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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0:32:56 作者: 鴿子不會咕咕咕
    那漆黑的眸子藏著些恫嚇,雖然不是慍怒卻也足夠令人心悸。

    言寧忙求饒作揖:「我錯了,是我說話不對,我的陳大小姐。像您這樣體貼入微,冷麵熱心的人,真的是打著燈籠都找不著,小人我實在是佩服。這個眉子,還請您一定要好好的替我完成才行啊。」

    言寧口吐蓮花的說了一通,陳若瑜本來也沒有想跟她計較,等她說完便也收回了視線,繼續根據著言寧當初的想法,給她繪製著眉子。

    言寧為了避免自己的嘴巴再給自己惹禍,選擇了站在一旁安靜的看陳若瑜繪製,可最終還是忍不住感嘆道:「也就是阿瑜你每次都能畫的讓我滿意,換做旁人還不知道要改多少版呢。」

    說到這裡,言寧就像是想起了什麼,提議道:「阿瑜,你要不要再畫只狐狸,我讓阿青繡了,然後給你做一件胡蘿蔔色的圓領袍,等到做出來正好入秋,穿著一定好看。」

    「換月白吧。」陳若瑜卻道。

    「為什麼?」言寧不解,「這顏色在秋日裡不太相配吧……」

    陳若瑜沒有著急回答。

    褐色的顏料在宣紙上勾下了最後一筆龜甲紋,這人才緩緩開口:「水克火,壓得住紅。」

    .

    施然的這次澄清讓還飄忽不定的風向徹底朝她這邊倒了過來。

    她看著評論區的安慰,覺得自己這些年的這口氣,可以算是吐出來了。

    因為澄清的最後施然還說了她對那些惡意造謠與誹謗恐嚇會報警處理後,有不少當初對她落井下石的人過來跟她道歉,尤其是之前給她發恐怖圖片的人。

    施然看著對方給自己解釋說什麼只是逞一時之快,根本沒有多想的話冷笑著無視了過去。

    所有的疼只有落在了身上才會又真切的感受,後悔求饒不過是想要擺脫法律制裁的違心話罷了。

    施然不信,也懶得理。

    她想起普京的一句話,寬恕是上帝的事情,他們的職責就是送這些人去見上帝。

    翌日,施然從警察局出來還有些不敢相信。

    她的這次報警處理異常迅速,警方也告訴她這件事會嚴肅處理,並且很快就會出結果。一切順利的好像萬事俱備,只差她再次踏進警察局的大門似的。

    太陽好像比前幾日的要明媚,金光璀璨的一輪掛在天上,夏日的熱浪在其中蠢蠢欲動。

    施然手頭有些拮据,出了警察局便輕車熟路的去對面的公交車站等公交。

    只是她屁股還沒坐熱,就收到了施母的消息:【你弟弟醒了,他想見你。】

    春風浮動,吹得葉子裡都帶著生機勃勃的味道。

    計程車在前一個十字路口的路燈下遠遠朝這邊駛來,施然最終還是抬起了手,打車去了醫院。

    施宇身上還插著各種儀器,但是明顯精神比之前要好很多。

    經歷了這些事,施母也面對了現實,打腫臉充胖子的香奈兒套裝也被她換成了比較平價的小套裙,正在一旁給施宇削蘋果。

    看著施然走進來,施宇勉強的抬起手來對施然揮了揮。

    施然鼻尖發澀,看著狀況轉好的施宇嗔罵道:「臭小子,怎麼樣也不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啊。本來就挨過一刀,還要再挨一刀!你是貓嗎,一條命還不夠你嚯嚯!」

    施宇看著施然像是要吃了自己的樣子,提醒道:「姐,我是病號。」

    「所以沒有打你。」施然說著就拉了一把椅子坐到了施宇床邊。

    施宇看著施然跟平日裡沒有區別的樣子也笑了笑,又道:「媽說你昨天也沒有回去,一晚上都在陪我?你是不是已經好久沒有回家睡個好覺了吧。」

    施然沒有正面回答,只搖了搖頭,道:「我又不累。」

    施宇不信:「黑眼圈都遮不住。」

    施然聞言忙從包里拿出鏡子——她今天可是頂著這樣一張臉去了公司、警察局的。

    只是鏡子打開,施然仔細看了好久,都沒有從自己的臥蠶下看到半分烏青,反而愈發覺得自己今天的這個妝畫的格外好看。

    許是真的睡眠不足,人都遲鈍了。

    施然瞧了半晌才反應過來,眯著眼睛看著施宇:「臭小子,騙我?」

    施宇理直氣壯:「分明是姐你心虛。」

    說著他就伸手拉了拉施然的手,勸道:「回去睡一覺吧,姐,這裡有媽跟護工阿姨就行了。」

    施母也放下了手裡的水果刀,難得一次真的為施然著想:「是啊然然,這兩天你替你弟弟跑東跑西的,回去歇歇吧,媽媽跟你小琴姨一起照顧小宇,你放心就可以了。」

    施然其實看到施宇醒了過來也就放心,身上的疲憊不知道是不是也因為她的放心壓不住的往上泛,讓她突然覺得好疲憊,坐了一會,還是點頭應了:「好,那我就把小宇交給你了,媽。」

    施母點點頭,直到送著施然進電梯都在跟她重複著「放心」二字,眼睛裡的那種信誓旦旦,好像真的要替這姐弟二人撐起什麼來似的。

    從施宇那裡回來,就已經是下班高峰期了。

    公交的視野比計程車要廣,施然坐在靠窗的位置看著太陽最後的橘色將天空的湛藍吞噬,等到她到了公寓樓下,整片天空都布滿了燦爛夕陽,雲彩像是被火燒了一樣通紅。

    正如施然當初對陳若瑜說的那樣,她這些日都在施宇的病房,已經有幾天沒有回家了,再次踏入公寓樓的電梯讓她陌生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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