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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0:31:31 作者: 南川火
    宣柳詫異的看了他一眼,但轉念一想便明白了他的顧慮,她噗呲一笑,對駱川道:「你只要記住你是站在遲遲那邊的就行了。」

    聽見這話,駱川瞬間明白她的意思,他點點頭,沒再繼續追問,向宣柳道了謝出去帶著顧遲遲走了。

    這一次去H市,最主要的任務就是去接受赤腳醫生的培訓,其次才是回家會會原身那個後媽,顧遲遲分的很清楚,因此到了H市之後先沒急著回家,反而找起了房子。

    畢竟要在這邊學習三個月呢,可不能隨隨便便的對付過去。

    來之前駱川托人打聽過H市合適的房子,擬了一張單子交個顧遲遲挑選,經過深思熟慮和來了之後地實地考察,顧遲遲狡猾的選了離原身家大概二十分鐘的一處房子。

    離得不遠不近,有熟人又不太多,能及時的將消息傳來傳去,又不至於讓對方立馬殺上門來,是顧遲遲千挑萬選出來的好地方。

    果不其然,他們上午才租下這處房子,何翠芳下午就知道了這個消息。

    「我就說她氣性大,一定是恨上咱了,你還不信!」

    想好針對顧遲遲的計劃之後,她整個人都從容起來,知道顧遲遲來了H市還租了房子,雖然心裡氣的不行,但表面上依舊維持著一副為顧大勇著想的模樣,溫溫柔柔的說著挑撥離間的話。

    「她既然回來了,不第一時間回來看你也就算了,還寧願在這麼近的地方另外租房子也不回家住,這不是讓街坊四鄰戳咱們脊梁骨是什麼?到時候人家說顧家刻薄出嫁的女兒,這話就好聽了?」

    她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是指責顧遲遲不孝敬親爹,但卻聰明的站在顧大勇的角度,隻字沒為自己考慮,聽起來就十分又說服力。

    顧大勇順著她描述的場景一想,氣的臉都青了,「這個孽障!這是誠心要我不好過啊!」

    他捶著桌子,大聲罵道。

    顧遲遲就在這個時候進的門。

    原身一直帶著這個家的鑰匙,做著回家的夢,她直到死都沒回來,倒是便宜了顧遲遲。

    顧遲遲仿佛沒聽出來顧大勇先前在罵她似的,親親熱熱的將手裡的大包小包往何翠芳手裡一塞,笑眯眯的道:「何阿姨,這都是我給我爸從我們鄉下帶來的特產,你不是寫信跟我說爸爸病的快要死了嗎?我們那裡沒什麼好東西,希望你不要嫌棄...」

    她越說語氣越低落,一副自卑於自己是個鄉下人的樣子,末了還委委屈屈的對再次產生一些愧疚的顧大勇道:「爸爸,我在鄉下混的差,沒什麼好東西孝敬您,不像何阿姨有正式的工作,您不會怪我吧?」

    說著還浮誇的抹了抹眼角,暗暗用力將眼圈揉的通紅。

    從進門開始一直沉默的跟著她的駱川簡直對她的變臉絕技嘆為觀止。

    為了今天這番表演,顧遲遲特意換掉她常穿的裙子,向李香蘭借了幾件離婚前穿過的舊衣服,又把駱川原先那些土布衣服找出來給他換上,將兩個人裝扮出一副窮酸樣子。

    至於她提過來那堆土特產...則是在來的路上在路邊買的土豆紅薯和玉米,她嫌重,一路上都是給駱川提的,臨到進門顧遲遲才接過去。

    剛剛一股腦的交給何翠芳,差點把何翠芳閃了腰。

    這麼一整套逼真的表演下來,顧大勇已經相信了顧遲遲在鄉下吃糠夜場了,開始為自己竟然懷疑她而愧疚。

    「小遲看你謙虛的!」眼看著情勢不妙,何翠芳放下手裡被顧遲遲塞過來的袋子,臉上堆砌起和顏悅色的笑,一邊熱情的給兩人拿椅子,一邊道:「誰不知道小遲你上報紙了啊!省里點名表揚!還算混的差?」

    聽見這話,顧大勇的神色又變得狐疑起來。

    顧遲遲好像又回到了前世,那個渣男只要被人一挑撥就會懷疑她、罵她...

    她突然覺得膩歪,不想和這兩人虛以委蛇,於是笑著點頭道:「是啊何阿姨!沒想到你們已經知道了,我還想著親自告訴你們這個好消息呢!」

    「爸爸,我上報紙了,這可是咱們老顧家頭一遭,你開心嗎?可惜我是個女兒,又已經嫁出去了,不然這份榮耀就是咱老顧家的了...」

    顧遲遲神色惋惜,仿佛真心實意的在為顧大勇遺憾,但說出來的話卻句句刀子似的插進顧大勇跟何翠芳的心口:「唉,要是當初何阿姨沒給我報名下鄉就好了...」

    「不過那生意也不是我的,而是宣柳姐姐的,我不過是給宣柳姐姐幫忙罷了,要是當初沒下鄉,我也遇不見宣柳姐姐,更不用說被她提攜著做生意餓了,這麼說起來,我還要謝謝何阿姨呢!」

    「還有,忘了給你們介紹了,這是駱川,我男人,對我可好了,知道我要回娘家,特意和廠里請假也要陪我來呢!」

    她拉過駱川,挽住他的胳膊,一臉驕傲的對何翠芳道:「對了,何阿姨你還不知道吧,駱川進了鋼鐵廠,現在在運輸隊呢,已經是正式工了呢!」

    「我也要去參加赤腳醫生培訓,等合格了就能做醫生了,」她盯著何翠芳,神色誠懇,一字一句道:「何阿姨,我現在越過越好,你為我高興嗎?」

    「還有爸爸,雖然離開了家,去了鄉下,但我會越來越好,你為我高興嗎?」

    她對著顧大勇和何翠芳說,又好像在透過他們,隔著遙遠的時空對另外兩個人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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