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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0:30:26 作者: 秦簡
    在場眾人心中不由想道:皇帝對這王家似乎十分恩寵,難道還有什麼特別的用意……王瓊大聲道:「臣接旨,謝主龍恩!」

    就在此時,眾人本要重新落坐,卻突然聽見剛剛聽完旨意的太子眼睛瞥過來,笑道:「旭王殿下怎麼跑到那坐著?」

    元烈淡淡一笑,只是笑笑:「太子殿下,坐在裡面太過悶熱,我還是喜歡外頭,涼快的很呢!」

    太子的臉上始終掛著親切的微笑,他看著元烈道:「旭王還是進去和我們一起坐吧,正好有事相商。」

    元烈聞言,無可無不可地站了起來,他向著李未央略一點頭,這才和太子他們一同進入了正廳,靜王主動站起來,執著酒杯給元烈倒滿杯中美酒,滿臉笑容道:「旭王無緣無故離席,可得自罰三杯!」

    他根本就沒坐過這一席,什麼叫離席!元烈靠上椅背,那一雙琥珀色般閃耀的眼眸,顧盼之際奪人心魄,他似笑非笑的神情,使眾人暗吸一口涼氣,卻又靜沒無聲,他淡淡地道:「看來靜王是想要將我灌醉,眾人都知道我是不勝酒力的呀!」

    他說完這句話,眾人心中不免腹誹,誰不知道旭王元烈千杯不醉,曾經有人想要用十壇美酒灌醉他,可他喝了就像沒喝一樣,走路都不帶打晃的,最後反倒逼的人家跪地求饒不可。這麼惡劣的性格,竟然還說自己不勝酒力。

    李未央的坐席離正廳不遠,從窗戶看去,正好瞧見元烈那一張俊秀絕美的側面,他微笑說話之間,那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琥珀色的眼瞳之中閃爍的是複雜的光芒,他隨著眾人說笑,笑容之中卻帶著譏笑、冷傲,偶爾目光掃過太子,透著的是一種淡淡的厭惡。李未央渀佛看到了從前的元烈,不過那時候他叫敏德,只是一個倔強的少年,可是轉瞬之間,兩個人的身影已經合在了一起,

    秦王有點喝多了,他輸了接力,一連喝了十杯酒,眼睛有些醉眼朦朧,看著元烈道:「剛才我在外面還聽人說,這王大人家的鮮花就等著旭王去摘呢?可有此事?」

    因為秦王在酒後有些言語輕浮,眾人面上都是一驚,元烈卻只是斜著身子,嘴角輕輕彎起,沒有說話。晉王連忙道:「二哥你這是喝多了,來來來,我陪你去醒醒酒。」

    秦王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晉王給拉了出去。此時不少官員過來向這一桌敬酒,元烈喝了一些酒,將襟口微微拉松,燭火光輝之下,他的面上泛起淡淡的薄紅,更加襯得那一雙琥珀色的眼瞳風采熠熠,讓園中大部分的目光都不時向他這一桌掃過來。

    舞蹈已經停了,眾人靜下心來看戲。戲台之上正如火如荼的演著,戲子穿著大紅戲服,妝容嫵媚,二胡的聲音十分歡快,喜慶的唱詞也很是應景。可是不經意這間,李未央卻對上了王子矜的面容,王子矜也向李未央看過來,兩人對視了一眼,只是神色平靜的互相轉開,渀佛根本不以為意的模樣。阿麗公主看了看這兩個人,一個冷淡矜持,一個笑如春風,心中不免想到,將來她們又要掀起怎樣的爭鬥呢?

    此時,新郎官王延已被人灌了無數杯酒,顫顫微微連路都走不動,有人走進輕輕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王延一驚,猛得抬起頭來,隨後便想要站起身向外走,立刻有不服氣的人上去按住他的肩膀道:「唉!王公子,你這是要去哪呀,這酒還是沒有喝完呢,就想入洞房,你也太心急了吧!」

    宴上頓時起了無數鬨笑之聲,可是讓眾人沒有想到的,卻是王延突然推開了那一個人,扭頭就走,大步的渀佛趕著去做什麼一樣,眾人皆帶著疑問的眼神看向王家的人,就連較遠宴席的賓客也紛紛望向了這裡。

    李未央看到這一幕,心頭忽然掠過了什麼,卻又看向裴弼,對方那一張素白的面孔之上似笑非笑,眼眸之中宛如地獄的烈火,直直嵌入她的心底。此時,王子矜也察覺了不對,她連忙派人跟上了王延,隨後轉頭向著眾人笑道:「我兄長這是剛才喝多了,去如廁。」隨後她露出一副不好意思的神情。

    眾人恍然大悟:哦!新郎官原來是喝多了,尿急這也是人之常情嘛!

    於是該喝酒的喝酒,該說笑的說笑,誰也沒過分注意到剛才這一個小插曲。只有李未央卻突然站起了身,向王子矜走去,王子矜瞧見她向自己走過來,不由就是一愣道:「郭小姐,可是有什麼招待不周嗎?」

    李未央低聲道:「王小姐,剛才出了什麼意外的事?」

    王子矜面色輕輕一變,她連忙道:「不!什麼也沒發生!請郭小姐立刻回宴會上去。」

    李未央注視著對方,神色中多了一絲鄭重,道:「王小姐,不如在事情沒有鬧大之前,實話告訴我。」

    王子矜美目之中流露出一絲猶豫,隨後下定決心道:「不!什麼事都沒有!」

    李未央目光微微閃動了一下,王子衿見她如此聰明,忽然莫名緊張起來:對方難道察覺到了什麼?想到這裡,她不禁渾身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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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0偷龍轉鳳

    李未央和王子矜正在說話,那一邊的戲台之上也已經換了新戲。

    今天為了配合這喜慶的氣氛,戲樓上的台子搭得足有兩三米高度,只見到一道紅色的綢簾橫空掠過,一個人躍上了抬去,他拉住綢簾,整個人在高空之中盤旋了好幾圈,然後輕飄飄如同蝴蝶一般,落在了戲台之上。看到這精彩的一幕,客人們便是一陣歡呼,高聲喝彩道:「好!果然是好戲!」

    旁邊便有人悄聲問道:「這是什麼戲?怎麼從未見過?」立刻有人叫道:「這就是飛天舞啊。據說是戲班子最近排的新戲,戲子在高台之上翻滾動作,還能唱戲,你說好看不好看?」

    「嘖嘖,這才叫風韻哪!」

    好看是好看,就是太危險了。膽小的小姐們紛紛捂住了眼睛,只覺得這台子如此之高,若是不小心從上頭掉下來,恐怕一定會摔成重傷的。

    台上的戲子卻絲毫也沒有恐懼,面上畫著精緻的臉譜,一身紅衣,舞動著輕盈的身姿,如夢如幻。她隨手撥弄繚繞在身邊那一團團的似雲似霧,好一個「風吹仙袂飄飄舉」般的玉潔。台下的情緒好象凝固一般,人們漸漸安靜下來,認真地聽著這一齣戲。

    樂曲慢慢變得激越,琵琶古箏聲聲入耳,根根絲弦仿佛要折斷一般。

    戲子明顯是結合了唱戲和雜耍,她那一身紅衣隨風旋起,衣袂翻飛,在台上不停的打轉,線條飄逸之極,就在此時,台上一排綢緞帘子忽然從半空垂落,橫在了這戲子與客人們中間,映著燭火,戲子的表演猶如皮影戲的剪影,亦真亦幻。戲台四周原本懸掛著數十盞大紅燈籠,此時燭火透過鏤空的線條透出來,人們這才發現女子的剪影一瞬間便凝固在綢簾之上。她的舞姿曼妙,栩栩如生,或是仰頭,或是扭腰,或是起舞,或是俯型,端的是婀娜多姿,形態各異。就在曲音裊裊尾音消逝的一瞬間,那戲子陡然收勢,身形一晃,眾人只見到綢簾化成片片繁花,如同天女散花一般四散。

    眾人不禁都紛紛拍起了巴掌,覺得這一齣戲是他們見過最為精彩的。

    王子矜見客人們如此熱烈地響應,不禁凝眸。此時,就聽見身旁的人道:「剛才我的問話,王小姐還沒有回答。」

    王子矜轉過頭,見到李未央正看著自己。今天李未央的發上只是鬆鬆地挽了一個髻,清秀的面孔,一雙眼睛秋波靈動,她盈盈站著,渾身透出一股典雅之氣。

    王子矜嘆了一口氣,知道瞞不下去,便淡淡地道:「郭小姐,其實何必問得這麼清楚,你明知道是新房出事了。」

    李未央當然猜到新房之中出了問題,可是她更想知道的是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能夠讓新郎官和王子矜同時變色的。李未央停頓片刻,才低聲問道:「是南康公主她……」

    王子矜點了點頭,回答道:「公主殿下失蹤了。」

    李未央心頭一跳,不禁立刻道:「失蹤?王小姐是在與我說笑嗎?且不說新房外面有那麼多的護衛,新房之中也有數名伺候的宮女,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失蹤呢?」

    這也是王子矜很想知道的問題,她搖了搖頭道:「那些護衛都被人點了穴道暈倒在地,宮女們也是一樣。被發現的時候一個個還是暈著的,根本就沒辦法回答問題。現在我三哥已經去處理了,希望他能夠儘快找到公主。」

    李未央順著王子矜的神色向四周望去,此刻滿堂的賓客都沉浸在那出色的戲劇表演之中,誰也沒有特別注意到這裡。她點了點頭,道:「王小姐可需要幫忙嗎?」

    李未央說這樣的話,分明是要向王家提供幫助,王子矜想了想,婉言謝絕道:「多謝郭小姐的好意,只不過你們如今是在王家做客,要是連你們都有所行動的話,只怕會驚動其他人。」

    李未央心想王子矜果然頭腦冷靜,心思敏捷,她微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安心坐著等消息了。」

    王子矜笑容如初,眉眼如常道:「那就請郭小姐回到席位上去吧。」

    李未央從容地轉身離去,王子矜看著李未央的背影卻是輕輕一嘆,現在她才意識到李未央是一個心思多麼敏銳的人,自己和三哥的舉動壓根兒就逃不過她的眼睛。她想了想,轉頭吩咐婢女道:「你們立刻吩咐下去,封鎖院門,不再接受來賀的客人。至於那些想要提前離席的,也必須想法子找藉口把人留下,絕不可以讓他們隨便離開王家。」

    婢女聞聲立刻應道:「是,小姐。」隨後便急匆匆地去了。

    王家這邊的動靜除了李未央之外,當然也逃不過有心人的眼睛。元烈淡淡撇了一眼,卻只是微微一笑,轉頭過去繼續喝酒。不管出了什麼事,和他都沒有什麼大關係。

    而此時,郭夫人也察覺到李未央神色之間發生了變化,她關切地問道:「央兒,出了什麼事?」

    李未央知道這事必定不能瞞著郭夫人,她便低聲回答道:「母親,是南康公主失蹤了。」

    郭夫人吃了一驚,下意識地便攥緊了李未央的袖子:「你說什麼?」

    李未央美目微動,輕聲重複了一遍,郭夫人難以置信地看著她:「好端端的新娘子應該在喜房裡呆著,怎麼會無緣無故地失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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