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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0:30:26 作者: 秦簡
    郭敦滿面怒色,即將暴走,卻被郭導拍了拍肩膀。郭導在一旁冷聲地道:「他們能如此,我們就不能嗎,這本來就不是什麼獵場,而是生死之爭。」兄弟兩人交換了一個表情。就在此時,他們看見裴徽的馬已經追上了鹿,眼看著就要she出一箭,郭敦自動策馬上前,攔住了裴陽,而郭導以一敵二,攔住了裴獻和裴白,唯獨剩下裴徽一騎,正向那鹿飛奔而去,郭澄冷笑一聲,騎著馬緊隨其後。此時,那頭鹿已經趁著他們爭奪的瞬間向糙原深處飛奔而去,裴徽冷笑一聲,執起長弓就要she出去。誰知片刻之間,他的弓箭卻自己彈了起來,不知怎麼回事瞬間手中竟然只剩下了箭而不見了弓。他立刻勒緊了韁繩,馬兒高高地直立了起來,這才發現,他的弓竟然在瞬間被郭澄的長箭釘入了地下,閃電一般的脫離了手掌。而他的手掌心之中,已經是鮮血淋漓,若非他閃避得快,那一箭便是she向他的腰腹之間!

    「你好陰險!」裴徽厲聲地道。

    他這一句卻讓郭澄笑了起來,郭澄微笑著道:「這也是向你們裴家學的。」

    事實上,郭澄和裴徽的技術都是半斤八兩,他們兩人都是由騎she名家傳授,又都曾在戰場上歷練過,乃是當世不二出的騎she高手。此時在這獵場之上自然是棋逢對手,難分高下,剛才郭澄被裴徽將了一軍,此刻自然要扳回一成。

    裴徽冷冷一笑,看了一眼自己的弓箭,狠狠的將它拋在地上,從一旁的馬臀之後,又抽出了一把長弓,他大笑著道:「鹿已經跑了,郭三公子去追吧。」

    郭澄愣了一下,上下打量著裴徽,而裴徽含著笑,笑容恬淡,仿佛是一副審視的眼神。郭澄心道,不愧是裴徽,這樣被人羞辱也沒有當場失態。他冷淡地一笑道:「這場上若是換了別人,還不配做我的對手,你來吧。」說著,他已經隨手給了那馬兒一鞭,飛快地向前奔去。

    裴獻裴白剛才都被郭導攔住,無論如何都沒辦法突圍,此刻又見到裴徽繼續向前追去,裴白狠狠地瞪了郭導一眼,調轉馬頭,飛奔著向前追去了。裴獻卻看了郭導一眼,似笑非笑地勒住馬韁繩道:「師弟,好久不見了。」郭導遙遙地看著自己兄長離去的方向,也不回頭去瞧裴獻,聲音里淡淡的沒有感情:「師兄,很長時間沒有見到你,病都好了吧。」

    裴獻一直都有眼疾,這事情也是人盡皆知的,但郭導知道則是因為他們是同門師兄弟,都師從一位名師的教導。

    裴獻淡淡一笑道:「總算還活著,怕是要讓師弟你失望了。」

    郭導笑容如常,卻沒有露出生氣的表情,事實上他和裴獻非但不是仇人,在他們小時候一起學藝的時候,還是很親密的朋友。那時候裴獻身體不好,並不是學武的材料,所以總是被其他的師兄弟欺負,而郭導則是個性頑劣,不聽教誨。兩個人竟然玩到了一起去,成為了十分要好的朋友。有一天晚上,郭導又犯了錯,被師父連夜趕下了山,他一個人在山間迷了路,縮在石頭洞裡,餓得快要死的時候,還以為再也見不到郭家的父母了。可是等他醒來的時候,卻瞧見了裴獻的臉,不由大為吃驚。裴獻竟然追著他一路從山上下來,找到郭導的時候,郭導只剩下半條命,整個人乾渴的已經快要死了。

    裴獻扶著他從山上下來,可是卻碰到了狼群。裴獻當時不過十歲,武功微弱,身體也不好,被一隻狼咬了一口,差點死於非命,本來他讓郭導放下他獨自逃生,可是郭導卻背著他,一路從山上走了下來。直到山上的師父後悔了,又派了師兄弟將他們找了回來,他們兩人才勉強活了下來。從那時候,郭導便將裴獻當成了最要好的朋友,因為裴獻身體不好,個性又冷淡,所以在師兄弟之間向來很受冷遇,於是郭導便將自己的匕首送給他,並且告訴所有的人,如果誰敢欺負他,就是自己的敵人。為了袒護裴獻,他和那些師兄弟們打了無數場架,好幾次都是重傷。正因為如此,這兩個少年結下了非常深厚的友情。

    可是,當他們下了山才突然明白,原來裴家和郭家有那麼深刻的淵源,卻不是朋友,而是死敵。從那一天開始,兩個人就像是不約而同的,裝作對彼此都不認識。對於郭導來說,他並沒有忘記裴獻那一次的捨身相救,而對於裴獻來說他也不可能忘記那些年郭導對他的維護。但那又如何呢,朋友歸朋友,死敵就是死敵,這是兩個家族間的仇恨。所以,他們只能是敵人,而不可能是兄弟,更不可能是朋友。

    這一點,在裴獻再一次見到郭導的時候就已經確認了。裴獻冷淡地道:「我二哥是一定要殺了你妹妹的。」

    郭導卻突然沉默了起來,良久,他的唇邊露出一絲笑容,他慢慢地道:「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的。」

    裴獻目光冰冷地看了郭導一眼道:「若是連我也要殺她呢。」郭導的笑容十分平靜,他望了裴獻一眼道:「那我就只能連你一塊兒殺了。」裴獻只是微笑,從下山開始他就知道他們彼此之間的情誼早晚會有這一天的,裴獻冷笑一聲,策馬揚鞭道:「那就各憑本事吧。」

    郭導注視著他離去的背影,良久沒有動作,直到郭敦從背後拍了拍他的肩膀,大聲地道:「你愣著做什麼,還不快追!」

    郭導微微一笑,遙遙地看了一眼李未央的方向,語氣卻是十分淡然:「你去吧,妹妹的身邊沒有人保護,我不放心,我要回去了。」說著,他竟不再看向郭敦,而是策馬轉身向場外跑去。郭敦看著他,不由覺得奇怪。

    這邊郭家和裴家斗得如火如荼,李未央是瞧在眼裡的。她知道,郭裴兩家鬥了這麼多年,不管是在朝廷之中還是在獵場之上,都是勢均力敵,誰也不能將誰怎麼辦。但元烈上一次的行為已經徹底激怒了裴氏,她猜想,對方不日將會有所動作。只是,他們究竟將會怎麼做呢。就在這時候,突然有一個少女走到李未央的面前,趾高氣揚地道:「你就是郭嘉麼?」

    李未央抬起頭,望了一眼,那少女仿佛站在陽光之中,讓人覺得刺目。少女穿著艷紅色的馬步裙,白色的腰巾束在腰間,下面是寬大的裙擺,腳上還穿著一雙小鹿皮靴子。上身很是幹練簡潔,下擺的裙子卻十分的寬大,方便於大步的起跳和騎馬,明顯是糙原女孩的裝扮。她的肌膚像是被曬紅的軟玉,眼睛大大的,十分的清澈,眉宇之間帶著靈動,與越西的小姐們不同的是,她披散著黑色的長髮,發梢上結著小小的金鈴,走路之間,金鈴叮叮噹噹的輕響。

    李未央沒有回答她,只是目光淡淡地掃過對方的眼睛,卻又看向不遠處的獵場。這少女不由拍了拍自己的手掌道:「你沒有聽見我說的話嗎?」

    李未央聞言,烏黑的眼眸微微一轉道:「聽見了,只不過我對那些沒有禮貌的人沒有興趣。」

    李未央的身上是軟煙羅的絲裙,在陽光下自有一種淡淡的華光,仿佛有一層淡淡的金色陽光霧蒙蒙地貼上身來,看得叫人有一些炫目。這少女聞言,立刻跳了起來,面上氣得通紅道:「你說誰沒有禮貌!」

    李未央微微一笑道:「在叫別人的名字之前,不是該自報家門麼?」

    那少女叉著腰,面容惱怒道:「我是公主阿麗,你應該向我行禮。」

    李未央唇角略微浮起一點冷淡的笑意,語氣十分的淡漠:「公主只是糙原的公主,並不是我們越西的皇室。等你哪天嫁入了越西,成為了某個皇子妃,再提向你行禮的事情也不遲。」

    阿麗立刻暴躁起來,她最討厭別人提起聯姻的事,而李未央明顯知道她的痛楚,一戳一個準,她怒氣沖沖地道:「你敢這樣對我說話,你以為你是誰!」

    李未央微微一笑,慢慢地道:「那麼,你又以為自己是誰呢?」阿麗剛要斥責,卻聽見旁邊傳來一陣悅耳的聲音,仿佛帶著說不清的諷刺:「阿麗公主,我早就跟你說過,這郭家的小姐,可是誰都惹不起的。」

    李未央望向出聲的方向,那美人腰肢纖細,姿容絕美,不是裴寶兒又是誰呢。李未央的目光慢慢變得嘲諷,道:「裴小姐這麼好的興致,也跑到這糙原上來了,你是為了狩獵呢,還是為了和親呢,啊,莫非裴家想將你嫁到糙原上做個王妃麼。」這話十分的刻薄,裴寶兒登時大怒道:「郭嘉你不要口不擇言,你以為這是什麼地方!是你可以隨便撒野的麼!」

    李未央嘆息一聲道:「我不惹人,偏偏有人來招惹我,阿麗公主,把你家的瘋狗牽回去吧。」

    阿麗一愣,她看了看李未央,又看了裴寶兒,有點分不清對方究竟在說什麼意思,她心眼直,不過是受了裴寶兒的挑唆,要看一看這靜王元英的心上人究竟長什麼模樣。

    若李未央是像裴寶兒一樣的大美人,阿麗公主還覺得沒什麼,但現在瞧見,這李未央容色清秀,目光冷淡,分明就是個冰窟窿。她實在想不透,這熱情開朗的靖王元英,怎麼就會看上李未央呢,難道就像裴寶兒所說,僅僅是因為她出身郭氏麼。是啊,郭家是靜王的母族,他會從母族之中尋找王妃也是並不奇怪的,可是自從三年前阿里公主見到靜王元英之後就對他一見鍾情,打定主意非要嫁給他不可。突然不知從哪裡冒出一個李未央,她又怎麼會甘心呢。所以,她揮動著鞭子指向李未央道:「你起來,咱們比試一場,若你贏了,我就把靜王殿下讓給你,若你輸了,你就乖乖的離開他,再也不要肖想靜王妃的位置。」

    李未央聞言便是一愣,隨即似笑非笑地看向阿麗道:「靜王妃,我嗎?阿麗公主是不是誤會什麼了,靜王不過是我的表兄而已。」

    阿麗不耐煩地說:「我不管那麼多,你快點站起來!跟我比賽,不管是騎馬,還是打獵,爬樹,我都會贏你的,哪怕是你們越西女子會的琴棋書畫,我也都會,絕不會輸給你!」

    ------題外話------

    編輯:我從裴獻和郭導的身上,聞到了jian情的味道

    小秦:呸!本文純言情

    編輯:我看到了一個娃形象的描述了你的文,是蘿莉身女王心的女主和正太身帝王心的男主組成死神體質康復團踏上增大世界個人平均土地占有量的偉大旅程神馬的……

    小秦:﹁_﹁

    ☆、220色膽包天

    李未央對阿麗的挑釁毫無興趣,前世今生加起來她的年紀都一把大了,這種小姑娘爭風吃醋的事她怎麼會去做。更何況眼前這個公主分明是受了裴寶兒的挑唆,她又何必鬧起來讓別人看笑話呢?若她真的答應和這個公主比試,反而讓人覺得她對靜王有什麼企圖,純屬浪費時間。她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隨後帶著趙月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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