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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0:30:26 作者: 秦簡
    皇帝冷冷地道:「沒有聽見太子的命令嗎?把贏楚綁起來!」

    護衛們飛快地取來繩索,按住贏楚將他綁了起來。太子又冷聲道:「贏楚蓄意弒君,人贓俱獲,應予嚴懲!京兆尹大人!」

    京兆尹連忙跪下:「微臣在。」

    太子發號施令道:「將這謀逆要犯押送到你的衙門,務必嚴加追查!」

    京兆尹看了一眼皇帝,皇帝點了點頭,他立刻道:「是。」隨後他站起身來,對護衛下令道:「把這欽犯抬出去,嚴加看管!」

    護衛們齊聲應了一句,便把這贏楚硬生生地抓著抬了出去。太子垂頭看了一眼那小太監的屍體,轉身向皇帝道:「父皇,這個太監也是一片忠心。」

    皇帝淡淡地揮了揮手,道:「算了,體恤他一片忠心耿耿,為朕做了替死鬼,買具棺木安置了,再賞他家人一些銀子。」

    「是。」旁邊自有太監總管應道。

    太子溫言道:「父皇,按照我國的刑律謀弒天子為十逆首罪,審案時不論涉及何人都應嚴懲。這贏楚此時犯的罪過已經是十惡不赦,請您立刻下決斷!」

    皇帝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道:「太子所言有理,贏楚之事待查明證據之後,按律查處。」

    聽到皇帝這樣說,太子眼中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就在此時,他感覺道一絲異樣的眼神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他下意識地轉過頭,卻正好看見了裴後冰冷的面容,太子心中就是一驚,隨後他便低下了頭。

    這場宴會出了這件事,眾人誰還有心思繼續飲宴,只是礙著皇后在場,誰都不敢先行離席,硬生生地將這千秋節壽筵給完成了。

    出宮的時候,卻是一個個面有驚惶之色。雖然贏楚是個十惡不赦的人,但這個人曾經何等的威風,頃刻之間就被太子拿下來,這實在叫人覺得古怪。若是換了其他人死在太子手上也就算了,偏偏這贏楚可是裴後的心腹。太子突然對他動手,是否間接驗證了當初的那個流言……

    太子還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已經讓眾人在私底下議論紛紛,他跟著裴後回到皇后宮中,只聽見一聲怒喝:「還不跪下!」

    太子心頭一震,低下頭跪倒在地上,大聲地道:「母后,我這也是為你鋤jian!你沒有聽見大家怎麼說的嗎?他們都說那贏楚是罪有應得、死有餘辜!若是您再縱容他,只怕所有人都會怨恨您的,您情願為了他而得罪所有人嗎?」

    裴後目光冰冷地望著太子:「你還好意思說?今天這一齣戲,你分明要故意除掉贏楚,他跟了我十幾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再者他縱然性格乖僻,做事有些出格惹惱了你,罰他一下不就成了?何必要趕盡殺絕!他是我的心腹,你這是在當眾打我的耳光!」

    聽到裴後連珠跑似的說了出來,太子只有暫時保持沉默,此時萬萬不可針鋒相對,萬一和裴後翻臉,他可就失去了屏障,所以他儘量平靜地道:「母后,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兒子也想不到這個贏楚竟然敢謀逆陛下,實在是膽大妄為!但懲處一個奴才並不是什麼大事,母后又何必這樣心疼?母后如此抬愛他,他非但不知福,反而借著您的東風,到處得罪人、惹事生非,手段又極為毒辣,豈不是枉費母后的一片苦心。若不重懲贏楚,恐世人傳開於母后不利,與裴家不利!」太子也學乖了,他處處以維護裴後利益為由指責贏楚。

    裴後縱然知道,也不禁冷笑一聲:「倒是學了不少新詞!看樣子你身邊的那個冷蓮還真是個聰明的女子。」

    太子心中就是一驚,不錯,他今天所說的一切都是冷蓮教他說的,而這一次的計劃也是他和冷蓮一起擬定,雖然冒險了一些,但只要除掉贏楚,他覺得怎麼都是值得的!

    裴後見他模樣心中有數,輕輕一笑:「看樣子你的翅膀是越來越硬,情願聽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的話也要忤逆我!」

    太子低下頭去:「兒臣是心疼母后。最近流言四起,母后身體欠安,兒臣也同樣是吃不好、睡不好,自然不忍心再給母后添加心事了,所以這件事情才一直沒有稟報您,兒臣可不願意做個不忠不孝的人!」

    裴後盯著他的頭頂,心頭無數個念頭轉過,終究輕輕一嘆:「做事總是不動腦子,你以為這樣就可以除掉贏楚嗎?想的太簡單了!」她這樣說著,卻是揮了揮手袖子,冷漠地道:「下去吧,你會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價的!」

    太子悚然一驚愣在了當場。他完全想不到裴後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隨即他心中湧起的是狐疑,上一回沒能殺掉贏楚,他總覺得是贏楚命大,也可能是自己的護衛背叛了他,所以他才會命人撤換了府中的護衛。這一次更是將贏楚送入了天牢,到時候眾目睽睽之下當眾處斬,哪怕贏楚有通天之能,也是無力回天了。他想到這裡冷冷一笑,便低頭退了出去。

    裴後轉過身來,看著兒子的背影,卻是露出了一絲高深莫測的微笑,淡淡地道:「真是個蠢東西,竟然會相信一個女人之言,江山若是落到了你的手上,早晚有一天會徹底的毀了!」她這樣說著,卻是輕輕閉上了眼睛,不再說話了。

    郭府,李未央沒想到自己前腳剛一進門,王子衿就追了進來,她將對方邀請到大廳中坐下,才微笑道:「王小姐,這麼晚了不回去休息,可是有什麼要事?」

    王子衿連忙道:「我知道旭王殿下在京兆尹那裡很有法子,我希望他能夠藉此機會除掉贏楚!」

    李未央輕輕揚眉:「除掉贏楚的事情並不急於一時,王小姐不必過於心急。」

    王子衿咬了咬牙,道:「恐怕明日裴後就會想法子將這贏楚救出來,所以今天晚上是我們最好的時機!當然若是你覺得不穩妥寧願放過這個機會,我也無話可說。但只要你相信我一回,我一定會除掉這個人!」

    看著王子衿一派堅定的神色,李未央淡淡一笑道:「王小姐這是要為令兄報仇?」

    王子衿點了點頭,神色之中閃過一絲冷芒:「這贏楚是殺害我兩位兄長的罪魁禍首,我是絕對不會饒了他的!這一次他雖然栽了,可惜太子的手段卻並沒有那麼高明,很容易就會讓他逃脫,不如今天晚上就下手,將他殺死在天牢!」

    李未央不動聲色:「天牢是朝廷重地,又豈是你我可以隨便進的?」

    王子衿淡淡一笑:「我剛才就已經說過,旭王殿下和京兆尹大人關係非同一般。若非如此當初的裴輝、後來的裴弼又是怎麼死的,這一切不都是你們從中動了手腳嗎?」

    對方分明是打探的一清二楚才會行動,未央輕輕一嘆:「既然如此,那我今夜就陪王小姐走上一趟,不過後果如何我就不能向你保證了。」

    王子衿眼中一喜,鄭重點頭道:「你放心,不管結果如何我不會連累你們就是!」

    天牢之中,贏楚正在閉目養神,突然聽見外面一陣喧譁,立刻有人大聲道:「起火了,起火了。」贏楚就是一驚,隨即他站了起來,立刻向外望去。而這時候天牢之中的犯人也開始躁動不安。獄卒卻揮舞著手中的鞭子不斷抽打著鐵柵欄,大聲地呵斥道:「還不坐下,全都坐下!」他這樣喊著,卻是無濟於事,越來越多犯人湧向了門口,不停地拍打打著自己面前的柵欄,瘋狂地道:「失火了,快放我們出去!」他們的聲音傳過一道道的門,一直傳到贏楚的耳邊,而他鼻端隱隱地已經傳來一種燒焦的味道。

    整個局勢更加混亂,一時之間沒有人注意到這個牢房的動靜。數名黑衣勁裝男子悄悄從後門進入天牢,接著王家特別訓練的護衛也全副武裝的出現,他們不動聲色之間對整個天牢形成了包圍。裡面的火勢已經越來越大,火光漸漸衝著贏楚所在的東牢房而逼近,他正凝神細聽,牢門突然被踢開了,數名黑衣男子手持鋼刀便向他沖了過去。贏楚冷笑一聲,雙手一推,一股勁力憑空而去,隔個一丈的距離竟把領頭一人彈出門外,如同疊羅漢一般十來人皆被他這一陣掌風掃過去,全都仰面倒地。

    一旁暗中觀察局勢發展的獄卒突然大聲道:「贏楚,你竟然敢趁著火勢逃獄,真是造反了!」說著,他大聲地道:「還不將他捉住!」那些人已然反應過來,毫不猶豫提起鋼刀又刺過來,他們不但個個身手高強,而且訓練有素。贏楚知道對方是要殺人滅口,不由冷笑兩聲迎著他們走上去,當領先一人向他刺過來的時候,他竟然伸出一手猛然攥住對方的咽喉,刀劍砍在他身上卻是留不下半點傷痕,五指一緊,對方氣息立刻斷了,垂著脖子如同一隻死去的仙鶴。他隨手丟下了那人,卻又一步步帶著死亡氣息向其他人走去,轉瞬之間已然有七八人折在他手上。這些人武功再高,卻也不能傷害贏楚分毫,他簡直像是刀槍不入,眾人能奈他何?當他再次向另外一人走去的時候,那人從未見過這樣可怕的場景,竟然渾身顫抖,步步後退,一不小心絆倒、向後摔翻,手中的長劍飛了出去,竟然被贏楚一把接了個正著。

    殺手首領見狀惱怒道:「誰敢臨陣退縮,就地斬首!」這樣一來,剩下的殺手再往前的時候就懷著一故拼命的勁頭。剩下的十餘人被編排成了兩組,一個個輪番地往前衝殺,頭幾個都被贏楚的內功彈了出來,漸漸的贏楚氣息衰弱,便索性使用長劍迎擊,接連殺了數人,屍體堆在地上竟把道路也擋住了,暗紅色的鮮血躺了一地。

    贏楚終於一步步出了牢房,此時殺手統領冷笑一聲,讓人牽來事先準備好的一頭牛。它的尾巴上還拴著柴糙,殺手統領狠狠在它屁股上扎了一刀,那牛嚎叫一聲,發瘋似地衝著贏楚衝去,殺手們發出吶喊,手持長劍尾隨其後。贏楚見到發瘋的牛向自己奔來,卻是不慌不忙迎面而上,竟然大喝一聲,長劍迎頭刺去。劍自牛的頸下刺進去,直戳進肺腑以內,竟深入半截長劍。他力道極為可怕,竟將那頭瘋牛猛推了三五丈開外,把後面跟著的殺手踩死數人。牛發出一聲長長的鳴叫,終於倒在地上死了。眾人沒有想到贏楚竟然有這般神力,皆露出恐懼的神色。

    殺手統領冷喝一聲:「加大火勢。」隨後他指揮著其餘人等退出了牢房。

    火一大,煙便也跟著十分熏人。贏楚被熏得氣淚齊淌,喘不過氣來,他知道這一次是有人故意讓自己死在牢中,唯一的活路便是向外突圍。想到這裡,他吸足一口氣便衝殺了出去,一路殺了無數的獄卒和護衛,硬生生殺出一條血路來。前面就是一片亮光,眼看就要逃出生天,卻突然聽見一道聲音沉穩道:「犯人妄圖逃獄,快放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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