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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0:30:51 作者: 昨日花影
    凝玉沒辦法,只得讓陸大夫幫著熬藥,她則出了院子去柴房看秦城的屍體。

    可是,柴房空空如也,哪有什麼屍體。

    不好。凝玉汗毛倒豎,趕緊退出柴房,警覺的聽周圍的動靜,半晌過去,並無異動。不管怎麼說,屍體竟然消失了,難道沒死透,現在逃跑了?她趕緊跑回臥房,見燁嵐半坐在榻上休憩,她一開門,氣喘吁吁的說:「不好了,秦城的屍體不見了。」

    「秦城的屍體不見了!」

    「秦城是誰?」燁嵐好奇的問。

    「就是你昨天射死的那個襲擊我的人。」凝玉緊張的說:「大夫說他的屍體在柴房,可是剛才我去過,發現沒有了!人若是跑了,早晚會找人來再襲擊咱們。」

    「哦,那個人啊,被我埋了。」燁嵐慢條斯理的說:「剛才我去找你回來,去柴房把他拖出去是埋在雪地里了。」

    「……你做的?」凝玉聽聞是燁嵐所為,緊繃的神經鬆弛下來,坐在椅子上嘆道:「也是,除非有不死之身,要不然怎麼可能一箭慣胸還能活下來。不過,你是不是也該告訴我一聲。不對,你風寒未愈,誰叫你出去?再病了怎麼辦?」

    他聽了,眼睛笑完成一條漂亮的弧線:「關心我嗎?直說好了,幹嘛氣勢洶洶的。」他朝她招手:「是不是嚇到了,沒關係,過來,我給你揉揉。」

    凝玉怎麼覺得自己被調戲了?她扶著額頭,不敢抬頭:「總之呢,現在小心為妙,雖然你很厲害,我也不差,但好虎不敵一群狼,若是對方人多勢眾,咱們也要掛彩。我可不想再在身上來道傷痕了。」

    「嗯,聽你的。」他答應的乾脆。這多少讓凝玉心裡好過些了,又叮嚀了幾句。她轉身去端來藥碗給燁嵐喝,再餵給他之前,她想了想,小口啄了下,過了一會,沒發現異樣,才餵給他:「沒毒。」

    燁嵐笑:「如果有毒的話,你不是被毒死了?」凝玉哼:「沒看我就喝了一點麼,就算有毒,短時間內不會致死。」

    雖然享受她餵藥給自己的舉動,但無奈湯藥苦口,他最終還是把藥碗端過來,一口喝乾了,然後苦的只皺眉:「我寧願上戰場殺敵,也不願意喝這苦口的湯藥。」擦淨嘴角的藥汁,見凝玉對他笑盈盈的,不禁恍然失神,怔怔的看著她。

    她被他看的不舒服:「喝完藥,就歇息吧,看我做什麼。」他一挑眉:「你我是夫妻,看你一眼怎麼了?」

    「喂,是誰說我是母老虎來著?」她道:「等回京,您就退婚罷,我沒有怨言的。」

    燁嵐則抱著肩膀一邊搖頭一邊說:「這可難了,你跟我在一起許多日,對外說你我清清白白什麼都沒發生,誰信啊,你離開我,怕是嫁不出去了。」

    這話戳重了重點。但凝玉卻裝作不慌不忙的說:「沒退婚,你怎麼知道就沒人娶我呢?」

    燁嵐心裡一陣酸澀,可不想叫她看出自己吃沒來由的飛醋,擠出微笑:「那咱們就京後再看。」

    「正合我意,殿下安歇吧。」她告退。

    出了門後,正看到陸大夫過來,她便上前摸出銀兩塞給他:「診金付給您,這幾天勞煩大夫您了。」

    陸大夫接納他們,多半出於恐懼,哪敢收什麼銀子,忙推辭不收,兩人推脫了一陣,最後他迫於凝玉的壓力,還是把銀子接下了。凝玉也想燁嵐的病早點好,畢竟宿在這位大夫家,讓普通民眾擔驚受怕可不好。

    不過比農戶家,陸大夫作為鄉里的大夫,家境要殷實一些,房間也多,可以容留他們住宿。於是凝玉晚上終於得到了一間單獨屬於自己的房間,準備美美的睡上一晚。可夜深人靜的時候,不知為何,她忽然驚醒了,睜眼一看,眼前果然有一個黑影。

    這又什麼人?她猛地坐起,便要去摸武器。

    可那黑影先她一步按住她的手,捂住她的嘴巴,小聲說:「噓----是我。」

    燁嵐!難,難不成他要偷襲自己?!凝玉氣不打一處來,決定給這廝一點教訓看看,甩來他的手後,照准他的胸口便是一拳。燁嵐以為亮出身份,凝玉便會放心的安靜下來,誰知有拳頭等著自己,毫無防備的挨了一拳後,他的趕緊捂住心口,在黑暗中疼的抽冷氣:「你,你,你打我做什麼?」

    「你摸過我房間做什麼?!」她怒。燁嵐在疼痛的時候,還不忘記捂住她的嘴巴:「噓----噓----有人來了,我是來告訴你的!」

    果然,凝玉豎起耳朵仔細聽,外面傳來男人們說話的聲音,雖然不大,卻很清晰,而人數就她推測,怎麼著也有四五個。

    這又是哪來的仇家?

    「你知道是誰嗎?」她低聲在燁嵐耳畔說。黑暗中她身上的淡淡的甜香撩撥他的心弦,他只覺得她說話呼出的熱氣撲的他的面紅耳赤,趕緊躲開,道:「不知道,不知是你的仇人,還是我的仇人。現在說這些沒有,咱們做在一條船上,共進共退,敵人是誰的不重要。」

    凝玉嗯了一聲,下床貓著腰,借著月光來到窗戶下,偷偷向外望,只見對方有五個人,正和陸大夫和陸恆說話。

    他們是什麼人?怎麼會在這種地方受傷了?這時燁嵐靠過來,也向外看,低聲說:「如果是來找咱們的,就糟糕了,你我加起來未必是他們的對手。」

    「哎?何以見得?」

    因為這幾個人他認識,其中一位是御林軍的統帥之一,雖然沒交過手,但對他的身手多有耳聞。和他在一起的人,不消說,各個是高手。他現在大病未愈,身體無力而凝玉到底是個女子,體力不行,交戰幾個回合,力氣喪失就落了下風。

    但他既然在偽裝失憶,總不好說他認識那個人,只道:「看他們的打扮和使用的武器就知道了,長劍不是一般的高手能用的。」

    凝玉對燁嵐的判斷還是相信的,她眯著眼睛說:「如果是來找你我的呢?該怎麼辦?」

    「那還不簡單。」他說。

    凝玉以為他對付這幾個人沒什麼壓力呢,欣喜的問:「你不是說不好對付麼,怎麼又很簡單了?」

    「你先跑,我掩護你。」他道。

    「餵----總得找個兩人都能活下去的辦法吧!」她急了:「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說笑。」

    「至少你活下來了,難道不是好辦法?」他笑道:「死前和你獨處這麼多日,我也心甘了。」

    「……」她半晌才低聲說:「淨瞎說。」

    可這時就聽外面那些人,其中一個人問道:「大夫,你說你這裡有兩個住宿的病人?長的什麼樣子?那個男的,是不是……」似乎找不到形容詞,沉思了片刻才說:「是不是叫燁嵐?」

    在屋內的凝玉立即被雷霹中了一般的看向燁嵐:「找你的!是你的部下嗎?」

    當時不是,御林軍的人,應該說是太子的部下。

    果然是來殺自己的。他對凝玉啞聲說:「……我並不覺得他們是我的部下,我看到他們只覺得渾身發冷,有瀕臨死亡的感覺。」

    陸大夫說:「我……我……不知道他們叫什麼名字啊,不過他和一個女人在一起……這會都在這裡……我只管看病拿錢,其他的不多問的。」

    盤問的那人,眯起眼睛,警惕的問:「那個男人是什麼傷勢?刀劍傷嗎?」

    「不,是風寒。」

    御林軍的幾個人面面相覷,一人道:「看來不是他了。要是刀劍傷還差不多。他在大漠中敵軍廝殺,若是跑回了關內,肯定身上帶傷,一路住宿醫館是免不了的。這家沒有,咱們再卻別的鎮子找。」

    凝玉鬆了一口氣,可這時就聽為首的那人說:「還是看一眼的好,若不是自然好,如果是呢?豈不是叫他逃掉了。」

    聽到逃掉兩個字,凝玉確定了燁嵐的感覺,沒錯,這幾個人不是善類,是來找麻煩的。

    說完,為首的那人率先走進屋門了。燁嵐一見,馬上去摸刀劍,對凝玉說:「你現在破窗而去!」

    「破什麼窗啊!」她奪過刀踢進床底下,便去扒他的衣服:「快給我脫!」

    「啊?」燁嵐不明白她要做什麼,可這時對方已經上手開始解他的腰帶了,措手不及的時候已經被脫了外衣,推倒在床上了。凝玉本就穿著中衣,此時把搭在床頭上的衣服撇到地上,把中衣的領子扯開,露出半截軟雪,等著那些人進門。

    她剛放下幔帳布置完,那些人已經推門進來了。

    那人一腳踹開裡間的門,一股馨香撲面而來。室內床帳低垂,光影昏暗。見床上影影綽綽的一團正在不住搖晃,帶的床也「咯吱」、「咯吱」頻頻作響。發覺有人進來才停住片刻,便聽一個女子的聲音大喝:「誰!」

    為首的頭領不由自主地往前搶了兩步,伸開手去,便離那床帳半臂之遙。想要見見帳內究竟是什麼人?這時卻見打帳內的fèng隙鑽出來一個女子的腦袋,她嬌容潮紅,表情卻是憤怒到極致,對著這幫人罵道:「姓陸的,老娘住宿給錢,你這是什麼意思?打算給我找人來住通鋪嗎?」

    陸大夫趕緊告罪:「姑奶奶,是這幾位爺偏要進來,我也沒辦法。」

    「你們?你們是哪跑出來的野漢子?姑奶奶和爺們親熱,你們也要偷看?」

    這幾個人也是世家出身,本來看到有人親熱就已後悔莽撞的闖進來,此時又見此女剽悍潑辣,不禁對首領道:「不可能是他的,他不會在這種地方找這種女人野合……」

    嶸王殿下,摯愛王妃,萬萬不會在逃亡路上和別的女人拎不清。

    可那首領直直盯著潑辣的凝玉,悶聲道:「我們找人,你帳內的男人是誰?給我們看看!」

    「哈?給你們看?要不是老娘現在光著身子早就宰了你們了!」

    「算了,算了,別跟她再扯不清了,大哥,咱們走!」已有一人受不了,準備撤離了。可那首領魔怔一般的,不為所動,竟去撩幔帳,說時遲那時快,就聽啪的一聲脆響,還沒撩開幔帳,帳內的女人就伸出藕臂給了他一耳光,並啐道:「不嫌害臊,別人的床上事兒也看!你白活這麼大歲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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