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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0:30:26 作者: 秦簡
    趙楠見此人這麼不上道,立刻使了個眼色,他身後兩名護衛竟然上前擰起那酒醉的人,「撲通」一聲就丟出了窗戶。眾人大驚失色,外頭是護城河呀!

    那人掉下了河,莫名其妙咕嚕咕嚕灌了一肚子的水,拼命的在河裡掙扎著,叫著救命,可是沒有旭王的吩咐,誰也不敢上前去救他。外頭的漁夫看到這種情況,知道是醉酒掉下來的,都樂得哈哈大笑。

    元烈轉過臉,眯著一雙凌厲的眼睛,將一干人等梭巡了一遍,隨即笑道:「你們也不要怕,我不過是來陪陪,沒有別的意思。」

    禮部尚書家的公子心中害怕得要死,心道這個煞星早點哄走才能安心,連忙道:「是!是!一切都聽旭王殿下的!」

    元烈淡淡一笑道:「既然誤會已經說清楚了,今天就罷了,要是你們還有什麼疑慮,我回頭會到你們府上去和你們的父親談一談。」

    眾人聽到這話哪裡有不點頭的道理,馬上規矩的應和道:「是,殿下!」他們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再打壞主意了。想來也是,要是讓旭王鬧到他們親爹那裡去,這一批二世主恐怕誰也沒好日子過。

    有人試探著道:「剛才那個人……」是不是救上來幾個字還沒敢說。

    元烈凌厲的目光中已經沒了半點笑意:「剛才那掉下去的那個人就讓他好好喝一喝涼水,想必再過一會他就會清醒了。」

    李未央獨自一人坐在雅室之間,她靜靜地品著桃花酒,多喝了幾杯,也不免面上飄紅,清冷的面孔竟然添了三分暖色。旁邊的雅間之內傳來有人行酒令的聲音,李未央靜靜聽了一會,只是淡淡一笑,自斟自飲,十分自得的模樣。剛才她已經遣了元烈和其它的侍從一起出去,此刻這雅室之內只有她一個人在了,橫豎這是元烈的地方,絕對出不了什麼事。

    就在此時,突然有人推門進來,李未央還當元烈解決完了事情,抬頭道:「你回來了。」

    話音剛落,眼前卻出現了個十分意外的人,這人十分的眼熟,又長著一雙朝露一般透明的眼睛,不是上一回在大殿之上當眾娶了老婦的盧縝又是誰呢?

    盧縝自從按照皇帝的命令娶了一個年紀足可以做自己祖母的老婦之後,一直是鬱鬱寡歡、心頭憤悶,再加上那老婦十分兇悍,仗著是皇室的辱母,對他頤指氣使,連他的母親都不放在眼中,好像真箇是王妃公主一般,把他氣的半死卻是不能打、不能罵,哪怕多說半句,那老婦也是捂著胸口說他故意氣她,非要進宮去告個御狀不可。

    盧縝畢竟不是常人,他耐力非常只好一併忍了,可是忍來忍去,那老婦竟然越發不知道收斂,將盧縝身邊的美妾、婢女趕的一乾二淨,還招來十多個又黑又丑、高大粗笨的女子伺候,天天在他跟前晃,分明就是為了讓他斷絕了那些風流債。

    想到這裡,盧縝不禁惱怒,那老婦如此年紀,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再老蚌生珠了,他家中還指望著有人為盧氏開枝散葉,有她在根本是個阻礙。可是那老婦嫁過來短短數日,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她現在就消失,不然肯定會讓皇帝懷疑,而且皇帝分明是故意為了羞辱他,三天兩頭賜下什麼人參、靈芝,喜得那老婦天天供奉在那堂上,這就是希望那老女人長命百歲的意思,看來她還得折騰自己十年八年的。一看到那張老臉,盧縝就生不如死,因為被加強了管束,就連他出門飲宴都減少了次數,今天好不容易逮到機會,這才偷偷溜出府來,和一群朋友在春江閣訂了房間飲宴,剛剛因為喝多了出去如廁,卻不小心進錯了房間。

    此刻,見到房間之內有一名容顏如玉的年輕女子,神色婉轉、笑容滿面,他早就蘇了半邊身子,眼睛一眨,斜睨著李未央的側影,暗地裡尋思:原來是她!

    隨後,他立刻想到旭王元烈那一日在大殿之上拒絕了陛下的賜婚。陛下可是將王子矜王小姐賜給了旭王,這是天大的恩典,誰不知道王子矜容貌出眾,才華橫溢,王家又是十分顯赫的大族,和自己那個比起來那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自己早就將元烈嫉妒的要死,卻沒有想到此刻見到了元烈的心上人,心中惡念頓時生了出來。他借著酒醉,竟然就真的走了進來,還端起桌上的一盞清酒,湊到李未央的身邊:「原來是郭小姐,相逢必是有緣,來和我干一杯吧!」他一邊說就一邊靠近李未央,還湊過臉去大聲調笑,那一股酒氣讓李未央微微蹙起了眉頭,她現在倒有三分後悔,剛才不該遣走趙月,否則這個蠢人還能進得來嗎?

    李未央冷冷一笑道:「盧公子,你醉眼朦朧,看不清我究竟是誰麼?」

    盧縝似笑非笑,意圖伸手去抓住李未央的香肩,大聲道:「你當然是郭家那位美貌的小姐。」

    他的話音剛落,只聽見「啪!」的一聲脆響,他的臉上已經挨了元烈一掌,頓時紫脹起來,他正欲反擊,元烈早一拳將他打倒在地,他掙扎著還要坐起來,又被元烈踹了一腳,好不容易終於爬了起來,元烈腳尖輕輕一點,他人就跌倒在地。

    盧縝畢竟也是武功高強之輩,此刻他酒已經醒了大半,滿口怒罵道:「旭王,你好大的膽子,你以為自己是誰,竟然敢打我!」

    還沒說完,嘴上已經被元烈的靴子堵住了,元烈狠狠一腳把鞋踹進了他的嘴巴里,隨即不忍怒氣,又從旁邊抽屜抽出一條軟鞭,一揚手就狠狠地抽打盧縝,怒聲道:「你算什麼東西,也敢跑來碰她一下!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

    李未央冷眼瞧著,只覺得盧縝這是自討苦吃。

    此刻已經驚動了不少的人,外面的酒客很多都認識盧縝,想要上前勸解,但都懾於元烈的長鞭不敢近前,盧縝雖然是武功高強,此刻因為醉酒渾身軟綿綿的,唯有告饒道:「旭王,殿下!我錯了!我錯了!求您住手別打了!」

    元烈手中卻是更加狠辣,橫眉冷笑道:「狗東西,也不看看到底是誰,什麼人都敢調戲,你是瘋了不成!你不是喜歡調戲麼,那就該承擔後果!」

    盧縝衣裳皆破,狼狽不堪,大喘著氣忙不迭道:「是!是!求殿下饒了我這醉鬼吧,從今以後我怕了你,再也不敢胡言亂語了!」

    眼看著盧縝被打的不成樣子,終於有和他一起來的朋友想到此人畢竟是盧妃的弟弟,若是在這裡出了事可是不妙,便想要上前勸說,可是元烈仍舊一鞭一鞭的抽下去,誰來就跟著一塊挨鞭子,於是誰都不能靠近,只能偷偷派人去盧家報信。誰知元烈早已派人封住走廊,誰也沒法下去,便只要眼睜睜看著。很快抽得盧縝是頭破血流,面上鞭痕累累,就連那衣裳也都是紛紛破碎,極為狼狽。

    有人馬上去向李未央告饒,勸說她讓旭王停手,可李未央卻是袖手旁觀,在她看來這盧縝的確是要受到一些教訓不可,否則他只會變本加厲,將自己莫名被逼婚的惱怒發泄在別人身上。盧縝慘叫連連,幾乎連牆壁都要撓破了,門外傳來一道訝異的聲音:「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如此喧譁?」

    看見來人,眾人皆是一驚,繼而大聲道:「王公子,你快勸一勸,旭王殿下十分惱怒,這快要打死盧公子了!」

    王季吃了一驚,隨即快步走了過來,他看了一眼盧縝,只見到對方滿身泥土,臉上皮開肉綻,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爛不堪,他一下看見了王季,立刻如同看到救星一般撲了過來:「王公子,你可要救救我呀!」

    元烈的鞭子正待落下來,卻被王季一把抓住,王季神色十分冷凝:「殿下,得饒人處且饒人。」

    元烈微微一笑,只是冷聲道:「那是對人,不是對畜生。」

    王季眉頭就是一皺,他不喜歡這樣咄咄逼人的皇親貴族,更何況他在寺廟裡受了幾年訓導,向來是覺得只要對方不過份,應該懷著一顆悲憫之心待人,所以對元烈立刻多了三分不悅,他堅定地站在了那裡,手中死死抓著元烈的鞭子,低聲道:「旭王殿下,無論如何我今天是不會讓你打死盧公子的。」

    元烈似笑非笑,手中一運力,竟然硬生生從對方手中抽回了鞭子,卻是毫不理會,又向盧縝抽了過去,盧縝「嗷」地嚎叫起來,滿地打滾,原本王季還以為元烈就此收手,卻沒想到他絲毫也不聽自己的勸告,不由也有三分惱怒,心道這旭王殿下實在是欺人太甚了,竟然如此的跋扈。在他看來盧縝不過是一時酒後失德,並沒有什麼太大的過錯,不管是旭王還是郭家,都是不應該過於苛責一個酒醉的人。

    李未央在旁邊瞧見王季的神情,也是明白了對方的想法。不過搖頭,若是酒醉便可以藉機鬧事,那若是殺了人也能原諒嗎?

    王季也不多話,身影一騰,就直接赤手空拳攻向了元烈,元烈冷冷一笑,不慌不忙,虛晃數招,引開他的攻勢,轉過頭來又給了盧縝一鞭子,盧縝叫的比殺豬害慘,眾人瞧在眼中,不禁都掩住了耳朵。

    這王季可是出生名家,又深受少林高僧的教導,不但武功卓絕,心性更是十分的堅定,他們本以為只要王季一出手,這旭王元烈定然是要吃虧的,卻沒有想到在王季的攻擊之下,元烈竟然還能回頭給盧縝一下又一下,一邊交手一邊教訓,絲毫也不耽擱,那動作流暢的叫人連眼睛都不敢眨。

    王季看到這種情況,眉心一皺,隨即又上前與元烈交手數十招之後,趁著空隙厲聲道:「還不快走!」盧縝立刻向外爬去,元烈目光冰冷,俊美面孔上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好戰與狂妄,他轉身反手一鞭,便將剛才急於要向外爬去的盧縝索住脖子卷了回來。

    王季見旭王還是咄咄逼人,不肯放手,眸中不由寒芒大勝,也抽出了長劍,瞬間使出自己的絕招,那長劍在空中閃出綿綿的銀光,恍如一朵朵清蓮盛開,直接向元烈逼去。

    眾人瞧見這樣精彩的戰鬥,不免目眩神怡,而元烈一下子鬆開了盧縝,盧縝立刻撲倒在地,咳嗆不已,面紅耳赤,仿佛下一刻就要斷氣。元烈又和王季纏鬥了一起,此時他們兩人在雅室之間不斷變招,王季也是師出名門,劍招大開大合、磅礴有力,幾乎將那一張桌子都掀翻了,李未央倒退了幾步,站在了安全的地方。

    此時,趙月才匆匆地趕了過來,她按照李未央的吩咐,去街上為小少爺買些禮物,卻一回來瞧見這種情況,連忙保護李未央不讓她被波及。

    元烈藉機擋開了王季的長劍,忽將鞭子交至左手,右手在鞭尾一按,鞭子的另外一端竟然彈出一把利刃,變成了前為鞭、後為刃的奇怪兵器,元烈右足點地,身形騰起,一時之間,鞭影刀光如流星滿天,王季面色一變,身形後退,一下子被逼到窗邊,身軀微微後仰,好不容易才躲開了元烈這一招攻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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