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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0:46:58 作者: 沐清雨
郜馳褲兜里的手機再度響起,他鬆開手拿出來看了看號碼,將一本雜誌遞到簡諾手裡,「等我一下。」然後起身向書房而去,狀似不經意地帶上了門。
電話接通,耳畔傳來嬌軟女聲:「馳,你答應我幫蜀柔的,結果卻說給她請什麼蘇律師,那是單蜀溪委託律師的師傅好不好?」
沒錯,他向單蜀柔建議請的律師正是簡諾的師傅蘇銘。意思很明顯,郜馳根本不打算幫忙。
郜馳聞言失笑,揉揉眉心沒有接話,又聽她抱怨:「蜀柔急壞了,她哥哥根本不肯私下見面,想庭下和解似乎是不可能了,要是讓單蜀溪這麼容易就坐上總裁的位置未免太便宜他了……」
「所以你就幫她想出這個辦法?冒險燒傷自己?」話說到一半,已被郜馳打斷。
「反正辦法是我想的,你要怎麼樣嘛。」像是吃定了他對她無可耐何,電話那端的聲音有絲撒嬌的意味,「我知道蜀柔的案子是你討厭的,可她是我的朋友,我不能看著她有事……」
「胡鬧。」郜馳的聲音驟然冷了下來,「這事不許你再cha手,案子審到這個階段已經沒有轉圜的餘地,單蜀溪勝訴是不可改變的,不想讓她惹上更大的麻煩,三天後的庭審必須出現。」
「馳----」
「要想不出庭也把事qíng辦得漂亮點兒。第五醫院的院長和我有些jiāoqíng,別等我要來她的燒傷報告大家都難堪。」郜馳就沒想過幫單蜀柔,萬不得已時他是會介入,但卻是為了簡諾。
「不是吧,這麼巧。」電話那端的人頓時有些泄氣,心裡對於郜馳反常的表現有些不解,即便不喜歡單蜀柔,照理說他也不該與她們為難才對,怎麼現在……
「單蜀溪不會再追究下去,這已經是最理想的結果,別再鬧了。」
「好吧,我知道了。」聽他這麼說,電話那端的人順從地沒有再說什麼,想了想,問他:「你什麼時候回來?」
郜馳皺眉:「竹海六號開業,我一時不會回去。」
「那我回國看你好不好?」
「不好。」考慮都省略了,郜馳直接拒絕。
「為什麼?」
郜馳在心裡沉沉嘆了口氣,目光下意識望向門口,像是透過門扇看見簡諾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他緩和了語氣,在安撫中儘快結束了這通電話。
打開書房門的瞬間,郜馳看見簡諾一動不動地站在落地窗前,纖細嬌小的背影顯得淒涼而無依。他沒有說話,靜默片刻後抬步向她而去,經過茶几的時候注意到雜誌翻到他想讓她看見的那頁。
眸光變了變,他從背後圈住她,胸膛貼著她的背部,下巴輕輕搭在她肩膀上,「想什麼呢?」
「想你。」簡諾誠實地回答。
郜馳用身體和手臂鎖住她,將她密實地摟在懷裡,他的聲音從她耳邊飄過來,「怕你因為這四年的空白有所牴觸,所以急切地想讓你知道我都做了些什麼。」雜誌是一篇關於他的獨家專訪,儘管不能代表他這四年全部的生活經歷,但足以讓簡諾認識此時不同以往的他。
「想要拿回竹海首先要有足夠的資金,那是當時我最緊缺的東西。儘管隔洋跨海,元毅還是能輕而易舉地破壞我的計劃,所以第一年我根本連穩定的工作都沒有,往往在一家公司供職不到一個月就會被莫名解僱。」不僅如此,元毅居然還派人企圖要他的命,但這些,他是不會告訴簡諾的,「或許是耗的時間長,元毅覺得一切也算塵埃落定,終於停手。那時我開始涉足『賭』這個行業。」明顯感覺到簡諾的身體僵了一下,郜馳摟她更緊,「知道你不喜歡,可對於一無所有的我來說,那是聚積財富最快的方法,沒有足夠的資金,我沒有辦法做任何投資。」
那個時候他認識了生命中至關重要的一個人--袁啟成,拉斯維加斯最豪華賭場的老闆。憑著過人的天賦和悟xing,郜馳在他經營的賭場任CEO的同時刻苦鑽研撲克牌,不過半年時間,可以同時記住六副牌的他開始在賭界嶄露頭角。
「後來我開始涉足金融領域,研究各類基金及股票,從開始的低風險到後來的鋌而走險,終於在一年的時間裡聚積了一筆可觀的資產。」當郜馳創建的公司進行資產重組後華麗轉身,擠身為金融界新貴,他們分離已有三年。緊接著,他開始招募培養可信任的有能力的人才,更利用短短一年時間讓資產翻過數十倍,當他的身價可以以億來計算的時候,郜馳正式對竹海展開收購計劃。
「創業本金的來源走的是捷徑,但後來我沒有再踏足那個圈子。」如果不是被bī上了絕路,郜馳也不願意以此起家,所以在投資成功後他刻意遠離了賭界,甚至還勸袁啟成將大部份資金轉向其他投資,希望將他的恩人也帶離這個危險的行業。
簡諾想到他那時的走投無路,她忽然就哭了,眼淚順著臉頰滑到他手背上,「為什麼都不告訴我?即使我做不了什麼,至少該讓我知道……」
何嘗不知道那時的他是艱難的,要從一無所有起家,賺足過億的資產收回家族企業,並不是一般的人能夠在短時間內做到的,或許根本就是一輩子無法完成的任務。可是他做到了,在失去親人戀人的時候,他在悲痛中獨自行走,迎接生命一波接一波的風làng洗禮,當他重新站在他面前時,她看到的僅僅是他的成功,而那背後的辛酸卻只能靠心去體會。
簡諾有種坐享其成的感覺,原有的委屈霎時轉化成自責,她難過極了。他的離開,他的遲遲不歸,都是迫不得已。她怎麼還能怪他呢?除了心疼,她已經沒有其它的qíng緒了。
「傻瓜。」郜馳輕責,鬆開手拉她轉過身來,指腹輕柔地為她拭淚,「現在和你說不是為了讓你心疼。我說過,都過去了。」頓了頓,像是在回憶,他說:「那時我就在想,萬一等我回國的時候你還願意和我在一起,我總不能兩手空空吧。」他彎唇一笑,故意逗她說:「努力賺點老婆本也是應該的,你說呢?」拿回竹海是他身為郜家人的義務,支撐他捱下去的動力卻是眼前嬌弱的女孩。要想和她有未來,他必須要有能力照顧她,保護她。
簡諾破涕為笑,伸手搡了他一下,聚積在心裡的複雜qíng緒即時散去,對他,再無絲毫排斥
等到她qíng緒平復下來,郜馳斂了神色,語氣變得嚴肅:「外人眼中的郜馳已經不再是當年校園裡青澀的男生,但我希望在你心裡,我還是我。」牽起她素白的小手,與她十指jiāo握,他堅定地說:「我承認在某些方面我變了,所以,小諾,請你適應現在的我。」
qíng義深濃
寂夜被戀人痴纏的目光浸染得愈發迷離,晚風也顯得分外舒緩輕柔。簡諾回握住郜馳溫暖寬大的手掌,清瞳之內散發著溫柔的光亮。她想,人生有什麼事值得堅持?愛qíng當屬其中之一。儘管歲月把他們隔開了四年的距離,她依然可以很好地適應現在的他。只要他的心沒變,她願意傾其所有救起那個遺落了一千五百二十六天的「愛」字。
當時間還可以如此清楚地計算出來的時候,簡諾覺得,它還不至於漫長至讓兩顆心陌生到無力粘合的地步。那份不能自持的感qíng在沉寂四年後再次復甦,簡諾像只飛蛾,視郜馳為她愛qíng惟一的燈火,傾力奔跑著向前,試圖追上他的腳步,和他彼肩而行。
窗外遙遠天際的細碎星光灑進房裡,帶著溫暖柔和的氣息,簡諾緩緩投入郜馳懷裡,臉頰輕貼在他胸口,聆聽世界上最堅定有力的心跳。
此時靜靜的相擁,比纏綿的親吻更覺親密,郜馳飄泊了四年的心,終於在此刻落下。他想,這輩子都不能再放開簡諾的手,眼前純淨的女孩才是他渴望的溫暖。無人可以替代,無人可以。
幸福時時間總是流逝得比較快。深夜,郜馳穩穩打著方向盤,將商務車駛入街道,他送簡諾回公寓。沒有辦法,在她面前,對於自己的控制力他沒有十足的把握,她眼底的愛意那麼明顯,令他無法自持,郜馳不敢留她在公寓。
沿途兩人默契的沒有說話,車內反覆回放著清幽婉轉的《BambooDance竹舞》,靜下心來的女孩側頭靠在座椅上,身上披著郜馳的外套,鼻端沖斥著他特有的男xing氣息,簡諾有點昏昏yù睡。將車子隨意泊停在路邊,郜馳送她上去後依依不捨地下樓來,當看到她站在陽台上孩子氣地朝他揮手,他彎唇笑了笑,抬起手回應了下,轉身坐回車裡,揚塵而去。
凌晨,一個人蜷在chuáng上看著風chuī窗紗,簡諾再無淒清的感覺。此時,心頭如冬陽暖照,和煦如chūn。枕著心尖翻湧的甜蜜,睡夢中的女孩,自然而然地揚起了唇角,笑容那麼純淨,那麼滿足。
再到竹海上班,簡諾的心qíng相比之前迥然不同。當在一樓大廳遇到準時來辦公的郜馳,素來公事公辦的簡諾同他的屬下一樣,言語客氣有禮地打招呼:「早,郜先生。」
郜馳怔了下,抬眸時望著她素淨的臉,下意識揚起唇角,覺得工作時的她格外漂亮,投向她的目光炙熱而帶著幾分激賞。
梯門適時打開,郜馳讓過幾位女士,意外地沒有乘坐不遠處的專屬電梯,而是隨著簡諾走進了員工電梯,見她目不斜視地站在旁邊一眼也不看他,略低下頭,唇角上揚的弧度漸大。
電梯上升後再度停下,梯門打開時靠近門口的郜馳率先走了出去,簡諾放慢了腳步,像是有意要與他拉開距離,卻聽他閒閒開口:「培訓幾點開始?」
「十點。」簡諾順口答。
郜馳點頭,在走到她辦公室門口的時候,回身看著她說:「我也過去。」
簡諾有一瞬失神。
這次的培訓是簡諾提議的,她結合了竹海經營xing質和員工的具體qíng況及需要做了份詳細的計劃書,想通過定期的法律知識講課提高管理層員工的法律風險意識和綜合素質。郜馳原本就不希望旗下的員工成為法盲,當看到簡諾無可挑剔的計劃書時欣然應允,同時吩咐丁卉全力配合。
培訓頻率適當,計劃每周兩次,時間控制在兩小時,根據各部門工作xing質不同有不同的課程安排,內容由淺入深,採用循序漸進的方法將法律常識灌輸給大家。接受培訓的各位主管經理們不知是不是因為老闆也在聽得格外專注認真,頻頻頷首並發問。
簡諾站在講台上,沒有遵循死板套路講解,而是結合有針對xing的案例進行分析,專業的同時堪稱通俗易懂,舉例時更是不失灰諧幽默,用心地調節著現場的氣氛,不至讓某些其實有牴觸心理的人睡著,充分調動了他們的極積x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