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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一解開繩索，那伏霜便罵了句：「你這負心人，好狠的心吶，我不見了不聞不問，卻和別的娘們在床上快活！」

    燁誠一怔，登時羞惱，原來伏霜一直清醒的在床下，他和曾止菱的情愛之事，她聽聞了一夜。他使勁推了把伏霜：「你這賤人，要知道你是這等話，我就不救你，叫你餓死在床底下。」

    伏霜沒料他心這般狠，一邊扑打他一邊哭鬧：「獨孤燁誠，你不是人！沒有你這麼折磨人的！」

    「夠了！不願意待的話趁早滾！」燁誠甩了伏霜一耳光，揪住她的髮髻問道：「你可看到，是誰帶走了她？」

    伏霜被一個耳光打的安靜下來，哭道：「我哪裡知道，眼睛一直被蒙住，一夜聽到的都是你們的喘息聲，旁的便不知了！」

    燁誠心中一抖，堆坐在地上，他這個傻瓜入了別人的圈套，還傻兮兮的留戀美色。有人故意綁了伏霜，熏暈老嬤嬤，倒出方便給他和曾止菱。他狠狠抽了自己一個耳光，這麼詭異的事情，他怎麼才察覺不對勁？

    可是他想不通，那個人有什麼目的？這件事對他有益無害。

    不過，不管怎麼說，他飛黃騰達就在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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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玉戴著面紗垂首站在上房地中央，太夫人杜氏坐在上座，父親曾瀚濤和母親艾氏則立於兩旁，其餘各房的分站兩側，都大氣不敢出，等待杜氏的命令。杜氏掃視了圈周圍的人的表情，怒而拍案：「廢物，都是廢物！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毫無作為，只會欺負一個小丫頭。」又轉頭向曾瀚濤以拐杖象徵性的打了兒子兩下：「你瘋了嗎？竟然允許凝玉一個人出門去找她姐姐，丟了一個女兒，你還想再丟一個嗎？幸虧凝玉平安的把她姐姐找回來了！否則我看你真是白活了！」

    曾瀚濤挨了打，也只能小聲服軟：「娘教訓的是。」

    杜氏凝眉道：「現在止菱和凝玉都回來了，這件事我就先不和你們計較了。關於是誰綁架了咱們曾家的女兒，這件事，筠玉你去查，決不能輕饒！至於今早發現止菱的五城兵馬司小吏，務必堵住他們的嘴巴，不許到處亂說。」

    筠玉亦垂頭道：「是。」

    這時芳姨娘噗通一聲跪下，聲淚俱下的哭道：「老祖宗，您可得給止菱做主啊，好好的女兒家就這麼被人不清不楚給弄丟了，這人雖然找回來了，可人卻昏睡不醒……可憐見的，這孩子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嗚嗚嗚嗚……」

    「我昨個聽姬寧說你們認為是凝玉拐跑了止菱，我還不信，現在聽你親口說，我終於信了！」太夫人氣的捶了捶心口：「你們這群碎嘴子的拙婦！凝玉這丫頭心眼最實誠，怎麼可能做這種事？」凝玉可是個連艾豐寧那種女人的謊話都相信，以為她進府會照顧自己母親的好女人的笨丫頭。被人害的毀了容貌，只會把自己關在房中，也不會哭鬧的小姑娘。而且這次她身為一個女孩明明自己都有危險，卻能保護住自己和姐姐的安危，若不是止菱自己瞎跑，她倆都能平安歸來！受了冤枉，就負氣的跑出去找人，脾氣這般耿直，倒像極了年輕時的自己，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是壞人？！

    凝玉心中笑開，但表面上則緊抿嘴唇，難過的說：「……都是我的錯，如果我像父親一樣厲害，當時就算能姐姐帶在身邊了，也不會把她弄丟了……那天我性子急，說了過分的話，現在我悔改了，芳姨娘不要再生我的氣了。」

    杜太君冷哼：「瞧瞧你們這幫人，連個小姑娘都不如！」

    這時就見筠玉急匆匆的走進來：「止菱醒了！」

    所有人好奇心湧起，皆向止菱的閨房走去。此刻，凝玉說：「據說醒來後的第一句話最能探知真相，哥，姐姐醒來的第一句話說的是什麼？」

    筠玉一怔，接著清了清嗓子，壞笑道：「她好像說的是，殿下，您昨晚弄的奴家好疼……」

    凝玉回眸看了眼芳姨娘：「看來姐姐是和某位殿下在一起呢，真真與我無關。」

    029 內賊難清

    「這……」芳姨娘啞然。這時艾氏扶住太夫人，柔聲道：「娘，我扶您，咱們去看止菱罷。」

    太夫人看了眼自己一向恭順的兒媳婦，此刻覺得這樣的性子，倒是比那些咋咋呼呼的女人看著順眼的多。蘇伊雪摟緊的女兒止媚，道：「止媚是個不懂事的，她就不去了……我也改天再去看止菱罷。」擺明是暗指止菱行為不檢點，教壞了止媚，氣的芳姨娘暗中擰帕子，卻敢怒不敢言。

    曾瀚濤適時出來攪渾水：「願意去的便去，省的人多了，吵到病人。」

    凝玉聽了，便道：「父親大人在上，女兒覺得身子有些乏了，想回去休息，請父親首肯。」

    曾瀚濤愣怔，沒想到凝玉還真跟自己唱反調，有些生氣的擺擺手：「不去便不去！」她怎麼會變成這樣呢，凝玉以前可不是這樣的。還有昨天竟然敢嗆著他說話，怎麼膽子變得這樣大了？

    太夫人發現了父女兩人的感情變化，等凝玉退下了，便對曾瀚濤道：「你留下，我有話對你說，其他人先行一步，老身和爵爺一會過去。」其他人只有聽從的份。等屋內只剩母子二人的時候，太夫人舉手便是一個耳光照准曾瀚濤的臉就甩了過去：「糊塗，糊塗！」

    曾瀚濤被母親打的怔住：「怎麼了，娘？」父親對他歷來嚴酷，所以跟父親的感情淡薄，母親才是他最親的人，因為母親不喜歡艾氏，所以他對艾氏歷來也不冷不熱，就怕母親不開心，怎麼現在平白無故的挨了一下子呢？

    「你難道忘記你爹是怎麼寵信青山院住的那個賤人的了嗎？」太夫人恨恨的說道：「那個劉姓姬妾當年仗著你父親的喜愛，給咱們娘倆吃了多少的苦，你現在又犯了和你爹一樣的錯誤！你沒發覺嗎？凝玉是個傻孩子，你這個做父親的不護著就算了，還跟旁人一起合計著為難她？凝玉是你的孩子，但是她和你的其他幾個女人是一點關係沒有的，你不知道嗎？一個女兒家，容貌都毀了，你不去查，反倒揪住一點小錯誤不放，想怎麼樣？」

    「您也看到了，她對我是什麼態度？」想起那天的話，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那是因為她覺得你沒讓她小姨進府扶持她們母女，反倒讓幾個姨太太欺負著，所以才生氣！」太夫人一五一十將凝玉去勸艾姬寧的事情說了。曾瀚濤聽罷，心提到嗓子眼，他一直在心中告訴自己，那件事過去了，姬寧這個人完全不存在了，沒想到竟然被母親提及，還涉及了自己的女兒。他呆怔半晌才道：「……真的，凝玉希望姬寧入府？」

    「是呀，可是姬寧跟著別人失蹤了，凝玉大概心中有氣吧，或許覺得你沒留住她小姨。如果姬寧入府，大概會照顧她母親，就不會讓姨娘們給臉色看了。」太夫人一邊搖頭一邊說：「真是個傻的。」

    曾瀚濤如夢方醒，他竟然不知女兒會這樣想，真是個沒有心計的傻姑娘。想想也是，凝玉受了這麼多苦都沒抱怨過，都是芳菲兒一見到止菱不見了，就陰陽怪氣的說是凝玉搞的鬼。現在證明不是凝玉做的，侮辱了嫡女連個道歉都沒有。

    凝玉的確在生他的氣，氣他這個做父親的治家不公，寵妾滅妻。

    「……我……一定會好好補償凝玉。」曾瀚濤心中篤定的想，讓凝玉知道作為我的女兒，不管她是不是傷了容貌，都能嫁一個好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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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太陽正好，公爵府的止源二少爺優哉游哉的走在迴廊中。

    「呦，止源，你這是往哪去啊？」

    止源聽到傳來姐姐凝玉的說話聲，身子一僵，回頭笑嘻嘻的說：「二姐，您怎麼突然在人家背後說話啊，可嚇死我了。」

    「止源啊，我整日關在屋裡很無聊哪，你陪我玩個遊戲唄。」凝玉靠著柱石，口中呼氣吹著面紗，玩味的看著止源：「就玩原地跳高吧，看誰蹦的高。」

    止源一愣，立馬擺手：「姐，你知道，我不行的，我一向身子不好，可不是姐姐你的對手，去找大哥玩罷。」說完，扭身就要走。突然腰間就挨了一腳，整個人撲到地上，接著嘩啦啦一地的亂響，自袖中掉出數顆珍珠。他要爬起來，手卻被凝玉踩住。

    「好弟弟，那天多虧了你的見風使舵，和芳姨娘合起伙來詆毀我，你的恩情我可得記一輩子呢！」凝玉俯身拾起一顆珍珠：「唉，這很像匠造局用來做首飾的珍珠……聽那邊說最近總是丟，原來在你這裡呀！」

    「好姐姐……我那天實數無心，您就饒了我這一次罷。我知錯了，我早就想登門致歉了，可惜一直學業纏身，我對天發誓，我今夜是打算去的！」止源被凝玉踩住手，疼的呲牙咧嘴：「二姐，我們都知道是冤枉您了，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高抬貴手放了我罷。」

    凝玉悵然道：「……我這臉算是毀了，活著也頗無趣，不靠折騰你找些樂子，我還能幹什麼？」說著腳下用力碾：「你這種落井下石的弟弟，不好好教育一番，我怎麼能做到一個姐姐的本分呢？！人贓俱在，不如告訴爹，看他老人家怎麼處置你！」

    「二姐，二姐！」止源求饒：「……我知道，我知道是誰害的你，不過就看您信不信了……」凝玉哦了一聲，放開止源的手，揪住他的衣領，凶道：「說！」

    「是你……是你小姨，艾四小姐做的。」止源道：「聽說丫鬟們早就招了，是死去的孫嬤嬤找到她們，讓她們在胭脂中做的手腳，可是爹說孫嬤嬤死無對證，不讓府中的人透漏信息。」

    竟然是她？呵呵，居然是這樣。小姨在死前算計了自己一把，父親早知道幕後黑手是誰，卻礙於小姨這個人而遲遲不公布。趁凝玉發怔，止源從地上爬起來，一溜煙跑了，留下凝玉一個人在原地發愣。這可不好，原本以為兇手是幾個姨娘才說毀了容貌，準備引出他們，現在證明幕後黑手是小姨，她總不能找死人算帳罷。

    正思忖間，就見大哥筠玉走來，好奇的問她：「止源怎麼了？跟見了鬼似的！」須臾明白了，笑道：「你教訓他了？活該，那天晚上我就想揍他了！」見妹妹似乎不開心，便捏了下她的臉：「幹嘛愁眉苦臉的，你不知道嗎？止菱說她和璟王在一起，可是璟王矢口否認，她現在百口莫辯，正在屋內尋死覓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