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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0:30:26 作者: 秦簡
    郭導看向李未央,眼底光芒卻悄悄斂了:「嘉兒,你可有準備?」李未央點了點頭,笑容變得越發的溫和,「五哥,若是不信,就跟我來吧。」說著,她便已經快步地走了出去,趙月連忙跟上,郭導也跟在她後面。可是,就在郭導走到門邊之時,突然回過頭來看著王子矜,笑道:「王小姐,我有個問題要請教。」

    王子矜不由惱怒,聽到這個人還不放過自己,不由面色一沉道:「你這是讓我算卦嗎?」

    郭導果真恬不知恥地點點頭,笑容越發燦爛道:「這自然是的,王小姐不是十分精通算卦嗎?那你就測一測,我究竟是想要進門呢還是要出門呢?」

    王廣卻是搖頭嘆息,這郭家的公子還真有意思,若是小妹說他是要進門,那他一定就要跨出去,若是小妹說他要出門,那他又一定會退回來,這個人呀,分明就是要讓小妹難堪嘛,居然還有這樣的傢伙,真是叫人不敢相信。特別是到了這種時候,他還有這種閒心思,果真是心胸寬大得很,不,或者是他十分信任那郭府的小姐。王廣想到這裡,心中也就更加疑惑了。

    王子矜臉色十分難看,她瞪了郭導一眼,冷冷地道:「我猜郭公子不是要進門就是要出門。」

    郭導一愣,隨即大笑,這王子矜不但聰明,而且有急才,的確,他不是出門就是進門,這就是分之五十的可能,你能說她說的不對嗎?只是有些投機取巧罷了。他淡淡一笑,竟然雙腳立於門檻之上,轉頭道:「可憐王小姐還是說錯了,我既不進門,也不出門,我這是立於檻上呢。」

    王子矜冷笑一聲,再不理他,快步從他旁邊越了出去。

    王廣和王延緊隨其後,王延惡狠狠地瞪了郭導一眼,心道你故意拿我妹妹開涮呢。郭導笑得卻是越發從容,王廣哀嘆了一聲,真不知道這郭家和王家到底是什麼樣的緣分,瞧這一些人,簡直是不知所為。這麼要緊的時候,竟然還有心思還玩笑。

    等他們全都走出去了,郭導的笑容才收斂了,他轉頭問郭敦道:「你瞧,此事嘉兒真有把握嗎?」郭敦搖了搖頭,也是十分憂慮:「我看這件事情沒有這麼簡單,恐怕並不容易揪出幕後的黑手。」

    郭導卻是拿扇柄敲了敲自己的掌心,笑容重新浮現在臉上,道:「不,我相信嘉兒一定有自己的法子,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說完,他便已經快速地追了上去。

    等到李未央回到剛才眾人所在的大廳之中,阿麗公主連忙迎了上來,她問道:「嘉兒,你想到辦法了嗎?」李未央笑容灼灼,別有一種震懾心魄的美麗,緩緩道:「自然是想到了,不過還要等一個人來才行。」

    阿麗公主不由就是一愣:「等人?等什麼人?」正在說著,其他人都已經紛紛到了大廳,太子開口問道:「看諸位神情,似乎已經有解決之道了。我是不是可以將兇手帶回去,向父皇復命呢?」

    聽到太子這樣說,分明就是要拿郭家的人去問罪,李未央淡淡一笑道:「太子殿下不必心急,再過一會兒,我自然會將兇手親自交給你,請放心吧。」太子面色一變,事到如今,難道李未央還有什麼法子證明郭府的人與此事無關嗎?他可不相信,這件事情做得神不知鬼不覺,縱然王家的人不相信此事與郭府有關,其他人卻都已經是親眼瞧見了那郭府的宋媽媽死在了後面的湖水之中,還會有誰不信呢?想到這裡,他的目中露出了一絲陰沉的笑意。

    而靜王元英此刻卻是十分的憂慮,他覺得這是一場針對郭府的陰謀,不,或者說對方早已經放好了獸夾,等著他們鑽進去。看似拙劣的計策,卻是十分的狠毒,擄劫公主,這可是死罪,誰又能逃脫過去?即便皇帝相信郭家不會做出此事,他們也沒有足夠的證據可以證明自己的清白,畢竟宋媽媽已死,人證都沒有,還能怎麼辦呢?

    此時,就聽見元烈快步邁進門來,微笑道:「栗子,今天就要看你的了!」他剛叫完這個名,就聽見「汪汪」的兩聲狗叫,眾人就是一愣,便見到元烈手中牽著一條粗鏈子,隨後就有一隻半人高、皮毛雪亮的狼狗跟著他溜進了大廳,一路扯高氣揚。

    便有膽小的小姐一下子站了起來道:「這,這是什麼?」這狼狗不但個子高大,而且眼神兇猛,竟露出獠牙,看著十分可怖。元烈微微一笑道:「這是我養的狗崽,不過它的母親是一頭狼,所以有幾分野性,打獵的時候,我總帶著它。」太子把臉色一沉,道:「旭王殿下,這時候,你說這些幹什麼?」

    元烈笑容越發不懷好意,他看向李未央道:「現在你可以教我怎麼捉拿兇手了吧?」李未央點了點頭,道:「現在我就為大家親自將這個兇手捉出來。」說著,她吩咐趙月上前,趙月手中取了半截袖子,隨後讓那狼狗聞過,狼狗原本十分鎮靜,突然開始狂吠,隨後它竟然像離弦的箭一樣,飛快地躥了出去,猛地撲向一個角落。

    裴弼瞧見那狼狗向自己的方向快速地奔來,頓時面色一變,誰料在電光火石之間,狼狗猛地扒過了他的肩頭,卻是向他身後躍去,一口咬住一名隨從的褲腳,那隨從驚叫一聲,向後撲倒,拼命的踢蹬著,想要甩開這條狼狗,可是這狼狗足足有半人高,死死地壓在他的身上不說,竟然還一扭頭就咬住了他的肩頭。眾人紛紛尖叫起來,更有無數夫人、小姐驚得向後退去,她們從沒有見過這樣兇悍的狗,那狗在咬人的時候,神情猙獰不說,還不斷的流出哈喇子,看起來實在是太過可怕。不足片刻的工夫,那灰衣隨從的肩頭已經是被硬生生咬了一大塊血肉下來,鮮血淋漓,整個人幾乎是暈死過去。

    裴弼大聲道:「郭嘉,你這是做什麼?」李未央微微一笑,道:「太子殿下,你可瞧見了嗎,如今這兇手可是已經找到了。」

    太子冷聲道:「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李未央神色越發淡定從容,她指著灰衣侍從道:「大家沒有瞧見嗎?那侍從就是兇手。」

    裴弼神色俱厲,陰森森地道:「沒有證據,你可不要胡言亂語。」李未央從容一笑,看向旭王元烈。元烈笑容越發和煦,他走上前,拍了拍那狼狗的頭,隨後道:「剛才我們給它聞的是公主的衣袖,所以它才會向這僕從撲過去,這足以證明此人剛才和公主殿下接觸過。」

    裴弼冷笑一聲道:「胡言亂語,光憑著一隻狗,能說明什麼?」

    元烈笑了笑,道:「憑的不是這隻狗,只不過是公主身上用的香料。」

    阿麗公主吃驚道:「香料?什麼樣的香料?」

    元烈淡淡地道:「因為公主要出嫁,所以惠妃娘娘特意命令專門制粉的人用八十一種花蕊做粉基,配以十二種花霜,又用寒玉缽儲存下來的冬雪研製,所以這個香氣叫做『冷玉』,有一種空朗的清冽之氣。因為寒氣過重,又特意加了淡淡的暖香調和,天下絕不會有第二種這樣的味道。最重要的是,任何人突聞這香粉,都會覺得心神一盪,隨後又淡而無味,最後全身都會被這香味纏繞,哪怕只要與公主接觸過一次的人,身上全都會有這種味道,若是不信,大可以檢查一番,一定能夠找到蛛絲馬跡。」其實證明這件事很簡單,公主身邊的宮女、死去的宋媽媽、戲子還有那個隨從,靠近公主的人身上都會留下香氣,一查便知……

    王子衿吃驚地看著這一幕,目光中有一絲不敢置信,不,不對,公主身上若有這種香氣,自己早已發現了!

    ------題外話------

    感謝rice5hao、拿老公換肉吃、wsgtt85等童鞋的鮮花和打賞,話說不知不覺中,日光微曛、szbanban做了探花,西木栗子童鞋也上了榜眼,話說栗子童鞋,你今天終於客串了一把……

    ☆、262膽戰心驚

    看到這一幕,王廣率先走上前去,眉目變得冰冷:「裴大公子,這隨從可是你身邊的!現在你作何解釋?」

    裴弼面色蒼白,他張了張嘴巴似乎想要說什麼,可是還沒有等他開口,就是一陣劇烈的咳嗽,咳得仿佛天崩地裂,下一刻就要站不住似的。

    王廣皺起眉頭,他不知道裴弼這樣的表現是不是對方正思考什麼對策,還是真的病入膏肓。果然,就聽見裴弼聲音非常陰沉地說道:「王公子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懷疑是我指使人擄走了南康公主嗎?我又為什麼要這麼做?」

    王廣笑了笑,面色難得深沉,他一字字道:「證據確鑿,裴公子就不要狡辯了。否則你如何解釋隨從身上竟沾了公主房中才會有的香氣?宮女身上有是因為她們近身伺候,戲子身上有說明曾經在綁人的過程中無意中沾染了。你的隨從可是從來沒有進過新房,也沒有接觸過公主,緣何莫名其妙身上染了這香氣呢?」

    那隨從此時已經被人拉開,栗子也被牽到了一邊,卻還十分兇狠地衝著隨從不斷地狂吠,隨從面色慘白,瑟瑟發抖地站在那裡,仿佛受了極大的驚嚇。

    裴弼厲喝一聲:「還不跪下!」隨從一愣,立刻撲通跪倒在地,裴弼冷聲說道:「你沒有聽見王公子的責問嗎?他懷疑是你擄劫了公主,不,應該說這裡所有人都懷疑是我指使你所為,你怎麼說!」

    隨從面上仿佛無比驚訝,他連連磕頭道:「奴才不明白這狗為什麼會向奴才撲過來,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們會說奴才的身體上染了這種香氣,奴才沒有見過公主,也沒有接觸到她身邊的人,更不知道這香氣是什麼緣故才會沾染到身上,或許……是有心人故意嫁禍。」

    王廣聽到這裡,蹙起眉頭:「嫁禍你?你若一直老老實實的待在裴大公子的身邊,誰又能近你身?到底是別人嫁禍還是你有心推託其實也不難分辨,不如咱們一同進京面聖,相信陛下一定能將此事查得水落石出!」

    太子已經站起身來,眼眸如刀,面容凝重道:「在你們還沒有確實證據之前冒冒然就將裴大公子送入宮中,父皇一定會震怒,怪我們辦事不利!依我看還是等事情查個水落石出,兇手認罪伏法,再作此決定不遲!」他的本心當然是偏袒裴弼的,更加不希望這件事情鬧到皇帝跟前。若是李未央他們沒有將裴弼牽扯進來,太子恐怕第一個要進宮面聖,以期進一步挑撥郭氏和王氏之間的關係,可他沒有想到郭家人竟然發現了公主身上特別的薰香味道。這樣一來,裴弼就脫不了干係了……思及此,他不易察覺地瞪了裴弼一眼,責怪他辦事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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