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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0:30:51 作者: 昨日花影
    能參加皇后娘娘擺設的筵席不知道是多少閨秀千金的夢寐以求的事情,自己的姐姐乃是庶出,根本沒資格登堂入室,現在竟然要她引薦她入宮,不如殺了她算了。「到乞巧節,我臉上的傷未必能好,可能無法參加,這個忙我幫不了。」

    「幫不了,是吧。」燁嵐也不客氣,故意捉弄她,清了清嗓子,向門外喊:「狩獵場----」

    「好了!」凝玉捂住他的嘴巴:「我答應你就是了,乞巧節,我把曾止菱給你帶去!」

    燁嵐這才滿意的笑道:「這才對麼。」伏在她耳邊輕聲說:「到時見了,凝玉。」說罷,帶著滿意的微笑出了門。

    017 將計就計

    凝玉右手拿著銅鏡,左手輕輕撩開垂在臉頰旁的髮絲,觀察自己臉上的傷口,雖然結了痂,但是現在那道傷痕活像一條赤紅的蜈蚣爬在臉上,看在心裡說不出的彆扭和厭惡。碧珠拿了餘墨給凝玉的祛痕膏,打開蓋子遞到凝玉面前:「小姐,請用。」

    「用了這多天,一點效果都沒有。」凝玉推開祛痕膏:「拿走,以後我不用了。」

    碧珠向來話語不多,嘴笨想不出精巧的言辭勸小姐,但是為了小姐好,仍舊固執己見的不拿開那盒膏,一雙黝黑的大眼睛可憐兮兮的望著凝玉。凝玉沒辦法,嘆了聲對一旁伺候的其他侍女們道:「行了,沒你們的事情了,都出去!」

    「是。」除了碧珠外的,其他四個侍女都退了下去。這時凝玉拿過碧珠手中的藥膏,望了眼盒中的凝脂:「你去端水來,我先淨淨手,再塗抹藥膏。」待碧珠去端水回來,她淨了手後,剜起一指頭的膏脂,正要往傷口上塗抹,突然間就聽碧珠『呀』了一聲,竟然一巴掌打開了凝玉的手。

    「你幹什麼?」雖然得意這丫頭,但也沒到姑息她以下犯上的地步。

    「小姐,這藥膏的顏色不對!」碧珠握住小姐的手指,放到自己鼻下嗅了嗅:「味道也不太對,原來的似乎沒這麼香。」經碧珠這麼一說,凝玉不禁多了心,趕忙以兩個指頭捻開藥膏,果然發現膏脂中間有些細微的粗糙顆粒。這在以前似乎是沒有的。

    這東西有問題。凝玉驚駭的渾身發抖,趕緊將手指上的膏脂擦去:「碧珠,你快去叫餘墨來,立即,越少人知道越好!」等碧珠走了,凝玉翻開自己的梳妝奩,掏出裡面的胭脂水粉盒子,挨個細捻。這居然讓她發現了原本不知道的隱情,有一盒母親給她的上等胭脂,她一直沒捨得用,可是現在打開,發現那脂粉變了色,邊緣呈現暗黑色。

    這時碧珠領著餘墨進來了,她趕緊把手中的胭脂盒拿到餘墨面前質問:「這是怎麼回事?」

    餘墨見屋內只有凝玉和碧珠,不禁有些驚訝,立即道:「小姐,小醫給您診病,必須要有年長的嬤嬤在場,小醫不能單獨跟您見面。」凝玉氣道:「不需要你的時候,你總是蹦出來找事,現在需要你了,你卻推三阻四,你不用管什麼老嬤嬤,你只需告訴我,這胭脂出現了什麼問題。」

    餘墨嗅了嗅那盒胭脂,又碾碎一點在指間,道:「……這裡面可能摻和了白銀蛇的皮。白銀蛇的蛇皮是毒藥,服下會腐蝕臟器,致人身死。它摻在胭脂中,如果小姐您使用了,會侵蝕你的皮膚,留下瘢痕。就是這樣。」

    凝玉大驚失色:「果然有人要害我!」說罷,看向餘墨:「你怎麼這樣鎮定?我要是毀容了,你也逃不了干係。」

    「可這胭脂和小醫沒關係。」餘墨淡淡的說。就在此時,凝玉端起祛痕膏遞到他眼前,質問道:「那這個和你有沒有關係?我發現它可能也有問題。如果我抹這玩意,傷了容顏,你說我爹和我哥會不會扒你皮?」

    餘墨沾了點祛痕膏在指尖,捻開後發現了其中的顆粒,心裡咯噔一下:「為什麼這裡面也有問題,小醫保證,小醫拿藥膏給您的時候是絕對安全的。」

    「哼!」凝玉冷哼道:「我知道,有人打算在胭脂中做手腳讓我毀容,不想我正巧碰傷了臉頰,不能用這些修飾容貌的東西。於是便乾脆在祛痕膏中做手腳,讓我毀容毀個徹底!真真陰險!」

    這時餘墨突然端住凝玉的下巴,讓她的臉蛋湊近自己。凝玉氣惱:「你要幹什麼?好大的膽子!」

    「小姐,您放心,您現在的容貌並未有遭受損傷。」餘墨面無表情的說:「除了那道疤痕,你的皮膚仍是白璧無瑕的。小醫再給您重新配一盒祛痕膏,只要按時塗抹,乞巧節之前就可痊癒,當然前提是不要被人陷害。」

    凝玉見他表情波瀾不驚,仿佛這件事和他毫無關係一般:「這家裡有人這般害我,你怎麼一點不著急?」

    餘墨道:「害你的人,就在鎮國公府,可能也是位主子,主人之間的事情,只能你們自己解決,與小醫無關。」一番話氣的凝玉啞口無言,她突然搶過餘墨手中的藤製醫箱,往地上一摔,拾起其中一把銀質的小剪刀抵到自己臉上的傷口處,對碧珠道:「你去叫我哥來,就說餘墨行醫不善,弄傷了我的臉!」說罷,朝餘墨挑挑眉:「反正這裡沒別人,怎麼說隨我!」

    餘墨長嘆一聲:「隨小姐吩咐。」凝玉目的達到便笑著放下了剪刀,丟回地上:「我要你配合我做一件事,如果你敢對別人泄密,下場你知道。」餘墨不開竅:「小醫從不撒謊。」見凝玉氣惱的瞪他,須臾改口:「但我會試試。」

    凝玉便拉過餘墨的耳朵,在他耳畔認真的嘀咕了一番,說完笑道:「既然有人想讓我毀容,那我就如她們的心愿。」

    餘墨不置可否,過了一會,抬頭問凝玉:「您將牙牌還給嶸王府了嗎?」

    「與你有關嗎?」凝玉蹙眉:「我只需按我的吩咐做事就對了。」

    「……是,唉……」

    一聲慘叫從二小姐曾凝玉的房中傳出,喊叫的是她的隨身丫鬟碧珠。曾瀚濤和艾氏趕來的時候,她正抱著雙膝蹲在門檻邊哭,見了艾氏,她引袖擦下眼睛,然後眼淚撲簌簌滑落,然後一句話不說指了指屋內。曾瀚濤和艾氏邁進屋內,發現女兒捂著臉,背對著他們坐在床榻上哭泣,而餘墨拎著醫箱,默然站在屋中央。

    「發生什麼事了?」

    餘墨拿出那盒有問題的胭脂,哀然道:「怕是這個東西的問題,凝玉小姐的臉……不成了。」

    艾氏一怔:「不成了?」

    「小姐恐怕用了這個東西,致使皮肉損傷,無法復原,凝玉小姐,這一生恐怕……」不等他說完,曾瀚濤一把推開他,就去扳女兒的肩膀:「讓為父看一看!」誰知他剛觸及女兒的肩膀,就聽凝玉啊的一聲慘叫,捂著臉喊道:「你們都走開,我誰都不見,如果被你們看到了,我立即去死!」

    018 姨娘來訪

    「凝玉?」曾瀚濤聽到這句話,不敢再和女兒說話,而是憤怒的轉身質問餘墨:「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自己女兒的容貌會毀掉?見餘墨還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不禁暴怒的吼道:「你今天要是說不出個一二來,我會把你全身的皮都剝下來!」

    艾氏此時看到餘墨手中的胭脂盒,捏住手帕抖聲道:「這,這是我送給凝玉的……你說凝玉因為這個東西毀了容貌?為,為什麼會這樣?」就在這時,背對著眾人哭泣的凝玉突然蹦下床,捂著臉撞開阻路的下人,哭著跑了出去。

    曾瀚濤忙命人去追,自己則對餘墨一字一頓的怒道:「你留下,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給我說清楚!」

    「……這家裡有人想害凝玉小姐,這盒胭脂就是證據……」餘墨道:「剛才碧珠姑娘悄悄來找我,說二小姐發生了狀況,不能驚動他人,我來了才知道原來是二小姐因為塗抹了這個胭脂,皮膚感覺燒灼,我立即讓碧珠打水讓二小姐清晰……可還是晚了一步,二小姐顴骨的位置有兩個指甲大的一塊地方沒了皮膚,這個創傷是不可修復的……」

    曾瀚濤腦海中嗡嗡亂響,這不可能,他的而女兒凝玉雖然性格剛烈,不似個女兒家,但是容貌美麗,足以婚配王孫公子,為什麼她會遇到這種事?究竟是誰要害她?而艾氏更是一陣眩暈,眼前一黑,昏了過去,幸虧有一旁的丫鬟扶著,才沒有傷著。

    曾瀚濤奪過餘墨手中的胭脂盒,冷森森的轉過頭,對著早已嚇的大氣不敢出的下人道:「把在二小姐屋裡伺候過的丫頭給我挨個上刑,必須盤問出,這件事是誰幹的!」

    「……是,是!」

    --

    鎮國公嫡女曾凝玉毀容的消息不脛而走,幾乎整個京師都知道了這件事。消息真真假假,有的說她是被嶸王世子所傷,有的說她是自己跌傷的也有說家中的女眷爭鬥,設計害她變成醜八怪的。而關於傷勢的嚴重情況也眾說紛紜,有說整個臉蛋都脫了皮,現在活像鬼不像人的,也有人說她其實傷疤沒有多大,早已養好了的。

    沒有一個人有確切的消息,就連鎮國公府內部的人也不清楚小姐的傷勢,因為一向高傲的二小姐,自從傷了容貌後就一直把自己鎖在屋中,除了貼身丫鬟碧珠和府醫餘墨誰都不見。

    「呼----」凝玉摘下面紗,搖著團扇給自己扇風:「戴這個東西,簡直要悶死人了。每天都憋在屋內,什麼都做不成,真真無趣。」隨著入夏,氣候越來越熱,可是她必須把自己關在屋內,哪裡都不能去。

    餘墨默默的從藤箱中取出一盒藥膏,遞給凝玉:「二小姐,我檢查過了,沒有問題,請用祛痕膏。」自發生了上次那件事後,她的祛痕膏不敢再放在身邊,都由余墨帶在身上,每日見面的時候,他親自檢查後再給她使用的。

    凝玉拿過銅鏡察看那道被箭傷到的疤痕:「……好像的確淡了點。」餘墨默不作聲,碧珠也是個話不多的人,於是沒人附和凝玉,屋內一片死寂,這讓凝玉很尷尬,她嘆了聲:「碧珠,你去淨手,給我擦藥膏。」碧珠道了聲:「是」就下去了。過了一會人回來,取出藥膏給凝玉塗抹。

    「二小姐,你打算裝到什麼時候?」餘墨道:「因為你的事情,老爺在府中拷打了很多人。」

    「那有線索嗎?是誰幹的?可有眉目了?」凝玉問完,見餘墨不回答就知道還沒有線索,便冷哼道:「嘴巴倒是挺硬,那就看看他們到最後能不能說出是誰指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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