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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0:30:51 作者: 昨日花影
    哎?自己幹嘛關心他。凝玉忍不住掐了自己一把。這時看到前方喧鬧,好奇的眺望了一眼,猛地的看到一角明黃的蟒袍和半張目光凌厲的面龐,正是太子凌軒。太子也來了?轉念一想,再正常不過,嶸王是他親皇叔,皇帝不能離宮,肯定派太子前來。

    因在場的人員,皆地位尊貴了,見了太子不用行叩拜大禮。眼看太子往這邊走來,凝玉沒來由的反感,對父親說了聲:「爹,我胃不舒服,有點噁心……」說著,捂住嘴巴,欠了欠身子,一溜煙的貓著腰退下了。

    曾瀚濤阻攔不及,眼睜睜看著凝玉跑了。

    她對嶸王府簡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閉著眼睛都走不丟,繞過假山,尋了一處僻靜的地方坐下,等著筵席開始再回去。

    唉,本來以為璟王會來的……不過,他沒有出現才是正常的,若是她賭酒輸給了燁嵐,也不願再面對他。

    「胡鬧!你真打算娶曾家的那個醜八怪?」

    突然傳來一個女人尖利的訓斥聲,點名道姓的提到她,嚇的凝玉險些咬到舌頭,她趴在假山的孔洞中,窺探外面的情況。只見一個盛裝的婦人,背對著她站著,從凝玉的角度,只能看到她高挑的身材和滿頭的珠翠。

    看穿衣打扮,身份應該是極為高貴的,難道是嶸王妃?

    「是啊,和您,有關係?」

    這回是燁嵐的聲音。凝玉不僅感嘆,果然猜對了,是這對母子在說話。凝玉對嶸王妃沒有任何印象,畢竟當年把燁嵐過繼給穆王后,她便隨著燁嵐去了雲南,她嫁過來的時候,當家女主人是燁誠的生母而不是她。

    「你這是和母妃說話的態度嗎?!」嶸王妃怒道,揚起手掃了過去:「你真是被你父王慣壞了。我聽說你因為那個醜八怪還去惹了璟王?!你不想活了嗎?」

    嶸王妃的動作,凝玉看的清清楚楚。那麼緩慢不可能打得到燁嵐的,果然燁嵐頭一歪,讓母親的巴掌落了空。

    「我娶誰,和你無關。」燁嵐態度冷傲:「你有什麼資格盤問我?想插手我的事情也行,說清楚我的生父是誰!」

    「……你,你……在胡說什麼?」

    燁嵐冷哼一聲:「皇祖母恨不得處死你,你知道為什麼。另外,筵席要開始了,我得去前廳照料了,母妃無事,兒臣便不奉陪了。」說完,衣袖一掃,大步走了,根本不管身後憤恨的母親。

    燁嵐那句話說什麼意思?他的生父是誰?難道不是嶸王?

    凝玉暗中思考著,等想完,再看時,發現嶸王妃已經離開了。方才兩人爭吵的地方,空空如也。

    時候差不多了,自己也該走了。凝玉都想好了,一會到場,坐到女席上,默不作聲的熬時間就好了。她走出假山,正欲往正廳走去,突然覺得背後一寒,急急回眸,見一個膚白如玉,眉目清秀的年輕男子站在自己身後。

    「你是什麼人?」

    「小的,小的是戲班子的青衣。」男子趕緊跪到在地:「驚擾了小姐大駕,小姐饒命!」

    凝玉蹙眉,緊緊盯著男子跪地的身影。剛才那股透骨的寒意是怎麼回事?她下意識的摸了下自己的後脖頸,然後對男子冷笑:「青衣?攤開手。」

    男子瑟縮著,默默的攤開手掌給凝玉看。凝玉只瞥了一眼,登時滿身的冷汗,但是努力保持著鎮定:「我給你一個忠告,下次再撒謊的時候,做做功夫,一個唱青衣的人,手掌上滿是舞刀弄槍的磨出的老繭,怎麼騙得了人呢?」

    男子愣住,須臾挺直身子,冷笑道:「曾凝玉,那我謝謝你的遺言了!」雙手一翻,竟從袖中磨出一根錚亮的銀線來:「剛才我就想勒死你,沒想到被你察覺,我雖然立即撒謊,還是沒麻痹到你。」

    040 棋逢對手

    男人手臂一揮,一條銀線擦著凝玉的脖頸飛過,她反手一抹,見了紅。

    「竟然躲開了?」他蹙眉慍怒,繞在手腕處的銀線再次拋出。凝玉躲閃不及,跌靠在假山上,她明白現在就算呼救也沒用,因為剛才世子和嶸王妃在這裡進行秘密談話,肯定一早就把府中的人都支開了,而且那邊筵席就要開始,人都聚集在那處,這裡恐怕再就沒人了。

    「你是什麼人?」冷靜,保持體力,才有反擊的可能。

    「我麼?」男子一挑眉:「去問閻羅王罷。」

    凝玉只覺得喉嚨處一緊,那銀線盡數纏繞在了自己喉間,那銀線只有半個小手指粗細,假若拼死抵抗,恐怕會勒斷喉嚨。男子收緊銀線,睜著眼睛看著曾凝玉從無力的掙扎到無聲無息的癱軟。

    「要怪就怪你的裝扮,誰讓這裡合情合理掩蓋容貌的只有你一人。我們需要你的身份進行偽裝……」

    我們?偽裝?看來目標並不是她,只是需要她的身份進行掩飾來做壞事。

    他究竟是什麼人?

    凝玉屏住呼吸躺在地上,一動不敢動,忽然感覺到那人的氣息靠近,接著衣衫被人動手解開。

    機會來了!

    左手偷偷的攥住一把細土在手心猛地朝面前的人撒出去。那人沒料到凝玉竟然沒死,本能的反袖遮擋塵土攻擊,待身子向後退的瞬間,只覺得胸口一沉,徑直被凝玉一腳踢中胸口。

    「唔!」

    「白痴,難道你不知道會武的人多少會閉氣麼?!」凝玉摘掉脖子上的銀線,兇狠的質問半躺在地上的男人:「你到底是誰?敢在這裡放肆!」看他的年紀不大,在嶸王府做這種事卻不慌不亂,可見不是第一次了。

    他嘟囔了一句:「你可真不好對付。」從地上坐起來,握緊拳頭竟朝凝玉衝過來。

    還要攻擊?凝玉閃身躲開,誰知那人原本就不是打算衝著攻擊她而去的,徑直越過凝玉的頭頂,靈巧的躍上假山,一閃身消失不見了。

    凝玉摸了摸脖子上的勒痕和手上的銀線,知道剛才的發生的一切不是幻覺,自己是不是從鬼門關撿回一條命?不,不是。應該是他發現不能殺了自己,才作罷的。

    他肯定還會去找其他人下手。今天在嶸王府的人都是京中權貴,連儲君也在,稍有差池,便是影響國家未來的大事。

    不過最關鍵的是先離開這裡,到人多的地方去,萬一此人也愛和自己一樣殺個回馬槍,就危險了。凝玉將中衣的領子豎起,遮擋住勒痕,快步跑出了後園,向前廳走去。

    方一出後園,就看到嶸王府的管家一臉凝重的跑過來:「曾小姐,您去哪裡了?爵爺在找您。」

    「我……我看到有幾隻漂亮的蝴蝶……」凝玉隨便撒了慌:「管家帶路,我們這就回去吧。」哪管家在前面帶路。走了幾步,凝玉掏出袖中的銀線,對那管家道:「你可曾見過有人使這個東西麼?」

    「這是,什麼?」管家隨便看了眼:「釣魚用的?看做工粗糙,不是府中的東西,小姐在哪裡撿到的?」

    凝玉一聽這種門外漢的問話,就知道管家不認識這玩意:「那你可曾在今日的門客中,看到有一個白白淨淨的年輕男人?」說起來,凝玉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剛才那個男人,論面向來說,很是好看,但是回憶起來,印象卻模模糊糊,真是奇怪。

    管家一怔:「哎?」

    凝玉心中嘆了聲罷了,和管家說了他也不懂,最關鍵的是和父親或者燁嵐說明此事,讓他們想辦法。

    --

    凝玉一進大廳,就感覺到了灼熱的視線,幾乎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她臉上,就算戴著面紗仍讓她不舒服極了。掃視了一圈,沒有看到燁嵐,凝玉不禁緊張起來。而且男女已經分席而坐,父親在男席那邊和朝中的大員在聊什麼,根本顧不上她。見她回到了大廳,欣慰的一笑,繼續說笑去了。

    大廳內一副其樂融融的樣子,沒有人發覺有危險的刺客打算製造事端。

    「世子到----」隨著司儀的高唱,滿堂賓客紛紛起身。按照程序,世子先來安頓客人,繼而是王妃,然後該是今日的壽星嶸王殿下本人。

    出乎凝玉意料意外的是,燁嵐和剛才面見母妃時,態度判若兩人,彬彬有禮的和各個男席的賓客打招呼。

    每個人都有兩張臉,根據情況不同,隨意調換。

    情況緊急,凝玉顧不了那麼多,想直接走上去和燁嵐說話,可一屋子的人,如果她這麼做了,明天坊間指不定要把她傳聞成什麼樣子。正在苦惱的時候,就見燁嵐回眸向這邊看了眼,繼而露出受寵若驚的表情,直接朝她走了過來。

    凝玉立即站起來,低著頭迅速走了大廳。

    「凝玉----你要去哪裡?」

    果然追出來了。凝玉心有餘悸,如果自己不出來,他是不是打算在眾目睽睽之下和自己嬉笑言談?不,現在不說是說這個的時候。

    「看這個。」她一扯衣領,露出赤紅的勒痕,摸出袖中的銀線:「剛才有人襲擊我,用這個東西,世子您認得麼?」

    燁嵐顯然沒想到在嶸王府竟然有敢襲擊未來的世子妃,一把奪過銀線,扳住凝玉的肩膀:「你要不要緊?」

    「我挺好的,我覺得現在最危險的不是我,而是其他人。刺客想借的身份,就是說他的目標是其他人!」凝玉掙脫燁嵐的雙手:「今日太子殿下也在,如果有差池便危險了……」

    此話一出,凝玉突然想到了什麼,而燁嵐似乎也被點醒,斜眼瞥了下不遠處的地方:「……原來如此。」

    假借她的身份,襲擊太子,事發地點又在嶸王府,那麼嶸王府和曾家都逃不了干係。

    燁嵐攥緊銀線,恨道:「派刺客刺殺自己……栽贓給別人……」

    果然,世子也是這麼認為的,不過沒有一點證據,這種猜測靠得住麼。

    「現在怎麼辦?置之不理?」如果真是太子打算自導自演的話,只要她的身份不被利用,這齣戲便演不成。

    「他竟然對你起殺念,怎麼可能就這樣算了!」

    ☆、041 判斷錯誤

    凝玉當然也不想這樣就算了,畢竟剛才那人可是朝著她性命去的。但假若真是太子設的局,就算猜出了幕後主使,他們仍然無能為力。可現在燁嵐想要還擊,這讓凝玉頗為好奇:「您的意思是……」

    「太子用這招不是第一次了,要不然我也不會懷疑他!他在十二歲的時候就栽贓過受寵的齊王,才登上了太子寶座。」燁嵐道:「把那刺客抓來,在他主子面前活活刮死,他才知道並不是所有人,都會被他愚弄。我看那刺客雖然知道你叫曾凝玉,但是你平常戴著面紗,他也不知道你到底長什麼樣子。可是你卻認識他!」燁嵐一撇嘴,酸溜溜的說:「你的面傷不是早好了麼,你可以換上我的衣服,做男裝打扮,在府中尋人,如果有人問你的身份,你就把的腰牌亮給他們看,說你是我屋裡的隨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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