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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0:30:26 作者: 秦簡
金帳是最為中心的所在,他這樣一喊,周圍出來了很多的將領和護衛,二王子巴魯快速地跑了過來,見到大君連衣裳都沒穿好就赤著腳跑了出來,連忙道:「大君,這是怎麼了?」
「怎麼了?你看不見嗎?」大君劈手就給了他一個耳光道:「還不迅速調集人馬去捉拿刺客?」
二皇子巴魯莫名其妙地挨了一巴掌,他捂住臉不敢置信地看著金帳之外倒下的十六名護衛,這十六個人可是跟隨大君多年的死士,武功高強不說,還悍不畏死,不料今天竟然連向他們示警都沒辦到,可想而知對方的武功有多高了,剛才若是讓他殺了大君,只怕整個糙原立刻就要陷入一片混亂。二王子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立刻向周圍的人大聲地道:「立刻吹響號角!傳令下去,抓住刺客!生死不論!」
就在此時卻聽見大君暴跳如雷道:「不,留活口,我要親自審問,看究竟是什麼人這麼大的膽子要殺我。」
二皇子打了個冷戰,連忙道:「是。」說著便帶著人快速地離去了。
裴家的帳子裡,裴徽正是面色陰冷,那搖曳的燭光照著他一張俊美的臉卻顯出了幾分生冷和詭異,裴陽惱怒地道:「這一回四哥莫名其妙的沒了,咱們回去之後該如何向父親解釋呢?」
裴徽冷笑了一聲道:「我都已經說過,要裴白謹慎小心,不要過於相信那祥雲郡主,既然敢殺自己的丈夫,又怎麼會不出賣他。」裴徽的語聲冷漠,他卻沒有想到,若非是裴白欺騙郡主在先,她又怎麼可能會當眾說出他的名字,說到底,都是裴家人過於冷酷,利用了一個弱女子的真心,還將她棄之不顧,這也是裴白因有的下場,只不過那一幕太過殘忍,以至於裴徽無論如何也不能忘記。
一旁的裴獻卻始終是沉默不語,目光冰冷,裴陽瞪了他一眼道:「你為什麼不說話?」
裴獻的面容十分平靜,眼中的白翳使得他的神情看不分明,開口道:「你們今天瞧見那李未央的眼神沒有?」他們早已不是叫郭嘉,而是叫李未央,卻也含了幾分輕蔑之意。
裴陽冷笑一聲道:「難道你怕那個小賤人不成?」
裴獻卻是淡淡地道:「怕?我出生這麼久還從來不知道什麼叫怕,只不過這個女人絕不是她看上去的這麼簡單,她今天敢於在大帳之中為祥雲郡主求情,這份膽量不是一般女子能有的,更讓人不敢置信的是不管是越西皇帝還是大君,竟然都默許了她的提議,祥雲郡主是有殺夫的罪過,他們居然允許將祥雲的骨灰運回越西,這在糙原上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你們不覺得這李未央的影響力也太大了嗎?」
裴陽卻是冷笑一聲:「說到底你還是畏懼她,她先是羞辱咱們家的女兒,再是和旭王元烈勾結起來害死了四哥,我是絕對不會放過她的,更加不會讓她活生生回去越西,明天的狩獵,我一定要想法子除掉她。」
裴徽呵斥道:「不可魯莽!」
裴陽急道:「可四哥死得那樣慘,我這一輩子都忘不了!」說著他一拳砸在了桌子上,茶杯跳了跳,一下子滾到地上去摔了個粉碎,那碧青的茶水流了一地。
裴徽目光變得冰冷道:「你生氣,你怨恨,我比你更生氣,比你更痛心,可那又如何呢?我們越是憤怒越是容易中了對方的jian計,既然一計不成,咱們就從長計議,反正在這糙原之上還要停留整整十五天,這十五天裡一定能夠找到合適的法子,將那李未央和旭王元烈一舉成擒!」他說道一舉成擒的時候,目光已經是充滿了恨意,若是李未央在他的面前,恐怕會被他活生生撕裂。
裴獻皺眉,提醒道:「二哥,你從來就是我們四人之中最為穩重的,大哥身體不好,又不愛理事,一直在溫泉山莊修養,父親從小便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越是在這個時候你越是要冷靜。」
裴徽握緊了拳頭,漠然地道:「我還不夠冷靜嗎?難道要我眼睜睜的看著那殺人兇手逍遙法外嗎?」其實將裴白一劈兩半的是糙原大君,可在裴徽的眼裡李未央才是罪魁禍首,他的腦子不停地轉動,迫切的想要找到將李未央快速除掉的方法。就在這時候,外面出來傳來了一陣呼喝之聲,他的武功很高,耳聰目明,一絲一毫的動靜都逃不過他的注意,再加上裴家的帳篷守衛森嚴,不可能會有人在外面大呼小叫。他不禁揚起了眉,抬頭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帳篷猛地被人掀起,一個護衛滿面驚慌地快步走了過來,大聲地道:「公子,外面出事了!」
裴陽一下子站了起來,厲聲呵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還不快說清楚。」
那護衛額上掛著汗珠,看著像是跑過來的,慌慌張張道:「大君剛剛受到了刺殺,現在整個營地都在追殺刺客,陛下下令協助捉拿,越西很多的貴族們都出動了自家的親衛,但是還沒有得到刺客被捉到的消息,公子,現在咱們該怎麼辦呢?」
裴徽沉下臉道:「誰怎麼大膽,竟敢去刺殺糙原大君。」
裴獻緊皺著眉頭,他總覺得這件事十分的不妙,仿佛有什麼陰謀就近在眼前。裴徽立刻下了決定,他大聲地道:「既然陛下讓我們搜捕,那麼走吧,手腳要快,去清點人手。」越西皇帝要求所有的越西貴族加入搜捕,迅速的找到那刺客,這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畢竟此刻是在這營地之中刺殺糙原大君,那麼越西也有義務去幫他們找到兇手,當然也能夠讓糙原貴族安心,撇清越西與刺客的關聯,這其中是很複雜的思慮。
就在此時,外面又有喧譁之聲傳來,這次十分的凌亂,如雷的馬蹄聲近在眼前,令人心驚膽戰。裴徽一皺眉,率先走了出去,帳篷門口的護衛握緊了手中的長劍,驚慌失措地道:「公子,有人帶著兵馬把我們的帳篷圍住了。」「什麼人?」裴徽的眉頭皺得更緊。
「好像帶頭的是郭家的人。」
「郭家的人?」裴徽面無表情,牙關卻緊緊咬了起來。
「不光是郭家,還有陳家的人……」事實上,馬隊之中最為醒目的便是郭家那三個英姿勃發的兒子。
裴陽已經沖了上去一把抓著護衛的衣襟,大聲呵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給我說清楚。」
裴徽揮手阻止了,面色陰冷道:「問他還不如問郭家人來得快。」說完,馬隊已經到了跟前,那滾滾的煙塵叫人不由自主皺眉,他揚聲道:「郭澄!你帶人來這裡做什麼?」
郭澄高高坐在馬上,那英俊的面孔顯得異常的冷漠,旁邊的火把熊熊燃燒著,他一半的臉掩藏在陰影之下,另一半臉卻是面無表情,身後還有上百名騎兵,郭家的另外兩位公子以及陳家的人也都跟在他的旁邊。
郭澄的馬上還有一隻出鞘的利劍,在火光之下閃著寒光。他淡淡地看著裴徽,語氣漠然地道:「裴公子,打擾了,我奉旨帶著護衛四處搜查,那刺客跑到這一帶就失蹤了,我帶兵搜查了別的帳篷,都沒有嫌疑,就只剩下你們的帳篷還沒有搜查,請裴公子讓一讓,讓我們看看刺客究竟在不在你的帳篷!」
裴陽被這不冷不熱的幾句話徹底激怒了,年輕的面孔迅速漲紅,勃然大怒道:「郭澄!你是瘋了不成?這是裴家的帳篷!裡面還有女眷!什麼刺客在我們的帳篷里,這分明是誣陷!你莫名其妙的衝進這裡來就想我們給你挪位子!白日做夢!」
郭澄卻是冷冷一笑:「如今是黑夜,哪裡來的白日?我看是裴陽公子昏了頭了吧,我不過是想要看看裴家的帳篷,你卻如此的暴怒,莫非那裡頭真有什麼不可告人之事嗎?」
裴陽要衝上去卻被裴徽一手攬住,裴徽的表情十分的冰冷,語氣也沒有絲毫的起伏,他看著郭澄冷漠道:「只有禁軍才有資格搜查這個帳篷,你算什麼東西?」
郭澄冷笑了一聲道:「若是往日我當然沒有資格搜查裴家的帳篷,但是現在是陛下口諭,要求越西貴族子弟參與追查,事急從權,既然有人瞧見那刺客是到了這裡,裴公子你還是老老實實的讓開吧。搜查刺客人人有責,這也是為了兩國的邦交,你若是阻攔,反倒顯得是別有用心了。」
裴陽上前一步,壓抑不住心頭的怒火,眼睛裡的白翳變得更為可怕道:「你們要搜,可以,除非陛下有旨意讓禁軍來,但是你們郭家人不要想踏進這帳篷一步!」想也知道,今天若是讓郭家搜查了裴家的帳篷,那麼明天整個越西上層都會知道這件事,他們裴家一直是站在上風的,無論如何也不能向郭家低了頭,而且現在的的局勢讓他們都莫名都有一種感覺,仿佛這是一個陷阱,若是真的讓對方去搜,恐怕……他們不敢再想下去。
裴家的帳篷一共是三個,一個是讓裴家的四個少爺居住,一個是專門設給裴寶兒,另外一個則是給裴家的其他人。但這三個帳篷都是不能讓人隨隨便便搜查的,所以裴家想也沒想就當眾拒絕了。
郭澄早就猜到對方會這麼說,他只是微微一勾嘴角,淡淡地道:「那就不要怪我無情了!」他一沉面,向天舉劍,朗聲道:「殿下早有旨意,定要捉住那刺客,現在刺客就在這帳篷之中,若是誰敢阻攔,殺無赦!」
裴家人呆了一下,他們沒想到郭家人竟然如此的殺氣騰騰。聽到殺字的命令,郭家後面的騎兵都愣住了。郭澄冷冷地將劍一揮而下,氣勢如虹:「誰敢阻攔,便是我刀下亡魂!」說著便騎著馬沖了進去,他身後的人也一起拔出長劍,駿馬長嘶,飛快地向對方砍了過去。
裴徽自然也不會坐以待斃,他一揮手,只見帳篷周圍不遠處數十名護衛快速的和郭家的護衛們纏鬥在一起。
郭澄冷笑了一聲:「真是詭計多端,原來早就有埋伏。看來我還是小瞧了你。」郭澄的長劍狠狠的砍向了其中一個裴家護衛的頭,猩紅的血隨著他拔出的長劍噴涌,噴了他一臉,他卻不管不顧,目光冰冷,一抬腳就將屍體踹下了馬背。
裴徽沒有想到郭澄真的敢動手,而且是殺機四溢。郭家的護衛們同樣舉著長劍,絲毫都沒有留情的意思,放眼所及,無不是揮刀砍殺,在這樣的夜裡那一股股鮮血噴涌而出,帶來了異樣的血腥,連空氣中都帶著不可遮擋的殺氣。
裴徽一咬牙,拔出了腰間的長劍對身邊的兄弟道:「你們一個去保護妹妹,一個跟我來。」說著他已經快步地向郭澄沖了過去,一把長劍揮下,竟斬斷了郭澄胯下駿馬的四蹄。郭澄冷笑一聲,翻身而下。兩人就在空地上爭鬥起來,郭澄不遠處的郭敦一把褪去了刀鞘,就看見月光之下他的刀鋒發出陣陣寒光,他大聲道:「裴陽受死吧!」說著他一揮大刀,已經向裴陽沖了過去,這是他慣用的一把砍刀,用金剛製成,整個刀頭是渾圓的,刀柄約莫有二尺長,整個刀身足足有數十斤重,鋒利無比,無堅不摧,旁人提都提不起,可郭敦精於武藝、天生神力,這把刀對他來說是個十分稱手的兵器,在他手上輕輕一晃竟然引來月亮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