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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0:30:51 作者: 昨日花影
    止菱只得聽從命令出去了。

    屋內只有自己和哥哥了,凝玉便抓住哥哥的衣袖,道:「哥……其實是小姨推我落水的……」便一五一十的把姬寧的所作所為說了。筠玉聽罷,簡直暴跳如雷:「艾姬寧那個賤人!」「哥……我有個計劃……」凝玉提過哥哥的耳朵,嘀咕了幾句,然後挑眉問:「可行嗎?」筠玉摸著下巴,須臾笑道:「是個好主意!」

    007 準備出擊

    凝玉到底是從水裡被撈出來的,坐起來和哥哥多說了幾句話,不免覺得定渾身開始發冷,立即躺回被子裡,而筠玉則去察看打撈馮嬤嬤屍體的情況,過了一會,他回來了,身後還跟了一個丫鬟。

    那丫鬟細眉細眼,皮膚白淨,低眉順眼的樣子似乎在哪裡見過。那丫鬟低語道:「小姐,老太君一會來看您,讓奴婢先過來通知一聲。」

    想起來了,是祖母杜太君的貼身丫鬟綠川。凝玉撐著虛弱的身子道:「何勞祖母來見我,替我回祖母,等我身子養好了,去東苑見她老人家。」祖母只育有父親一個嫡長子,卻安然養育長大,還在丈夫死後,讓兒子順利襲了爵位,在爭鬥激烈的公爵府後院,有這樣的手段,自然不是等閒之輩。

    只是這位杜氏不喜歡凝玉母親的柔弱性子,對這個兒媳婦千般的看不順眼,自然也待見兒媳生的女兒。凝玉重生之前對這位冷冰冰的祖母也不親熱,時間久了,皆知道對方和自己不親近,關係愈加疏離了。

    綠川領命回去了,果然杜氏沒有親自過來,那意思很明了了,是讓凝玉病好了,自個上門去。當然也可以理解為,她對這個落水的孫女並不怎麼掛心,並不急著知道她的安危。

    凝玉床上又躺了一日,便下地走路了。第二天筠玉又來看她,還帶了個凝眉大眼的丫鬟,骨架也頗大,看著有幾分男相。

    「自打落英前年病死了,你身邊就沒再留丫鬟伺候,這可不行。她是我房裡的,撥給你用。如果再遇到不講理的婆子,敢對你動手,她能護著你。」筠玉朝那丫鬟努嘴:「跪下,給小姐磕頭,認了主子。」

    那丫鬟立即跪下,磕了個頭:「奴婢見過凝玉小姐。」

    要是別人給她的丫鬟,還真不敢用,不過她是從哥哥那裡出來的,就放心了。況且以後辦事當真得有個幫手,正好收下她,以後留為己用。凝玉想了想,說道:「你以後就叫碧珠吧,在我跟前做事。」

    碧珠道了聲是,可是臉上並無什麼喜悅的表情。筠玉適時解釋道:「她就是樣子,話不多,不過手腳還算利索,伺候人也上心。」

    「咱們商量好的事情,你準備的怎麼樣了?」凝玉小心翼翼的說:「可不能出岔子。」

    「都辦妥了,這你放心。」筠玉冷笑:「等著那賤人好看罷。」不過目光轉回妹妹臉上,立即重現了溫柔:「三日之後的圍獵,你當真要跟去嗎?」

    「去是一定要去的。否則我放心不下,決不能給那個狐狸精半點機會。」凝玉道:「你也看到了,一個馮嬤嬤死了,母親都難過成那個樣子,若是知道父親他……還不知道母親會難過什麼樣子呢!」

    「馮嬤嬤那個惡僕,敢對你動手,相信母親只是一時傷心她的突然去世,倒未必會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但願如此。不過,有咱們兩人在,旁人休想動母親一根毫毛。」

    筠玉憤然頷首:「你真那麼肯定,父親會帶著小姨去圍獵?」

    「當然,這可是他們難得的纏綿機會,能避開家裡的人,快活似神仙的在郊外住上幾日呢。」

    當然肯定,在她記憶中,就在母親撞到兩人的jian情的幾日後,父親就讓姬寧男扮女裝隨他出獵,如膠似漆,將母親氣的咳血。只是在重生之前的那次,哥哥因為抽了姬寧幾鞭子,被禁足在家,並未跟隨,當然也沒有自己。

    可這此不一樣了。等著瞧吧,艾姬寧。

    --

    廣川王乃是先皇四子,今上母弟。但他對朝政不關心,一心當個閒散王爺,每日不是品酒賞花就是騎射遊獵。皇家專用的狩獵園囿,在春季本是關閉,讓獸類生育繁衍的,但因對方是廣川王和新承爵位的鎮國公,便特許進去,讓兩隊人馬進入了皇莊。

    凝玉騎馬跟在哥哥身後的隊伍中,將帽檐拉的更低,遮住眼睛,但是目光始終沒有放開父親身後的一個清俊的隨軍。那便是男裝打扮的艾姬寧,這會隱藏在隊伍中,跟在父親身後,寸步不離。

    而哥哥筠玉按照兩人當初的計劃,裝作全然不知,任由艾姬寧混進隊伍中。

    進入正式的獵場後,護軍分散開去從四周驅趕野獸,讓王爺和鎮國公父子狩獵。

    「皇叔,今日小侄斷不會再輸給你!」這時在廣川王身旁的戎裝少年,勒緊韁繩笑著說:「不知道,皇叔敢不敢賭一賭!」

    凝玉一怔,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曾被父親上書過繼去雲南,而將王位讓給庶出的慕容燁誠的嶸王世子慕容燁嵐。她趕緊看向四周,既然他來了,那麼不知道燁誠這廝在沒在這裡。視線掃了圈,並未見到燁誠,不禁有些失望。

    「如果我比皇叔打到的獵物多,皇叔就得將你的扳指送給我!」

    廣川王哈哈一笑:「可以,就怕你沒這個本事。今日有鎮國公父子在,別說是你了,就是皇叔我都沒有自信能獵到幾隻!」

    曾瀚濤的心思只在姬寧身上,嘴上含糊道:「殿下過獎了。」那天看到了姬寧把女兒打下湖中,他的確生氣了,和她許久沒有聯繫,可是她讓人送信來說有隱情,要當面和他說。什麼隱情呢?凝玉那天沒有供出姬寧來,不知道是她真的失憶了,還是有意袒護小姨。另外,為什麼湖中真有馮嬤嬤的屍體?

    這些都是謎題。

    突然嶸王舉著馬鞭直指前方,興奮的喊:「鹿在那兒!」說罷揮鞭策馬奔馳而出。筠玉少年性子,這時也忍不住熱血沸騰,也隨著世子策馬追了出去。凝玉是將門虎女,自然不甘落後,也跟了上去。

    而她不知道的是,她離府出行的消息已經不脛而走,鎮國公府上下,都知道二小姐擅自離府,現在不知所蹤了。

    008 借刀殺人

    凝玉生在武將之家,從小耳濡目染,騎馬射箭無一不通,但悲哀之處在於,身為女兒身永遠不可能像哥哥一樣馳騁戰場,連最簡單的遊獵都要受到限制。而今日,扮作男兒身,她可以暫時拋下顧及,盡情玩樂。

    她策馬跟在哥哥身後,忽然嶸王世子追逐的那隻鹿出現在不遠處,沒做多想,立即本能的拔出一隻羽箭加在弓弦上,瞄準後一箭射出。她興奮的看著羽箭射出直奔那隻鹿,但是就在羽箭馬上射到鹿身上的瞬間,自己的羽箭突然被旁邊竄出來的一支箭打的飛了開去,落在地上。

    「哈哈----殿下好手段!」

    凝玉循聲望去,只見嶸王還保持著剛一刻射箭的姿勢,而他身後的隨從正在拍手叫好,剛才那聲稱讚便是隨從發出的。嶸王世子很是受用這個誇獎,自信的微微頷首,然後朝凝玉不屑的瞥了一眼,繼而再次在弓弩上搭上一支羽箭,瞄準那隻鹿。

    凝玉爭強好勝的性子被激起來,立即迅速的拔出一支箭迅速射出,直接射中了那鹿的脖子,那鹿應聲倒下的片刻,嶸王世子的箭還沒來得及射出,夾在指間。

    「抱歉了,殿下。」凝玉揚起下巴朝嶸王世子不屑的笑了笑。

    「你好大的膽子!」嶸王世子隨侍揚起馬鞭弩指凝玉:「你敢搶殿下的戰利品。」

    「鹿活蹦亂跳的在那兒,誰射中的算誰的,怎麼算搶殿下的呢?」凝玉保持著微笑,慢悠悠的說。眼看著面前的清俊少年氣的漲紅了臉,才覺得有些可能玩大了,對方畢竟是皇族,如果真計較起來,自己真不好脫身。

    這時一直奔在前面追逐其他野物的筠玉折返回來,見了這個場景,明白了個大概,心裡明白大事不好,趕緊向嶸王世子賠不是:「殿下息怒,他是我二弟,年幼不懂事理,衝撞了殿下,望殿下海涵,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他吧。」然後朝凝玉使了個眼色:「止源,還不快過給殿下賠罪!」

    止源是父親庶妾生的兒子,凝玉這會頂著他的名號下了馬,走到嶸王世子馬前,抱拳賠不是:「殿下恕罪!」

    「哼!」嶸王世子問筠玉:「你帶自己的弟弟來狩獵,本王怎麼不知道?」

    「他是……我姨娘所出,不能算成是鎮國公府出的正式狩獵人員,所以沒有上報。」筠玉扯了個慌。

    「原來是姨娘生的!」嶸王世子輕蔑一笑,對凝玉道:「本王不和你這個奴才計較,滾下去吧!」

    凝玉心中道了聲忍,低著頭重新騎上馬,跟隨在哥哥身後,一言不發,恨不得把自己的存在感淡化成空氣,不讓世子察覺。筠玉則和嶸王世子有說有笑,準備繼續去追逐下一個獵物。趁世子不注意,筠玉朝凝玉撇嘴,讓她離開去父親那邊看看。凝玉微微頷首,準備調轉韁繩,去找父親和小姨。

    「哎,曾止源,你要去哪裡?」世子突然回眸發問。

    凝玉心裡罵道,你記性倒是好,一遍就記住了。她低眉順眼的回道:「我衝撞了世子,理應離去。」

    「別去了,就跟著你哥哥罷。」

    筠玉立即說:「殿下,他是偷偷隨我出來的,湊湊熱鬧就讓他回去吧,否則被我父親發現了,恐怕……」

    「哼!」世子冷冷一笑:「庶出的就是這德行,出來玩,還得偷偷摸摸的。」凝玉眼觀鼻鼻觀心,心裡默念反正世子罵的是止源不是她,不要和他計較。世子見凝玉沒什麼反應,乏味的擺擺手:「去吧,哪日若是想玩,就來找本世子便是了。」

    凝玉心中冷笑,誰會去找你。得了世子的同意,她策馬掉轉方向,疾馳而去,直奔父親和小姨的方向。等凝玉走了,世子看了她的背影對筠玉道:「你這個弟弟,雖然長的女里女氣,騎射功夫倒是不錯。」

    筠玉一腦門子冷汗:「殿下過獎了。」

    希望自己的妹妹不要被這個小插曲干擾,成功完成計劃。

    凝玉一陣疾馳,終於趕上了父親和廣川王的馬隊,瞧瞧的跟在後面,等待時機。過了一會,終於父親和廣川王單獨分開狩獵了,她默默的跟上去,隱藏在馬隊中奔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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