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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0:30:51 作者: 昨日花影
    凝玉冷笑一聲:「太子得罪不得,難道嶸王世子就得罪的得了嗎?」通過剛才的幾句話,凝玉已大概猜測出了皇族內部的關係。太子把璟王和世子看做一夥,卻不待見他們,想借自己的事情整治他們。但是璟王和世子關係也很微妙,璟王似乎並不像表面上和世子那麼好。

    如果交好,為什麼一見面就要點出自己是被世子所傷呢?

    如果曾家註定要被新帝所戕害,那麼在此之前找一棵有別於太子的大樹乘涼,是不是很有必要?

    止菱仍舊擔心:「妹妹,我們現在該做什麼?」

    凝玉不慌不忙的晃了晃手中的盒子:「繼續抓喜子,參加筵席。」

    止菱清了清嗓子,靠到凝玉身邊,貼心的說:「妹妹,在筵席上,肯定會有人問你的傷勢,或許還會口出惡言,你千萬不要生氣呀,否則會丟咱們曾家的臉。」

    「你放心罷,我會忍住的。」凝玉道:「曾家還有姐姐你呢,不是麼。」

    止菱抿嘴一笑,心裡舒坦極了。

    抓完喜子回到琉璃殿的時候,殿內已經候著許多世家女眷了。雖然乞巧節的筵席是皇后操辦的,但是皇族內的年輕男子也會參與,所以各女子皆精心打扮,為的就是脫穎而出,若是得到某位殿下的眷顧,不僅自己可以榮升妃嬪,連帶整個家族都會一路榮華。

    「你瞧啊,那就是鎮國公的嫡女曾凝玉吧,戴著面紗,聽說是因為毀了容貌呢!」

    「那幹嘛來進宮來,我要是她寧可一輩子老死閨中也不戴著面紗出現。」

    「誰知道她怎麼想的。」

    眾人的嘀咕聲傳進凝玉耳中,她只一笑了之,都做耳旁風,自個偷偷的打開盒蓋觀察小蜘蛛,突然覺得身旁靠過來一個身影,側眼一望原來是自己的表妹韋蕊含。她的母親是凝玉母親的妹妹,父親是兵部尚書之子。

    「凝玉姐姐,你這是……難道傳言是真的?」韋蕊含說完,抱著肩膀朝一旁的止菱冷笑道:「呦,爬床丫頭生的竟然也來了。」止菱面上一窘,心中有火,可是不敢和韋蕊含爭鋒相對,只得裝作委屈的咬緊嘴唇,一顆晶瑩的淚珠,滾在眼眶中,就要落下,整個人顯得楚楚可憐。

    凝玉一看,心知壞了,自己這個表妹性子耿直,是個眼中不揉沙子的,歷來一張口就是得罪人。現在眾目睽睽之下,說哭了止菱,人們都會指責她不敬姊姊。果不然,早就有和韋蕊含有間隙的世家女眷,見了這個狀況,站出來指責她:「韋蕊含,論輩分她到底是你姐姐,你這麼說,未免太過分了。」

    韋蕊含哼道:「吾家家事,與你們何干?」言語間分明就是挑釁,凝玉為了息事寧人,趕緊拽過表妹,勸道:「你看不出來麼,止菱在裝可憐,是你越是強硬,別人越當你是欺負她!」韋蕊含撇嘴:「表姐,那你幹嘛帶她入宮?她也配?」

    「不是我願意帶她來,是有人拜託我!我沒法推辭!」凝玉無奈的說:「那個人得罪不得。」

    韋蕊含不關心是什麼人,只關心表姐的傷勢:「表姐,你的容貌真的像傳聞那樣……」毀字還未說出口,兩姐妹就聽護著止菱的人群中有人嘀咕:「還罵別人是爬床的,艾氏出了個私奔的小姐艾姬寧,難道自個都忘記了嗎?!」

    韋蕊含一聽,登時惱了,上去便揪住那女子的衣襟道:「你說什麼?我小姨去向不明,你竟敢污衊她!」

    「蕊含!你冷靜點!」凝玉上前去拉架:「皇宮大內,成何體統,快放手。」

    「是啊,妹妹們不要因為我打架。」止菱也上前來拉扯,可是手卻不是對著韋蕊含,而至直奔著凝玉的面紗而來,凝玉只覺得臉上一涼,回過神來的時候,面紗已經被扯掉了大半,本能的以手遮面,愣愣的站在原地。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凝玉臉上,好奇的尋找她臉上疤痕。

    「凝玉,姐姐不是故意的!」止菱趕緊去拾那塊面紗,遞給凝玉,她仔細盯著妹妹臉頰,想從指fèng中尋找到蛛絲馬跡。可是無奈凝玉以手遮著右臉頰,什麼都看不到。

    人群嘀嘀咕咕的說什麼的都有。凝玉一把拽過面紗就往殿外走,她需要一個僻靜的地方,重新戴好面紗。

    止菱卻突然攔住她,含淚道:「妹妹,姐姐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氣。」凝玉一字一頓的說:「讓開!」止菱不讓:「你是生姐姐的氣嗎?」

    好想打人!這時就聽傳來一個並不陌生的男音在前方說道:「要生氣也是生我的氣,畢竟是我將她弄傷的。」

    眾人回眸,見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嶸王世子燁嵐,而他身後,小廝一般恭敬候著的正是前世害凝玉身死的燁誠。

    「是你……」凝玉恍然道,心心念念全是怨恨。

    021 誠心找茬

    「是你……」凝玉恍然道,心心念念全是怨恨。

    燁嵐不知凝玉認識燁誠,還當是跟自己說話,接話道:「是我,沒錯。」可是他很快就發現凝玉的目光不在自己身上,而是在自己的弟弟燁誠身上,這讓他很不舒服,故意上前一步擋在兩人中間,對凝玉道:「你臉上的傷口還沒好嗎?」

    凝玉的心思全在燁誠身上。這個人討好自己,霸占嶸親王的位置,最後和皇上互相利用,剷除了曾家。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她盯著他,過了許久,才冷冷一笑。現在的他只是一個王爺的庶子,如果自家不幫助他,他成不了什麼氣候。

    自己假傳毀容的消息,雖然是阻擋世子對自己起意,沒想到還有另外一個效果,就是讓燁誠也遠離自己,自己容顏盡毀,他就算想傍上曾家的勢力,也不會選擇自己。

    「曾凝玉!曾凝玉!」世子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你能聽到我說話嗎?」不是吧,她竟然看自己的弟弟燁誠看到雙眼發直。

    凝玉如夢初醒,冷然的對燁嵐說道:「三個月前的箭傷已經好了,現在的傷勢與您無關。」

    這時就聽殿外傳來太監的嗓音,高聲稟告:「皇后娘娘駕到----太子殿下駕到----」眾人皆是一凜,迅速歸位。凝玉趕緊拉住韋蕊含和止菱,迅速把她們塞進人堆里,自己則趁亂戴上面紗。這時就見一雍容華貴的婦人和方才見過的太子凌軒走了進來,眾人一見,皆跪下施禮,唯有燁嵐因是世子,只行了家禮。

    「世子,來的很早麼……竟然在母后和我前面就到了。」凌軒聲音平直的說,眼中一點感情都沒有,仿佛站在眼前的燁嵐不是他的親眷,而是毫不相干的人。燁嵐俯身拱手道:「回太子殿下,臣弟提前進殿是想見一個人。臣弟心存愧疚,放心不下。」

    凌軒瞄了眼凝玉,道:「似乎你的愧疚沒必要,並沒有人怨恨你。」說罷,不等燁嵐再說任何話,跟隨著母后入座。

    皇后落座後,做個抬手的動作,示意大家平身,以極為溫和的語氣說道:「今日本宮設宴,只為與民同樂,眾位不要拘束。」話音一落,鼓樂齊鳴,宮女端著各色菜餚次第來到各桌前。

    凝玉心說奇怪,剛才璟王不是和太子殿下在一起麼,怎麼不見他人。

    這時又有太監來收喜子,凝玉交了自己和止菱的盒子,韋蕊含也讓侍女遞上了自己的。但剛才和止菱的怨恨還在,這會氣不過,便一揚手故意打掉止菱面前的筷子。凝玉心中哀嘆,看不慣止菱,也不能用這種辦法,這不是給她機會裝可憐呢麼。果然,止菱臉一苦,隱忍著一句話不說,但是淚珠已經開始在眼圈中滾了。

    眾人喜氣洋洋,只有她涕淚連連是很顯眼的。皇后娘娘注意到了這個情況,對太子凌軒低聲道:「坐在鎮國公嫡女旁邊的女子,是哪家的小姐,本宮為何沒有印象?」

    凌軒道:「兒臣聽人說是曾凝玉的長姐,因為妹妹有傷在身,故此進宮照顧妹妹的。」話雖這樣說,但就他來看,倒是曾凝玉一直在照顧她。

    皇后嘆了聲:「傳聞是真的嗎?毀人容貌的事情是燁嵐做的?」

    凌軒勾起一絲笑意:「如果當真是嶸王世子所作,母后會允許兒臣代父皇懲罰他嗎?」

    「燁嵐年紀還小,愛玩的性子,何必對他這般苛刻。」皇后道:「關於曾家嫡女面傷的傳聞有好多種,既然他們家沒來入宮找皇上控訴,皇兒,你又何必惹這個麻煩呢?」

    凌軒緊緊握住酒杯,嘴角雖然掛著笑意,但是心中一片冰冷。他一點也不意外母后的反應,或許可以說正因為母親和他料想的一樣,他才生氣。他一直忍著,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看到,但是現在他忍夠了。

    他招呼過一個太監,嘀咕了幾句。那太監領命,貓著腰碎步到了凝玉桌前,向凝玉問道:「太子殿下,問您這桌是怎麼回事,還質問……您是不是女子無德,以幼凌長。」

    止菱聽了,裝作收斂眼淚的模樣,實則看上去越加可憐了,因有太監過來,吸引了許多人的目光,都在竊竊私語。

    這叫什麼事兒?!凝玉向坐在上位的燁嵐投去一記怨恨的目光。他是故意的,對不對?就因為自己排斥他,所以他讓自己帶姐姐入宮,為的就是讓止菱給自己找麻煩,好代替他折磨自己。

    燁嵐正和弟弟說話,忽然覺得背後一陣涼意,抬眸看到凝玉頗有怨氣的看著自己,心裡一抖,不明所以。

    此刻凌軒緩緩站起來,將玉杯中的酒倒在几案上,道:「乞巧節邀請你們入宮,本是想為天下女子做婦德的表率。但卻有人在這裡,依幼凌長,本太子實在無法與這樣的女人共處一室。母后,請允許兒臣退席。」

    此話一出,眾人皆屏住呼吸,連啜泣的止菱也嚇的不敢落淚了。她只不過是想裝裝可憐,博博同情,可不想驚動太子。凝玉當然知道太子的矛頭對準的是自己,趕緊從座上起來,施了一禮:「臣女冤枉。臣女的姐姐不能飲酒,一飲便會流淚不止。臣女顧姐不周,殿下恕罪。」然後瞪向止菱,眼神分明是在說,你要是不想死,就配合我。

    止菱也趕緊出列,抖著聲音道:「妹妹所說極是。引起殿下誤會,臣女罪該萬死。」

    燁嵐撐著下巴,看著找茬的太子,冷笑一聲。

    凌軒也不忙,好戲才開始:「曾凝玉,你為何佩戴面紗?」

    哎?他不是知道嗎?為什麼又問?凝玉道:「臣女面部有傷,恐驚皇后娘娘和殿下,才特此佩戴的。」她知道他成為皇帝後對曾家痛下殺手,卻不想他竟厭惡曾家至此地步,一個嫡女入宮都要找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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