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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0:32:56 作者: 鴿子不會咕咕咕
兩個人走的不算快,到了鄰水小棟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
宋怡正被眾星捧月的站在陳遠山身旁,好不熱鬧。
「小怡就是不錯,您看著山水畫的多有意境,在陳老師手下精進了不少呢。」
「要說也得是宋怡有天賦,不然陳老師教過那麼多人,也沒有見過能畫的這樣好的。」
張然同汪年因正挽著一個同宋怡眉眼相似的婦人,哄得她格外開心。
施然去宋怡家拜訪過,認得這個人就是宋怡的媽媽,而宋怡的爸爸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
陳遠山則站在一旁點了點頭,道:「小怡的確資質可以,偶爾幾筆還能讓我驚艷。這孩子懂得內斂,那幾幅很不錯的畫都沒有掛出來,很是難得了。」
施然聽著陳遠山的話,沉默的環視了一周這屋子裡的畫。
所謂的內斂不過是宋怡心虛,她很聰明,沒有選被自己潤色過的那些畫,而是選了些中規中矩的,成全了自己的名聲,也造了一份聲勢。
正說著,宋母就率先注意到了剛剛進門的施然跟陳若瑜。
她端詳著陳若瑜,眼眉彎彎,格外慈愛:「若瑜來了,外面冷不冷?」
陳若瑜微微頷首,禮貌的回道:「不冷,姨媽。」
聽到自己母親這麼說,還在一旁跟人聊天的宋怡猛地抬起了頭。
她遠遠的看著施然跟陳若瑜站在一起的畫面,突然覺得格外刺眼。
那輕盈的銅青旗袍在燈光下悄然散發著的萬種風情,怪異的占有欲在宋怡的心中發酵。
明明當時她同施然在一起的時候不覺得,今天這個人不屬於自己了卻愈發的想要擁有。
也是同時,宋母也注意到了站在陳若瑜身旁的施然,有些疑惑:「小然怎麼是跟若瑜一起來的?」
「阿姨,我……」施然剛要開口,卻不想就被一旁的宋怡打斷了:「媽,您站累了,要不坐下歇歇。」
施然見宋怡這個反應就知道她並沒有把她們兩個人分手的事情告訴她媽媽,甚至可能連陳遠山也並不知情,大抵她還在做自己今天被她哄一哄會回去的夢。
宋怡接著跟汪年因交替了一個眼神。
汪年因立刻會意,岔開了話題道:「小怡,筆墨紙硯已經準備好了,咱們現在就開始嗎?」
宋怡點點頭,看向了一旁的陳遠山:「那老師我就獻醜了。」
陳遠山點點頭,張然見狀看著站在一旁的施然,意圖不明的提議道:「施然我記得你曾經上過陳老師的課是不是?要不要也去畫一幅,讓陳老師看看?」
說著張然也不等施然回答,便兀自話鋒一轉,自說自話道:「哎,你瞧我這腦子。我想起來了,你現在已經轉行做了原畫,這些事情是不是都已經荒廢了吧,畫出來怕是要貽笑大方的。我看還是算了吧。」
張然的話里表面上是不經腦子,實際上卻是暗戳戳的暗諷。
寫意工筆不比原畫,可以不斷撤銷修改。宣紙上作畫,一筆落下就如下棋無悔,怎麼也改不了,是最考驗畫師的。
今天這個場合請的人基本上都是在圈子裡有頭有臉的人,施然被張然這麼一說顯得格格不入,甚至在鄙視鏈上還有些低人一等的感覺。
幾雙眼睛就這樣同時看向了施然,目光里寫滿了審視打量。
施然本是想拒絕的,可也不想慣著張然的這張嘴。她知道張然這是想幫宋怡出氣,但沒有打臉打到面前來還忍氣吞聲的道理。
施然微微笑了一下,在張然看熱鬧的目光下欣然同意了:「好啊,我也想看看我跟陳老師學的東西到底有沒有忘記,要是畫的不好陳老師可不要訓我。」
陳遠山聽著笑眼盈盈的走到了施然身旁,道:「倒是有兩年沒有看你畫畫了,不要有壓力。不過是過生日助興,畫得不好也無傷大雅。」
「老師說的對。我當然比不上宋怡她這個專業學畫的。」施然也笑笑,彎彎的眼睛掃過宋怡,就看到她臉色已經泛上了些難堪。
自己的實力究竟如何,宋怡是最清楚的。
宣紙平鋪在桌上,枝頭的麻雀像是看熱鬧那般嘔啞嘲哳的聚在了一塊。
外行的畫沒什麼的好看的,大部分的人都去宋怡那邊給她捧場了,施然這邊就顯得有些冷落,墨香之外唯一一縷淡淡的清香陪在她身旁,令人心靜。
在旁人來看對這種事情並沒有興趣的陳若瑜正站在施然桌旁,平靜的注視著這個作畫的人。
陽光穿過窗欞,被分割成許多分,將周圍的嘈雜人群都打上了虛影。
施然微微低伏下的身的影子安靜的落在一側,同陳若瑜的影子交織在一起,遺世而獨立。
就在這時,陳飲冰跟陳式微從樓上走了下來。
老頭子不動聲色的將遠處的這些都放在眼裡,目光跟著他的女兒在施然的身上多停了幾分。
陳遠山是第一注意到陳飲冰的人,禮貌的迎上去:「大哥,您下來了。」
「看著下面很熱鬧,就讓式微陪著我下來了。」陳飲冰道,「這是在比畫?」
「沒有,不過是她們年輕人在宴會開始前無聊,作畫取樂,圖一樂罷了。」宋母說著就給陳飲冰讓出了觀看宋怡作畫最好的位置。
不過陳飲冰並沒有要親自看宋怡的畫的意思,對一旁的陳若瑜招了下手,道:「若瑜,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