,她彎唇笑了笑,閉著眼晴慵懶地輕蹭了下他黑色的襯衫,輕聲說:「師兄請你喝喜酒的話我陪你去唄,難道你擔心沒女伴?」
郜馳笑,寵愛地摸摸她的頭髮,側身將她背摟在胸前,俯低頭以側臉貼上她臉頰,擁抱的姿勢是標準的qíng人之間的親密無間,再開口時嗓音低沉而磁xing:「我離不開你。」
他的語氣似乎有著懇求的意味,聽得簡諾心中一酸。將素白的小手覆在腰際他的大手上,好半天才低低地說:「又不會像上次那麼久。」如果和袁淺析不是表姐妹關係,郜馳提出帶她一起出國簡諾會欣然前往,畢竟她也不想和他分開,等待的滋味太苦,在可以選擇的前提下她不想重來一次。可是現在,她既捨不得他走又下意識拒絕和他在一起,因為她無法忽視袁淺析悲傷含淚的眼。無論如何,那都是和她有著血緣關係的表妹,是小姨的女兒。
郜馳想到簡諾會拒絕,畢竟現在的她很在意袁淺析的感受,然而她的回答卻在他意料之外。她說不會像上次那麼久,表示她不想和他同往,但她卻沒說會等他,完全沒有要等的意思。郜馳的心被狠狠刺了一下,他有種很qiáng烈的預感,或許,她是想藉由此次分離離開他?!
手上施力,郜馳摟她更緊,他不容拒絕地直接決定:「我們一起去。我帶你去看爸媽,他們還沒見過你。」如果沒有發生四年前的變故,帶簡諾見父母是郜馳畢業後要做的第一件事。人算不如天算,郜家二老終究沒能親眼見見兒子口中恬靜可人的小諾。
面對簡諾的沉默,郜馳在心裡嘆了口氣,觸吻著她小巧的耳朵,他柔聲說:「長得再丑結婚前也得見見公婆,否則禮節上說不過去,你覺得呢,嗯?」
簡諾怔忡,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他口中所提到的結婚是什麼意思,直到身體被扳正,兩人面對面凝視了彼此好半天,她微張了張嘴,yù言又止。
幽深如海的眸光凝定在簡諾臉上,郜馳溫柔至極地說:「小諾,嫁給我好嗎?」原本並不打算在卸去袁淺析未婚夫身份前向她求婚,可是事qíng的發展有些不受控制,郜馳生平第一次擔心留不住簡諾,他急切地想讓她知道自己要和她相守到老的決心。
戀愛的時候幻想過無數次被求婚的qíng景,應該會有大束的玫瑰花,儘管有些俗氣,可簡諾認為在特殊的qíng況下是需要玫瑰來渲染氣氛的,還會有一枚戒指,不是那種耀眼的鑽戒,她喜歡簡約的素戒,然後他半跪在她面前握住她的手,畫面唯美而làng漫。記得當時步溫柔狠狠打擊了她,說那是偶像劇的狗血橋斷,天雷到足以劈死人。對於好姐妹的嘲笑簡諾不以為然,她固執地堅守著「愛qíng的美猶如童話故事,無法免俗卻依舊làng漫」的理論等待著郜馳向她求婚的一天。
終於,她的夢,要由深愛的人圓了。簡諾覺得一切不得圓滿又終究圓滿,qiáng忍的眼淚大滴大滴落下來,她哽咽著,居然有些語無倫次:「我們可以在一起嗎?叔叔阿姨會接受我嗎?我爸爸他……還有淺析,我小姨怎麼辦啊……」她極力壓抑著不想哭出聲,手像是有自己的意識般抓緊郜馳的襯衫下擺,神qíng悽惶而無助。
素來冷硬的男人在心愛的女孩面前心總是異常柔軟。郜馳邊以指腹為她拭淚邊問:「你愛我嗎?」
抬頭迎上他深遂的眼眸,簡諾的淚劃下臉頰,她輕輕點頭,再點頭。
答案本就是昭然若揭,可郜馳卻固執地要求:「我要你親口告訴我。小諾,你愛我嗎?」
簡諾淚如雨下,她第一次鄭重地向他表明心意:「郜馳,我愛你,掏空了全部都覺得愛得不夠。」
從來就知道簡諾愛他,可親耳聽到的時候,依然控制不住的感動和震憾。郜馳覺得,被所愛的人愛著,是最大的幸福。有簡諾,此生足矣。何必再去恨,何必呢。放下,值。
郜馳牽起唇角笑了,簡諾看到他偏頭的剎那眼晴紅了。良久,當他轉過頭時俊顏上的動容之色尚未褪盡,他啞聲說:「小諾,你知不知道你很吝嗇。」觸到她湧起疑惑的淚眼,郜馳猛然將她摟進懷裡,深深吻上她的唇。
纏綿至極的吻得令簡諾有種下一秒就會窒息而亡的錯覺,她沉醉於郜馳罕見的激烈與溫存中不可自拔,下意識抱住他的腰,她熱qíng忘我地回應,當感覺到他異乎尋常的索求,她鼓起勇氣伸手去解他襯衫的扣子……
她難得的主動令自控力超人的郜馳惟有被擊潰瓦解的份,他失控於她羞怯的碰觸,他敗在她毫無技巧卻甜蜜到極至的回吻里,內心真實qiáng烈的渴望讓他顧不得許多,只能以殘存的最後一絲理智擁著她連連後退將房門反鎖,然後將她抵在牆壁上持續加深了這個吻……
激qíng一觸及發,借著皎潔的月光,郜馳激烈又不失溫柔地要著簡諾,用他年輕的身體告訴她對她無盡的眷戀與深愛,譜寫一曲恆古不變的纏綿之音,和諧、悠然……
當一切靜止下來,郜馳單手撐頭凝視閉著眼晴休息的女孩,緩慢卻堅定地告訴她:「小諾,沒有什麼能夠阻止我們在一起。簡叔的口供是幫元毅取得了郜家的財產,但那些所謂的恩怨不足以讓我們放棄愛。答應我,別把事qíng看得太重,你要明白,即便沒有簡叔,元毅也會想其它辦法,藉助其他人獲得他想要的。在他進入竹海的時候我爸媽的劫就已經註定了,這些與你完全沒有關係,我不允許你將過錯攬上身。至於簡叔,我相信他並非心甘qíng願。換個角度想想,如果他沒有苦衷,你媽媽為什麼會在分居四年後最終選擇了原諒?」
簡諾在他懷裡動了動沒有說話,郜馳知道她聽進去了,輕拍著她柔luǒ的背,說:「再說我爸媽,他們為什麼不會接受你?他們的兒子愛你,只有你會讓我感覺到幸福。即便他們不在了,也會欣慰有你陪著我愛我。至於淺析,我幫不了她。我不能犧牲我們的幸福成全她們母女相認,這本不該是我做的事,就算是你要求我也做不到,而且以此為條件小姨會更難過,除非淺析出自真心,否則做什麼都是枉然。所以,退讓的話請你收回去。」吻了吻簡諾的額頭,他說:「我的小諾不會捨得把我讓給別人。」
簡諾眨落了眼中的淚,她孩子般偎在郜馳臂彎里,帶著哭腔地說:「我是想過不要你了,可我真的捨不得……我不敢見小姨,我怕她哭,我也不敢見淺析,我怕她再問我是不是會和你分開,我不知道怎麼回答,我……我更怕會忍不住對你說出違心的狠話,所以,所以才不說話……」正因捨不得,才選擇了沉默。
「我知道。」郜馳深深呼吸,將她小小的後腦壓向胸口,「不許哭了,要不又頭疼。想想你每天吃那麼多藥,我心疼。聽話,別哭了。」
簡諾點頭答應著不哭,可是滾燙的淚還是不斷溢出眼角,沾濕了郜馳整個胸膛,直到她哭得累了在他懷裡疲憊睡去,郜馳在不驚醒她的qíng況下輕吻她臉頰,幾不可聞地低語道:「小諾,我也是掏空了全部去愛你,而且越來越愛。」
這是難得平靜的一晚,簡諾終於沒有因頭疼難捺而半夜驚醒。而熟睡的她自然也不會知道凌晨的時候郜馳曾離開過病房,經過與袁啟成的深談知道了他與林雪心因何而離婚,並且對袁啟成說過這樣一段話:「林雪心,您曾經的妻子,分開二十多年始終無人可替代的女人。您覺得這樣的感qíng不足以讓您選擇原諒嗎?在過去的二十三年裡你們沒能給淺析一個完整的家,那份殘缺不全的愛現在還來得及彌補,為什麼非要抗拒?為了你們共同愛著的女兒,退一步海闊天空。」
隨後的兩天郜馳很忙,他保持與特助的聯繫隨時了解國外的股市動態遙控指揮,而這邊他寸步不離地陪著簡諾再次做詳細的身體檢查,得到權威的腦科專家的保證,確認她之前出現的短暫xing失明並無大礙,就如有些人在過度緊張的qíng況下會突然失語一樣不會對健康造成實質xing的影響,只要不受到過度的刺激,調理好身體,類似的qíng況不會再出現,才終於同意簡諾出院。
出院的那天,天是晴的,簡諾的心qíng很放輕,她甚至對來接她的父親笑了,也沒拒絕他接過手裡的包。郜馳放了蕭輝的假,他親自開車送簡諾和簡正明回她的小公寓。
路上,他很平靜地與簡正明閒聊,問道:「小諾小時侯乖不乖?成績一直都很好嗎?」
簡正明的神qíng從錯愕過渡到愧疚,最後慈愛地望著簡諾笑了下,終於在郜馳相繼提出的問題下漸漸打開了話匣子,他說:「她小時候啊,還是很調皮的,不過相比別人家的孩子小諾懂事很早……」
後來郜馳出人意表地問了一個問題,令車內壓抑的氣氛頓時消散了,他煞有介事地說道:「簡叔,等哪天你私下裡悄悄告訴我,小諾在我之前有沒有jiāo過別的男朋友,要是她沒和我說實話,我得好好給她上一課。」
簡正明怔了下,回身與簡諾對視一眼,然後兩個人都笑了,笑聲慡朗又輕快。
流動的空氣里充滿了幸福的味道,有些恍惚,有些不真實,然而,卻又讓人抵抗不了那背後的甜膩和溫暖。在起起落落中有些動搖的信念再次堅定起來,簡諾覺得只有郜馳才是她此生惟一正確的選擇。
真假難辨
空氣中瀰漫著清冽的氣息,是冬季特有的味道。
簡諾纖小的手被郜馳握住,掌心傳來幸福的溫度。踏著月光緩慢地走在街道上,想到傍晚時分他們回到公寓的qíng景,她彎起唇淡淡地笑了,笑容平靜而溫和。
進門時簡母正在忙著準備晚餐,簡諾還沒以來得及伸手幫忙,郜馳已經脫下外套走進廚房,邊解襯衫的袖扣邊說:「伯母,今天讓我露兩手。」
女兒出院,身為她的戀人,已經料到郜馳今日必會登門,但想到簡正明四年前在郜家遺囑案中充當的角色,哪怕有了足夠的心理準備,簡母依然不習慣他的泰然自若,怔了怔才忙說:「都去外面坐著,誰也不用幫忙,很快就好……」
「伯母,您是擔心我廚藝不jīng還是把我當外人?」郜馳微笑,不由分說接過簡母手中的鍋鏟,「如果是前者我可不服氣,即使比不過您也總好過小諾。如果是後者,那您可得問問小諾樂不樂意?」
觸到他極盡溫柔的目光,簡諾原本素白的容顏染上一層紅暈,她輕責:「說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