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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0:30:26 作者: 秦簡
眾人聽到這裡,面色都是忽青忽白,李未央淡淡地一笑道:「祥雲郡主,你還是老老實實的說清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吧。」
祥雲郡主呆在那裡,一直害怕的事情終於發生了,她並不驚訝,心中卻是苦澀到了極點。李未央的話就像火星一樣的迸進了她的心裡,轉瞬之間燃起了熊熊大火,她一改柔弱的模樣,將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神經質般地恨聲道:「我憑什麼要嫁給這樣的人?他哪裡配得上我,這麼粗魯無恥,不要臉!」
她一邊說,一邊咬牙切齒的充滿恨意道:「我恨不得踢他、咬他,用刀子殺死他!要是沒有他,我就可以回到越西去,回到我親人的身邊,他早就該死了!早就該死了!」她的這番話說得十分血腥,卻又飽含著恨意,充分暴露了她對巴圖的恐懼還有那深深的恨意。
大君驚詫地看著她,心頭無明火起,惱怒道:「你是巴圖的妻子!竟然敢真敢做出這等不要臉的事!」
祥雲郡主聽了這話更加的暴怒,她幾乎是跳了起來:「都是他的錯!是他強搶我做妻子,我原本可以和青梅竹馬的人成親,他與我門當戶對,一定會琴瑟和諧,我何至於淪落到這個地步!」她突然湊到人群中,瘋了一樣露出自己的臉,「你們看我的眼睛,你們看一眼!外面人都說我是想家哭瞎的,事實上是被巴圖活生生挖掉的,原因不過是我看了他弟弟一眼,我做錯了什麼,就因為我看了別人一眼,就要被挖掉眼珠子!若非我是越西的郡主,只怕他早已經像對待那些女奴一樣將我綁在馬尾上活活拖死了,這樣暴虐的人他為什麼不死?為什麼不能死?我恨透了他,他早就該下十八成地獄了!」
李未央看了祥雲郡主一眼,心頭卻嘆了一口氣,不知道為什麼,她並不覺得這郡主如何可惡,她不過是受了那幕後之人的挑唆,才會將一切栽贓在元烈的身上。最可恨的是那幕後的人,祥雲郡主如今成了這個模樣,巴圖世子一死她是要活生生殉葬的,這是按照糙原皇室的禮儀,便是越西皇帝和江夏王也不能阻止,祥雲郡主正是被逼到了極處,才會相信什麼遠走高飛的謊言,若是那個男的真的愛她,早就帶著她離開了,她都嫁到這裡這麼多年了,才想起她來,怎麼可能呢?若非祥雲郡主過於想要逃脫巴圖世子的魔爪,她也不會相信對方,相信一個早已經遺棄了她,一個讓她栽贓陷害的元烈的男人。一切以女人深情去做壞事的男人,李未央都是深惡痛絕。
此時,祥雲郡主已經跌坐在了地上,她萬萬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變成這個地步,原來那人許諾她只要巴圖一死,就帶她遠走高飛,離開這該死的糙原,她恨這裡的人,這裡的糙原,還有牛羊馬糞的味道。她想離開這裡,回到那普普通通的生活之中,想要回到再也聽不見巴圖聲音的父母身邊,想要回到那人心愛的人的懷抱之中。
其實她知道那人早已經背棄了她,若非如此也不會現在再來找她,可這是她最後的一根救命稻糙。父王已經放棄了她,沒有人能救她,那麼多封求救信發出去,等來的結果也不過是寥寥的幾句安慰。她再也無法忍受巴圖的暴虐和殘忍,現在有一根救命稻糙放在眼前,她又怎麼不能把他當著藤蔓往下爬呢?她只是想要一個逃出升天的機會啊!剛才說了那一切,自己也覺得無比的可笑,便只能用膝蓋抵著臉大哭起來。
李未央瞧她哭得如此的慘烈,不禁也覺得悲傷,她輕輕地走到對方的身邊,拍了拍祥雲郡主的肩膀,仿佛安慰一般地道:「郡主,若是你說出背後是何人指示,那我可以向大君求情,讓他饒了你。」說著李未央看向大君道:「祥雲郡主不過是受人挑唆,真正那個幕後黑手才是真正該死的人,大君你說是嗎?」
按照糙原上的規矩,背叛了丈夫的女人是一定要被點天燈的,這也叫倒點人油蠟,是一種極殘酷的刑罰,把犯人扒光衣服,用麻布包裹,再放進油缸里浸泡,入夜後,將他頭下腳上拴在一根挺高的木桿上,從腳上點燃。可是看眼前這個局勢,若是祥雲郡主什麼也不說,那一切就會淹沒在塵土之中,誰也不會知道那天晚上在祥雲郡主帳篷的情人究竟是誰,巴圖世子的死也會斷了頭緒,大君看了李未央一眼,目光凌然地道:「你會保證她說出一切嗎?」
李未央看了祥雲郡主一眼道:「那人若是愛你,就不會將你推到如此萬劫不復的境地中去,我想你心中已然明白,若是你真的聽了他的話,誣陷了旭王元烈,回過頭來此人第一個要殺的就是你,因為你知道太多的秘密,他是不會帶你遠走高飛,更不會任由你活在這個世上。祥雲郡主,我相信你是個聰明的女子,若非走投無路,你也不會聽信對方的話,若你說出一切,我可以向你保證一定不會讓你受罰。」
祥雲郡主沒想到自己走到末路居然還有人肯伸出援手,她看了李未央一眼,目光之中流露出一絲悲戚,旋即,她抓住了李未央的手腕,哭聲戛然而止,她的那隻獨眼在亂發的覆蓋之下閃著異樣的光。
李未央不由得心頭一怔,就在此時,祥雲郡主看向了李未央的眼睛,那雙寒潭般的眼睛中除了同情還有一絲堅定。被自己污衊的人為什麼要反過頭來要幫助她?她只是望著李未央,那隻獨眼之中流露出一絲難以形容的悲切,她慢慢地道:「你真的能向我保證嗎?」
李未央點了點頭道:「對,我保證。」
祥雲郡主突然抬起了手,指著正要悄悄溜出帳子的年輕男子,眾人的目光飄了過去,只見到一個錦衣玉帶的公子正要從帳篷里走出去,門口立刻多數名糙原上的彪悍勇士,他們一把揪住他,卻聽到李未央淡淡一笑道:「裴白公子,我真是料不到,原來祥雲郡主的情人便是你。」這個人正是裴家排行第四的公子裴白,他生得面如冠玉,唇紅齒白,更見丰神俊朗,誰也想不到,他竟然是祥雲郡主的情人。
祥雲郡主也不看他,只是放聲大哭起來。
李未央只是嘆息了一聲道:「裴公子,你遺棄郡主在先,又唆使她誣陷旭王在後,最糟糕的是巴圖世子也是你殺的,你說這筆帳該怎麼算呢?」
裴白面上的血色一下子退得乾乾淨淨,他大聲道:「不,不是我!是這個女人冤枉我,我根本就……」
他話說了一半,就聽到江夏王大喝一聲道:「無恥的孽障,當年你和我的女兒情投意合,甚至還說要派人來提親,我才默許了你們的交往,後來巴圖世子看中了祥雲我無奈之下百般請求陛下,最後還是將女兒嫁到了糙原上,那時候我曾經向你們裴家求情,只要你們讓裴皇后進言,讓她想點法子,我女兒就不必嫁到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了!可你呢?當了縮頭烏龜,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立刻便將祥雲拒之門外,甚至還說出就此恩斷義絕的話來,你這樣狼心狗肺之徒,害了祥雲一次還不夠,來要來害她第二次!」
話說到這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眾人看向裴家的眼神是無比的冷酷。裴徽和其他幾位公子臉上的神情都不像剛才那樣鎮定,裴徽走上前一步,剛要替裴白說話,卻聽見大君冷冷地道:「事情已經真相大白,陛下,你怎麼說?」
越西皇帝漫不經心地看了裴白一眼,仿佛在看一隻被人遺棄的狗,眼神十分的輕蔑,「竟敢謀害巴圖世子,又與世子妃勾結,此人就交給大君處置吧。」
「我錯了!我知道錯了,陛下饒了我吧!」裴白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快速地向前膝行而去,仿佛想要抓住什麼希望似的,可是皇帝無動於衷,於是他立刻撲到太子殿下腳邊,「太子殿下,你說說話啊,你救救我吧!」
太子剛要開口,卻聽到大君厲聲道:「巴圖是我的兒子,殺了他的人必須付出血的代價。」他的聲音提高了,目光之中凶光畢露。
「我什麼都不知道,一切都是那女人冤枉我。」裴白激動地雙手揮舞起來,往日那貴公子的模樣早已經消失不見了,就在他急於狡辯的時候,冷不防一道白光閃下,他的身子竟然被一劈兩半,那鮮血濺了起來,噴了太子一臉。
太子驚恐地看著原本拉著自己袍袖的人硬生生被劈開,分裂的身軀之後,映出了那拿著長刀的大君的身影,裴白的身體瞬間噴出了大片的鮮血,氈毯上到處都是血腥狼藉,原本在座的越西貴女從沒見過此等慘烈景象,紛紛尖叫著向後退去,還有那些膽小的早已暈了過去。
裴徽肝膽俱裂道:「四弟!」隨即快步奔了上去。
李未央冷眼瞧著這一幕,那濺出的血腥沒有到她身上分毫,早在大君站起來的時候,李未央就意識到對方要出手殺人了。不管多麼美好的身軀,被這樣一刀砍下去,依舊是血漿飛濺、白骨森森、可怖之極。
太子見到這個情況,已經緊張到了極點,整個人都癱了下去,旁邊的護衛伸手將他扶住了,整個帳子中,所有的人都是離開那屍身遠遠的,只聽見裴徽的慘叫之聲,還有糙原貴族那些大汗們哈哈大笑的聲音,大君鄙夷地瞄著那具一分兩半的身體,一臉倨傲地收刀入鞘,隨即他看著越西皇帝道:「一命抵一命,這事兒就算完了。」
糙原大君有十來個兒子,沒有了巴圖,他可以讓其他人繼承他的位子,所以巴圖的死也代替不了什麼,只不過他不能容忍大君的血脈就被人這樣的殺了,若是不報仇,他這個大君也會讓人瞧不起,所以他一定要讓罪魁禍首死去,這裴白是出生裴家,是顯赫的一等的家族,他的死也意味著此事的終結,既然大君不再追究,其他人也沒有話說了。
李未央聞見這帳中的血腥氣息沖鼻,不由皺了皺眉頭,卻看見元烈快步向她走來,俊美的面上微微一笑:「咱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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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森森覺得,我已經很善良了,熱情推薦醉醉的文《重生之錦繡嫡女》,哈哈哈哈哈哈哈
對於有童鞋說起的對裴家和蔣家的比較,怎麼說呢,裴家這些兒子其實只是一盤菜,蔣家的兒子其實個個都優秀,但是裴家真正厲害的只有一個,不是裴徽哦==
☆、222暗箭傷人
聽見元烈說要一起離開,李未央卻輕輕搖了搖頭,她的目光看向了一直跪坐在地上的祥雲郡主,眼神十分的複雜。元烈從來沒有見過李未央這個樣子,在他的印象中,李未央素來是冷靜,睿智,無情的,對待敵人毫不手軟。他沒有見過李未央的面上流露出這樣複雜的神情……在他看來,這個祥雲郡主絕不是他的朋友,她曾幫著裴家陷害自己,怎麼看也是個禍害,留著也是麻煩的事情,不如就讓糙原大君按照規矩處理了她。但是看到李未央這樣的表情,元烈卻沉默了,一時沒有開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