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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0:30:26 作者: 秦簡
    娉婷並不死心,又苦苦道:「陛下,您還記得先皇往日裡說過的話嗎?越西人是我們的仇敵,先帝說過應該逐漸地削弱他們以利於國家,但這並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辦到的事,應當徐徐圖之而不是大軍壓境!再加上大周也是野心勃勃,陛下與他們合作,短期看似乎可以圖謀越西,但長遠看來只怕中了別人的jian計!」

    聽到這一句話,拓跋玉目光變得更加陰冷:「你此言究竟是何意?」

    娉婷忍不住咬牙道:「陛下,縱然您信誓旦旦,我也知道您攻打越西的真正目的!」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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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90聲勢奪人

    拓跋玉蹙起眉頭,陰冷地著看著自己的皇后。

    娉婷被那眼神看著,心中不禁一顫,可她不得不繼續說下去:「陛下執意要攻打越西是受了那康蘭德的策動,可是這康蘭德的來歷我查了無數次,卻沒有一次能夠得到確切的答案。細細算起來,當年咱們府上曾經來過一個神秘人,他帶著半邊面具、形容可怖。從他出現之後,康蘭德就被送到了陛下的府上,陛下能夠登基,想必這康蘭德也付出了不少的心血,所以他被陛下視為有功之臣,這一點我也無話可說,可是我一直隱隱猜測對方是越西送到陛下身邊的。」

    拓跋玉目光越發陰沉,口中卻嗤笑了一聲:「這話倒是蹊蹺,你的意思是越西人在朕的身邊安插了jian細嗎?你也不好好想一想,若是康蘭德真是越西所派,他為什麼要策動朕攻打自己的故國呢?」

    娉婷忍不住道:「陛下,跟著您這麼多年,我早已不是當初那個一無所知的郡主了。康蘭德或許是來自越西,可越西國內勢力錯綜複雜,那個神秘人究竟是什麼樣的身份我是不知道,可康蘭德一定沒安好心。我想……陛下或許是和越西國內某個位高權重的人達成了某種交易,藉以換取某種好處。我只想問一句,這砝碼就這麼重,讓陛下渾然不顧一切嗎?」

    「大膽!」拓跋玉厲聲斥責。

    娉婷吃了一驚,下意識地腿一軟,幾乎就要跪倒在地,但她硬是咬牙堅持著,不肯暴露出自己內心的忐忑不安。

    拓跋玉目光冰冷地望著她:「朕早已說過,這些事情無須你管,好好的做你的皇后!不該說的事,一句都別說,不該做的事,一件都別碰!」說著,他已然掀開帳子,大步地走了出去。

    娉婷追出帳外,淒聲地道:「陛下……」

    然而此時,對方根本聞所未聞,吩咐人牽過一匹馬來,他一身龍袍,雲袖翻卷,陽光灑在他的身上,似光芒萬丈,溢美難言。他躍身上馬,居高臨下地望了一眼娉婷。此時拓跋玉身上氣勢昂揚,也蘊含著一種至高無上的威嚴和華貴,隱透著的是能江山折腰,萬民俯首的帝王尊貴之感。娉婷一時不敢再多言,低下頭去,拓跋玉再也不看她一眼,策馬翩飛,飛快離了軍帳。

    拓跋玉一步步蹬上了高樓,目光清冷地注視著北方,遠遠可以看見越西的城池,此時一個青袍文士走到了他的身邊。

    拓跋玉不必回頭,已經微微一笑道:「康蘭德,你可知道皇后剛才在朕的耳邊說什麼?」

    康蘭德低下頭去:「微臣不知。」

    拓跋玉冷笑起來:「她說你是越西派來的jian細,意圖從朕這邊得到什麼好處。」停頓片刻後,他才繼續說下去,「但她說的也沒錯,裴皇后究竟想要什麼,她為什麼要出賣國內的情報給朕,策動這一場戰爭?」

    康蘭德輕輕嘆了一口氣,道:「陛下,這是當初娘娘和您早有約定的,她扶持您登上皇位,而這一場戰爭則是她送給您的另一個禮物。」

    拓跋玉冷笑一聲道:「你們也別把朕當做傻子,發動戰爭於國於民都不是好事,更何況朕的皇位還沒有坐穩,這場戰爭勝負如何,結局尚未可以預料。」

    康蘭德不慌不忙:「陛下此言差矣,您英明神武,順應天意,威名遠播,更擁有大曆強勁軍隊百萬,朝廷里也都是傑出的良將,而越西則截然相反。皇帝暴戾,軍臣離心,皇子爭位,此時正是陛下發動戰爭是最好的時機。更何況出謀劃策的人太多,事情反而不易成功,那些朝臣不理解陛下,陛下就自己拿主意好了,不必廣泛地徵詢朝臣們的意見。那些人不過都是見識短淺的人,陛下如果放任朝臣的意見,哪一天能夠得到更多的利益呢?」

    拓跋玉挑高了眉頭,似笑非笑地看著對方,道:「聽你所言,倒像是字字句句都在為朕著想,可朕不會忘記----你終究是越西人。」

    康蘭德神色平靜道:「是,微臣出身越西,只不過在微臣看來整個越西加起來也不及皇后娘娘的一道旨意。只要陛下一切都聽從微臣的建議,不日便可以得到陛下想要的一切,包括十座越西城池,也包括陛下心中一直充滿憎恨的那個人。」

    拓跋玉眼睛微微眯起,笑容有一絲冷靜:「你知道朕的心思?」

    康蘭德低下頭去:「陛下不要誤會,微臣只是照實轉達娘娘的意思,她說陛下是她最好的盟友,自然會完成對您的承諾。但希望您時刻牢記這一點,不要因為那些無知之輩的諫言就放棄初衷。」

    聽到這樣的話,拓跋玉幽幽一嘆,目光看向遠方,語氣頗為感慨地道:「越西皇帝一定沒有想到他的枕邊人竟然為了自己的私利出賣國家的情報,以至於戰事連連失利。不管他派多少的軍隊,派多少的將領,結局都是一樣的。我倒是很想知道,大周的國君……你們又許給他什麼?」

    康蘭德微笑著:「大周與越西之間關係更加惡劣,不必許條件他們也會自己拼了命往上沖的。更何況,之前為了修水渠、搶占河道的事情大周大受損失,現在剛剛醒過味來,知道為他們修建水渠的人是越西派去的jian細,當然會惱羞成怒。」

    這麼說,裴後是在背後拆皇帝的台了。一陣風吹過來,吹的拓跋玉衣衫翩飛,他看著城下嚴陣以待的軍士們,突然豪情四起,朗聲笑道:「好,既然這場賭局已經開盤,朕斷然沒有臨陣退縮之意,你就放心吧!」這句話他不知是向著誰說的,聲音在風中卷了一會兒,便驀地消散了。

    而康蘭德也露出一絲淺淡的微笑,不再多言。

    與大曆遙遙相對的越西城中,元烈聽聞拓跋玉派軍截斷了河道,不由冷聲道:「大將軍,我一直敬慕你手下強將無數,可這一回你讓我實在是太失望了!原本越西大曆兵力相當,只要咱們不自己亂了陣腳,斷然不會輕易失敗,可是你偏偏連運送糧糙的水道都丟了。如今大曆得了這條水道,完全可以憑藉水上的運輸將他國內的糧食源源不斷的運來,供軍中之用!如此一來,我們的糧糙將被迫從陸地運輸,從時間就沒有辦法趕得上對方。」

    王恭面上有一些難堪,王瓊趕緊替自己的父親開口道:「殿下,那拓跋玉是傾一國之力支持錢糧,相比之下咱們倒是處於弱勢,不如暫且領兵退守華州更為穩妥,只要時機一到咱們還可以想法子奪回這座城池。」

    元烈冷笑一聲,看著大將軍王恭道:「大將軍和鎮東將軍的意見也是一致嗎?」

    雖然大將軍王恭才是主帥,可旭王元烈身份特殊,陛下一道密旨,已經將所有兵權交託於他,縱使是大將軍王恭和鎮東將軍王瓊也沒有辦法駁斥他的意見。好在剛才王瓊所言,王恭並不贊同,他朗聲道:「殿下,仗打到這份上了,唯有撐下去!我們在這裡日子不好過,拓跋玉同樣如此!他百萬大軍壓境,一舉一動都容易被人發現,所以進不能進,退不能退。現在就看誰更有耐心,照我看來,我們所做的第一步就是要想方設法斷其糧道,使其自亂!」

    聽到這樣的話,元烈才微笑道:「果然是大將軍,說話一語見地,只是對方早已控制了水道,想要奪取他們的運糧渠道可沒有那麼容易。」

    王恭不由搖了搖頭,他已經盡力,只可惜不管他作出什麼樣的決定結果都是外泄。他隱約察覺到軍中似有jian細,只是那麼多的將領究竟是哪一人?為什麼自己防守的如此嚴密,對方還是無孔不入,究竟是什麼人在背後搗鬼!思及此,他低聲地道:「殿下,為今之計……咱們的行動首要做到保密,切不可外泄。」

    元烈目光變得深沉,俊美面容在燭光下閃著耀目的光彩:「大將軍說的是軍中jian細?」

    王恭看了軍帳門口一眼,淡淡地道:「這一點微臣也不敢確定,但是若沒有jian細,何至於咱們所有的出兵計劃和行動全都被對方先一步獲知,但所有的將領和兵士我都已經徹查過,並沒有查出什麼異樣,可見對方隱藏得極好。一時之間咱們無可奈何,只能將計劃保密。」

    元烈手中把玩著桌子上的鎮紙,似笑非笑地道:「這不過是治標不治本的法子,既然對方這麼喜歡聽牆角,咱們便送他一份禮物就是了!」

    聽到元烈所言,王恭和王瓊對視一眼,似乎有些疑惑。

    元烈道:「軍中作戰最重要的就是消息。對方每一次都能獲知咱們的行動,可見身份不低,必定就在那些參與議事的將領之中,只是他們中的每一個人都跟隨大將軍多年,縱然將軍想要懷疑,卻也於心不忍。對我而言,他們全都是陌生人,請將軍放心,我會儘快地除掉這個jian細,不論他是誰!」

    王恭嘆了一口氣道:「如此,一切就交由旭王殿下處置!」

    當天夜裡,旭王的人就秘密地控制了十餘名偏將的帳子,所有意欲反抗者一律格殺勿論,不論是否jian細。如此舉動一時在軍中引起譁然,不少人聚集在王恭的軍帳之外要求他立刻處置此事,釋放被囚的將領。可是王恭的帳子卻是靜靜悄悄的,他全力支持旭王元烈的做法,對一切不聞不問,壓根不肯見任何人。有不服氣的將領,跑到元烈那裡鬧事,元烈卻不像王恭那樣給他們留面子,任何有反對意見者,一律一刀宰了了事。

    這種簡單粗暴的方法,使得眾人都驚若寒蟬。三天之後一切平息,再也沒有人敢去元烈帳前鬧事,更不敢為被拘禁的同僚說任何一句話。

    此時,越西的探子得到了一個秘密的軍報,大曆將所需的糧糙裝在船上,從永州渠和索水渠兩側沿水道一路而下。當天夜裡,鎮東將軍王瓊命令軍士做好準備,舟船待發要去攔截對方的糧糙,誰知還沒有動身就被元烈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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