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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0:30:26 作者: 秦簡
    李未央看著這一幕,不禁微微的一笑,她的目光在秦王和晉王的身上一一掠過,轉而看向了太子。與驍勇的秦王相比,太子的騎she功夫顯然並不如何厲害,好在他身邊的護衛都是一等一的,替他捕殺了不少的獵物,沒過多久他也是收穫頗豐了。

    靜王元英剛剛下場沒有多久,便被秦王拖著比試,此刻是哭笑不得的跟在秦王身後,馬上也是戰功累累。李未央的目光最後才看向了元烈,卻瞧見他是所有王爺動作最慢的一個,坐在馬上東張西望的,不知道在看些什麼,她的目光看向了元烈弓箭對準的方向,卻是一隻兔子。李未央失笑道:「趙月,你瞧你家主子今天是怎麼了,這麼東張西望的,像是要狩獵的樣子嗎?」

    趙月瞧了半天也是不明白怎麼回事,不由低聲道:「小姐,奴婢也不明白,旭王殿下這是怎麼了?」

    李未央又瞅了元烈一眼,卻見他已經丟下了兔子,箭頭轉而對向了一隻渾身雪白的小狐狸,可是沒有等他she下去,一隻渾身灰毛的小狼又被大隊人馬逼了過來,元烈眼中一亮,像是發現了什麼稀奇的事物,立刻便追著那匹小狼跑了。

    李未央看到,不由笑了:「我瞧他像是要捉什麼寵物一樣。」

    趙月也看出了名堂,微笑道:「難怪我聽大哥說旭王殿下要給小姐找個玩物。」

    李未央心頭略過不知什麼樣的情緒,口中不過淡淡地道:「一會兒是兔子,一會兒是狐狸,一會兒又是狼,他還真是沒有定性。」

    趙月微笑道:「既然要帶回來給小姐肯定是不能she殺的,可現在場面這麼混亂,動物們都受了驚,想要活捉才是最難的。」

    李未央點了點頭,看著元烈打馬追著小狼跑了,便聲音輕快地道:「可他若是真的捉了一匹小狼,我帶回去豈不是把母親嚇壞了,你見過哪家的小姐天天抱著一匹狼的嗎?」

    趙月吐了吐舌頭道:「是啊,旭王殿下的心思可真是琢磨不透。」

    事實上,元烈的目標是捉一隻小兔子帶回去給李未央玩耍,可是他又看到了一隻狐狸,他想到李未央的氣質的確不適合抱著一隻軟弱的兔子,她狡猾如狐選一隻小狐狸不是更好嗎?可他還沒有動手,便瞧見了那頭眼睛閃著幽光的小狼,那雙眼睛立刻讓他想起了李未央發怒時的眼睛,他想若是捉了這隻狼,回頭養大了還能給未央當看門狗用,何樂而不為呢?他立刻丟下狐狸,跟著狼跑,可是一來狼的速度很快,二來又受了驚,一路向糙原深處跑了過去。

    元烈騎著一隻白馬,如同白電一樣的橫穿糙地,他身邊的護衛已經隨之拉開了巨大的網來攔截那頭狼。就在此時,對面卻又橫穿出了一批人馬,硬生生攔在他們面前!元烈勒住了韁繩,目光冷淡地望著對方。

    「不許你動手,這是我的獵物!」對方的領頭人大聲喊道!

    元烈眯起了眼睛,迎面而來的那群人身上都穿著盔甲,領頭的那個人頭上編著十幾根辮子,辮子上纏滿了金色的鈴鐺,額頭上還帶了一根抹額,抹額上鑲嵌著鴿蛋大的寶石,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看樣子此人身份非同凡響,而且他並不是越西人。

    「大膽!竟然敢和我們的世子搶奪獵物。」那人的身邊早有護衛大聲地呵斥道。

    世子?元烈眯起了眼睛,他終於想到對面這人是誰了,對面的這個年輕男子正是糙原大君最寵愛的大兒子,凶勇彪悍的巴圖世子。

    巴圖手上的弓箭蓄勢待發,他斜著眼看了元烈兩眼,得意道:「不管你是什麼人,這獵物是我先看中的,你得讓給我!」此時他身邊的護衛已經將那頭小狼包圍了起來。元烈冷冷一笑,目光亮得刺目:「噢?這糙原上的獵物什麼時候成你一個人的了?世子還真是跋扈得很。」

    巴圖得意地笑了起來,他身邊的護衛便也跟著笑,額上的寶石折she著陽光,讓人覺得一陣的炫目,他冷笑道:「這片糙原都是我的,糙原上的獵物自然也是我的!你又是從哪裡跑出來的狗東西,敢搶我的獵物!」

    事實上,元烈一身的騎裝看起來和尋常的越西貴族沒有什麼區別,再加上巴圖從前是見過越西的那些皇子的,在他的印象里,越西一流權貴之中根本沒有元烈這號人物,所以並不把他放在眼裡。想來也是,尋常的越西貴族怎麼會和糙原大君的兒子爭奪獵物呢?

    元烈眸子裡閃過一絲陰冷的光芒,抬眉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道:「巴圖,我打獵的時候可不想別人打攪了我的興致,趁我沒有發怒,你該滾就快滾!」

    「你說什麼?」巴圖不禁變了臉色,在這片糙原上還從來沒人敢這樣和他說話,他怒聲地道:「你這兔崽子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隨即他策馬向前,丟了弓箭,揚起長鞭就要給元烈一鞭子,但是元烈的動作卻明顯比他更快,他策馬上去,一腳踹開了巴圖胯下的烈馬,那馬長嘶一聲,突然仰天長嘶一聲,踢踏個不停,不斷噴著鼻息,開始變得暴躁不安。巴圖畢竟是馬上的勇士,他費了好大的功夫才將馬兒安撫下來,瞪著元烈厲聲地道:「你是哪裡跑出來的雜種!?」

    雜種這兩個字明顯讓元烈感到不悅,他的眼神驟然變得凌厲,騎著馬緩緩地逼了上去:「糙原大君的兒子怎麼這樣不懂規矩,雜種也是你喊的嗎?睜開你的狗眼看看,你招惹的究竟是什麼人?」他話一說完,已經劈手給了巴圖一掌,巴圖沒有防備,整個人狼狽地從馬上滾了下來,不敢置信地倒在地上,愣愣地仰頭看著元烈。元烈在馬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冷冷笑道:「回去向你父親說,是旭王元烈欺負了你,讓他去請皇帝責罰我!」

    巴圖立刻就要跳起來,他可不管什麼旭王元烈還是什麼鬼的,這人的名字他聽都沒有聽過!他再也沒辦法忍耐,大聲命令自己的護衛道:「抓住他!抓住他!」

    可就在此時,元烈身旁的護衛已經抽出了馬鞍上的劍柄,數把長劍架在了巴圖的脖子上。巴圖從來沒有受到過這樣的屈辱,他旁邊跟隨的護衛也是大驚失色,誰不知道巴圖將是這片糙原的繼承人,又有誰敢在他面前這樣無禮呢?便是越西的太子殿下,為了爭取糙原大君的支持,也多次表示禮遇和優待。可眼前這個自稱旭王的男子,卻明顯不將糙原上的人放在眼睛裡。

    那些護衛驚慌地互相看著,其中一人立刻上來大聲地道:「你是越西的親王嗎?這位是我們糙原大君的世子,你萬萬不可傷了他,否則你們皇帝也不會饒過你的!」

    元烈卻突然大笑了一聲,他的長劍挑著風聲向著巴圖的頭頂斜斜地削下,旁邊的護衛驚呼道:「住手!」

    巴圖驚恐地跌坐在地上,他的護衛甚至沒有來得及救他,在這個瞬間他的目光變得越發的驚恐,只覺得頭上一涼,幾乎以為自己要被削掉腦袋,頓時屏住了呼吸,下意識地伸出手摸了摸,才發現精心養了多年的辮子竟然被對方削了一半。他丟盡了臉面,額頭的青筋迅速爆了出來,下一刻就要勃然大怒。

    元烈冰涼的劍鋒扁平著在他光光的頭頂上拍了拍,語氣淡淡地道:「記住,下次不要得罪你不該得罪的人!還有,那頭小狼……」

    當巴圖感受到元烈眼中迸發出的殺意的時候,他意識到對方絕不是在跟他開玩笑,真是動了殺心的。巴圖不是蠢人,他馬上壓住了怒氣,改換了語聲道:「是你的,那小狼是你的,送給你了!」

    元烈笑了起來,目光之中划過一絲嘲諷,冷聲地道:「滾。」

    巴圖立刻跳了起來,捂著頭飛快地跑了,他的護衛愣了一下,隨即騎著馬追上去道:「世子,世子,你的馬!」元烈站在原地,目光幽冷地看了巴圖的背影一眼。旁邊的趙楠騎馬上來道:「殿下,這事情該如何處理。」

    元烈淡淡一笑道:「把那小狼捉起來就行了,其它的,不必你管。」

    趙楠目光之中掠過一絲憂慮,這巴圖畢竟是糙原大君的兒子,可元烈明顯沒有將對方放在眼裡。而且,主子命令等於一切,他只能無條件的遵從。當下,護衛們圍成了一個圈子,將那頭小狼包圍了起來。

    而此時的獵場之上,皇子們之間的爭奪倒在於其次,眾人的目光漸漸落在了裴家和郭家人的身上。郭澄原本打獵打得好好的,突然一騎烈馬飛奔了出來,擋在他的面前,郭澄揚起眉頭,對方正是裴家的二公子裴徽。裴徽笑容滿面地道:「郭公子,賽一場麼?」

    郭澄冷冷地挑起了眉頭,似笑非笑道:「好,也不必浪費力氣,一場定輸贏吧!」

    裴徽點頭,微笑如一位溫文的公子:「那我們就開始吧。」

    此時,郭家兩個兄弟都聚攏過來,而裴家的另外三個人也策馬而立,隱隱追隨著裴徽。裴徽長嘯一聲,風馳電掣一般地騎著馬,追逐著一頭鹿,這一次,他和郭澄的目標便是比賽誰先she中這頭鹿。幾個人在不知不覺之中已經圍成了一個圈子,那鹿踏著舞步一般地轉來轉去卻是轉不出去。每一回郭澄she出的長箭都被裴徽半途攔截,而郭敦意圖逼近那鹿的舉動也被裴陽搶在瞬間閃身掠過。

    郭導冷笑一聲,他再次舉起弓箭,猛地she出了一肩,眼看那箭距離鹿不過是十米的距離,卻被裴陽she出的一根箭猛烈地一撞,頓時偏了方向,一下子斜刺入了地上。

    「三哥,你來!」郭敦大聲地喊道。

    郭澄胯下那匹黑色的馬以難以追擊的速度趕上了那頭鹿,已是搭弓she箭,蓄勢待發!遠處的人們看到郭澄已是勝利在望的模樣,不由高聲喝起了彩,郭澄卻在此時覺得背心發寒,忽然覺得一陣犀利的風聲追逐而來,他猛地回頭、隨即一驚,短短的一瞬之間心念急轉,他整個人後仰在馬上,堪堪避過了這一箭。而這she箭的人,不是裴徽又是誰呢?

    郭家兄弟面色一沉,這不是什麼狩獵,而是死戰,裴徽剛才明明就是想要郭澄的性命。郭敦怒聲地道:「你們到底想要幹什麼!」

    裴徽冷冷一笑道:「獵場之上,刀劍無情,你們眼睛還是放亮一些,千萬不要擋在我的前頭,否則這一箭,可就饒不過你們了。」他說著這樣冷酷的話,臉上卻是帶著笑容。遠處的人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只以為裴徽那一箭是向著鹿而去的。可只有郭澄才知道,剛才死亡離他是多麼得近。

    「你真是狠毒!」郭敦大聲地喊道。

    「狠毒不狠毒有什麼要緊,只要贏了不就行了麼。」裴獻策馬上來,笑容十分的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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