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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0:30:51 作者: 昨日花影
「哦?」凌軒低眸看向燁嵐:「可與你有關?」
燁嵐一直是不否認這件事,輕描淡寫的挑挑眉:「沒錯,是臣弟所為。那日在鎮國公府玩射箭,不小心弄傷了她。」
凌軒很滿意燁嵐的回答,道:「曾凝玉,我記得你說過,你臉上的傷痕與世子無關罷。而世子卻說是他所為。你們中間是誰在說謊?」燁嵐卻也不怕,反而笑道:「皇兄,您覺得呢?臣弟等您的明斷!」
022 當面驗傷
燁嵐卻也不怕,反而笑道:「皇兄,您覺得呢?臣弟等您的明斷!」
皇后預感事情要鬧大,凝眉低聲對凌軒道:「皇兒,今日是乞巧節,你快別鬧了!算母后求你了!」可是凌軒只做耳旁風,自顧自的對凝玉道:「那你就摘了面紗,讓世子親自過目一下傷疤,是不是那日的疤痕,一見便知。」
凝玉一聽,瞬間呼吸一窒,太子明知道她面上有傷痕,還叫她當面脫去面紗,這不是叫她難堪嗎?在這麼多世家女眷面前狠狠戳一個毀容的女子的傷疤,是不是太過分了?!
「皇兄,不用這樣罷。屏退四周的閒雜人等,只留幾個人在場的時候,驗傷也是可以的。」燁嵐陰沉著臉說。他怎麼可以讓一個女孩這般難堪。
「那怎麼行呢?」凌軒慢悠悠的說:「王世子毀人容貌在京中影響惡劣,如果人人都像某些人一樣無法無天,皇族子弟不能做天下人的表率,天下豈不是要大亂?如果本太子今日讓曾凝玉隱退屏風後驗傷,不管傷情如何,都會有各種流言傳出,為了保持公正,我想還是在眾目睽睽下,她親自揭下面紗,是不是箭傷,讓大家評斷!」
凝玉跪在地上,鼻尖擦著地面,身子微微顫抖,不是害怕而是氣憤。太子凌軒是有多憎惡自己,才能下達這樣的命令,他根本不管對自己造成的傷害,才會這樣做。如果解開面紗自己臉上沒有傷痕,那麼就是欺騙皇族,罪名不會小,如果自己臉上有箭傷,也是欺騙未來的儲君之罪。如果自己執意不從,也是違抗皇命,難逃一劫。
他就是算準了自己無處躲藏,才會這般為難自己。很好,既然如此,那就如他所願吧。
「臣女聽命。」凝玉一字一頓的吐出這四個字。話一出口,眾人譁然。她們本以為凝玉為了自己的名聲,不會答應太子的命令,甚至會惹惱太子殿下被治罪,沒想到竟然答應了,都屏住呼吸去看曾凝玉。
皇后不想事情鬧大,更不想見到往一個毀容的女子傷疤上撒鹽,再次勸道:「皇兒……」忽而看到凌軒眼底的陰鷙,竟寒的一怔。為什麼皇兒的眼神如此冰冷……
此時的凝玉則緩緩的去摘自己的面紗,一點點的露出自己的容顏,露出的左臉頰膚如凝脂,潔如銀月。沒見過她容貌的世家女眷都微微屏住了呼吸,等待她揭開右臉頰的面紗。
燁嵐本也緊張,可是餘光突然掃見自己的弟弟燁誠呆怔的看著曾凝玉,心中登時竄起一股無名火,一拍几案道:「皇兄,如果曾凝玉臉上的傷疤,的確是我造成的,您打算如何懲罰臣弟?」
「上報父皇,請父皇定罪!」
「哼!」燁嵐冷笑一聲道:「不如這樣,如果曾凝玉的容貌損毀與我有關,我便納她為妃,不知皇兄意下如何?」
在座的人都大吃一驚,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哪有人甘願想娶一個毀容的女子做妃子?世子是不是瘋了?連凌軒亦吃驚,須臾帶著嘲諷的意味道:「世子的決心真叫人驚嘆,不過男子漢大丈夫,為自己犯的錯,承擔罪責也是理所應當的。」
止菱看向凝玉,心中嘀咕,為什么妹妹一點都不緊張?
凌軒一抬手:「曾凝玉,繼續罷。」
於是凝玉的手繼續緩緩的除去右臉的面紗,所有人都將目光投降那處,氣氛緊張凝重到了極點。凝玉心中冷笑,不管是太子也好,燁嵐也罷,所有的算盤都會落空。
「這----這----」止菱離凝玉最近,驚道:「沒有箭傷!」妹妹的右臉頰並沒有擦傷的疤痕,倒是畫著一朵綻放的紅蓮花,那花妖嬈冶艷,栩栩如生。
沒人預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沒有箭傷,也沒見到醜陋的其他疤痕,只有一朵冶艷的紅蓮覆在女子臉頰。凝玉眉宇間帶著幾分英氣,此事有了這朵花的襯托,反倒平添了種慵懶俏麗的氣息,兩種氣質混合在一起,更顯美麗。
燁嵐看的雙眼發直,呆呆的看著她。
凌軒最先反應過來,冷冷的問凝玉:「這是怎麼回事?」
「臣女因為意外,面部有兩塊指甲大的皮膚被灼傷了,疤痕醜陋,為了避免驚嚇他人,為了遮蔽傷痕,便化了此妝。」凝玉悠悠的抬起明亮的眼眸:「請太子殿下明鑑,臣女臉上是否有羽箭的擦傷?」
世子所傷的地方,因為她塗抹祛痕膏已經消失了。沒有箭傷,證明她沒有撒謊,這就夠了。
凌軒心裡冷笑,曾凝玉,算你厲害,眯起眼眸看向燁嵐:「她佩戴面紗與你無關。既然如此,為何世子偏要往自己身上攬責任?口口聲聲說是你傷了她。」
燁嵐心裡空落落的,曾凝玉在這麼多人面前證明她不用自己負責,這讓他顏面無存。他跌回座上,端起酒盞,泰然自若的向太子笑了笑:「京中皆以為我狂放不羈,造謠編排我。皇兄知道我性子,既然有人傳謠,我就遂他們的心愿好了。」
皇后稍微鬆了一口氣,對凌軒道:「你也是,怎麼會相信那種謠言,真以為燁嵐會傷害鎮國公的女兒!」又對燁嵐嗔怪道:「世子也是,自己沒做的事情,斷斷不能往自己身上攬的。」
一場風波終於過去了,凝玉淡定的重現戴上面紗:「皇后娘娘,臣女和姊姊可以歸位了嗎?」
「好孩子,別跪著了,快回去坐好罷。」皇后溫和的笑著說。凌軒這才發現這場風波下來,勝利的只有曾凝玉,她既然沒有因為面丑被嘲笑,也沒因為撒謊被治罪,甚至保住了世子的名譽。
他責難她,只因她是曾家的人,現在看來,她似乎才是不簡單的人物。
凝玉心裡的一塊石頭落地,重新落座。她對這樣的結果也很滿意,既避免了讓世子娶自己為妃,又可以讓他免於因為傷人被治罪,他應該感激才對。
燁嵐卻無心飲酒,撐著下巴無聊的掃了圈下面的女眷,形形色色,繽紛多姿的女子他都不感興趣。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想要。既然逼的他沒辦法,那隻好出此下策了。
「燁誠!」他朝自己的弟弟招手:「我叮囑你的事情,你記住了吧。」
燁誠奉上笑容:「是,我都記住了。世子殿下。」燁嵐滿意的點頭。曾凝玉,我一定要得到你。
023 月夜逃生
宮廷結束後,眾位女眷次第離席回府,凝玉和止菱出了琉璃殿,和在外面候著自己的侍女們碰了面。按照程序,她們必須在規定的時間離開皇宮,因為宮門一旦關閉在明日之前,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會再開啟。
「小姐,咱們走吧。」碧珠給凝玉披上薄斗篷,見小姐仍舊回眸琉璃殿的方向,難得好奇的問:「怎麼了?落下什麼東西了嗎?」凝玉微微蹙眉,半晌笑道:「沒事,我們走吧。」
奇怪,為什麼世子說他對姐姐有意思,為什麼自己帶了姐姐來,他卻連話也不說一句,仿佛沒看到呢?
還是他成心耍自己玩?凝玉看了眼一旁的止菱姐姐,不禁微微嘆氣,今日真是晦氣,因為她生出這麼多事來,現在還要帶她回家。
止菱一邊走一邊和凝玉柔聲說笑:「妹妹,今天真是嚇死姐姐了,你揭開面紗的瞬間,你不知道姐姐都多擔心呢。沒想到你在面上花了朵紅蓮,將這件事遮擋過去了?不過,那紅蓮顏色艷麗,我倒是沒看清你的傷勢,真的像你所說,面頰有兩塊指甲大的地方沒有皮膚了嗎?若是這樣的話,妹妹豈不是一輩子都要畫這樣的紅蓮面妝了?」
凝玉哼了聲,繼而笑道:「姐姐對我傷勢還真關心呢。不過,您不用擔心多久了,因為很快事情就會水落石出,我已經知道是誰將我害成這樣的了,我會扒了她的皮為我做彌補。」
正巧此時,一陣陰風颳過,一人行道過琉璃殿旁的太液池,池邊栽種的柳樹千絛萬絮隨風舞動,陰氣森森配合凝玉這樣半威脅的語氣,讓人不寒而慄。止菱乾笑道:「怎麼,難道父親大人已經審訊出口風了?有丫鬟吐露真相了?」奇怪,她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凝玉只微笑,並不點明。止菱借著月光看到妹妹冰冷的眼神,唬的心中一緊,立即笑了笑:「眼看宮門要關了,咱們快些走罷。否則父親要等急的了。」說完和丫鬟瑪瑙獨自走在前面。凝玉勾唇輕哼一聲,亦跟隨了上去。
車馬馳騁在夜晚的道路上,噠噠的馬蹄聲傳到止菱耳中,活似踩在她心上。她緊張的手心都是汗,因為她發現凝玉一直眼神帶著幾絲輕蔑的看著她,這讓她極不舒服,終於她忍不住了,道:「妹妹,你是不是怪我在殿上落淚,惹的太子注意這件事?」
「呵呵,哪能怪姐姐你呢!」凝玉道:「是韋蕊含的不對。竟然敢欺負您,這京中誰不知道鎮國公的長女溫柔賢惠,性格溫柔,不比二女兒那般乖張頑劣。」
「凝玉妹妹----」止菱方要說話,突然馬車戛然而止,她和凝玉皆被震的甩到車壁上,撞的身體生疼。止菱揉了揉胳膊,生氣的撩開車簾對那車夫道:「怎麼回事?」便在這時,覺得喉嚨處一涼,低眸瞧見一把寒光閃閃的長刀低在了自己喉間。
「閉嘴!否則殺了你!」話音一落,那人便拽住止菱的胳膊,生拉硬扯的把她整個人從窗戶拖了出來,直接扔到地上。止菱這才看清自己身處的地方十分偏僻,根本就不是回家該走的石板路。再看那趕車的車夫根本也不是曾家的人。
「應該還有一個吧,下車!」那個握到的壯漢敲著車壁沖裡面的凝玉喊道。
很快,就有一個女子從車上下來,正是凝玉。她扶著馬車,摘掉面紗深吸一口氣,掃了圈四周的狀況,見周遭是五個黑衣男子,蒙著面,拿著刀,凶神惡煞的似要吃人,而自己則深處一個荒涼的空地,唯一可以看到的建築是很遠處一個露出屋檐一角的寺廟。
凝玉挨個掃視這群男人,很快有了主意,這會裝柔弱只會叫他們得寸進尺:「你們是京中哪家的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