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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0:30:26 作者: 秦簡
就在這時候,郭夫人的目光向這邊看過來,元烈明白,淡淡地道:「我該回到自己的席位上了,不然別人要說閒話了。」其實在他心裡,是希望李未央挽留他。可是李未央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道:「去吧。」
元烈的眼中不禁閃過一絲委屈,可白使了半天美男計,對方就是不動心,他只得悻悻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還沒有坐多久,他便看見靜王元英舉著杯子向他走了過來。元英笑道:「旭王殿下,這一杯酒我先敬你,你不會認為我打擾你了吧。」所有的皇子都是單人獨席,所以他們兩人說話旁人並聽不真切,只不過這兩個人如今在越西都是風頭很勁,又同為郭家千金的追求者,不免引來很多人的矚目。
元烈微微一笑道:「不打擾,我一個人坐著喝酒也是無趣。」
元英眼神之中卻透露出一絲銳利,漫不經心地道:「旭王往日裡可從來不參加太子府的宴會,今日破例莫非有什麼緣故嗎?」
元烈飲了一口美酒笑道:「我是為了什麼緣故才在這裡,你不知道嗎?」
元英的目光變得冷淡了,可是不管他的視線如何的威逼,元烈卻終是一副懶洋洋的模樣,元英忍不住道:「看樣子對於我表妹,旭王殿下是勢在必得了。」
元烈淡淡一笑道:「既然是公平競爭,不過是各憑本事罷了。怎麼?靜王沒有信心嗎?」
靜王眯起了眼睛,眼前這個男子外表看起來溫和,骨子裡卻是是深沉可怕,更奇妙的是自己見到他時,總有一種按捺不住的激動,血液中有有迫切與他刀鋒相見的衝動,元英嘆了口氣:「棋逢對手時,應該浮一大白。」
元烈冷笑著勾起唇畔,一飲而盡。
元英卻並不走,而是就勢坐了下來,他看了元烈一眼,目光變得深了些,口中卻低聲地道:「春華競芳,五色凌素,琴尚在御,而新聲代故!錦水有鴛,漢宮有木,彼物而新,嗟世之人兮,瞀於yín而不悟!朱弦斷,明鏡缺,朝露晞,芳時歇,白頭吟,傷離別,努力加餐勿念妾,錦水湯湯,與君長訣。」他念完這首詩,卻是淡淡一笑道:「旭王,你覺得棲霞公主這首長訣詞作得如何?」
元烈挑起眉頭,冷淡地道:「我不喜歡詩詞,但是聽起來,吟詞之人十分的悲傷。」
元英觀察著他的神情,認定他是故意裝出的鎮定,冷笑一聲道:「雖是離別哀音,但我聽來這詞句清新精巧,意境悄然灑脫,想以公主殿下不光有傾城之色更有詠絮之才,卻落得芳華早逝的下場,實在是令人痛心。想那棲霞公主不但艷絕天下,更是才華橫溢,無論是越西名jì謝小樓,還是宮中的諸位妃子誰都無法與之相抗衡,只不過年紀輕輕卻是患了病,一直長居深宮之中,所以她的美名不為人所知,後來下嫁給長嶺崔氏駙馬,那個駙馬倒是溫文爾雅,文武雙全,只可惜和公主的感情並不好,父皇憐愛公主、強迫他們和離,並把公主接回宮中居住,可惜不久之後,公主卻是因病而亡,真是可憐了一代絕世佳人。不過佳人雖逝,好在留下一曲長訣詞,總還是彌補了這一層遺憾。怎麼?旭王沒有聽說過這位公主的事跡嗎?」
元烈面不改色,聲音也沒有半點波動道:「自然是聽說過的,只可惜我生不逢時,不能親眼目睹棲霞公主的風采。」
元英嗤笑一聲道:「父皇當年很喜歡這位皇妹,但是裴皇后並不喜歡她,更何況宮中有那麼多嫉妒她的妃嬪,當年公主在宮中受到的苦楚怕是不能為外人道吧,說不準連她的死都別有內情,旭王殿下,你覺得我說得對還是不對呢?」他言談之中,竟然是說那棲霞公主的死因和裴皇后有關係。
元烈聽完只是握著杯子,笑了笑:「殿下真是個講故事的好手,若是有朝一日你不做皇子了,也可以去當說書人。」不過他話說到這裡,抬起眼睛看著對方,眼神凌厲得如同鷹隼,隱隱跳動著一絲冷漠,「靜王殿下,有些事情你還是不知道的好,小心惹禍上身。」
元英面色微微地一變道:「若我執意要探究呢?你要用什麼來堵住我的嘴巴?」說到這裡微微一笑道:「當然,你若是放棄郭嘉,這筆生意咱們還可以慢慢談。」
元烈卻突然笑了起來,笑容之中無比的輕蔑,他漠然地道:「我聽說靜王殿下與郭家那兩個在軍中的兒子十分投緣,你們一起長大,感情要好這是自然的,只不過也不應當幫著他們倒賣軍火吧。」
元英聽到這話,目光突然變了,他捏緊了酒杯冷聲道:「你胡說什麼?」
元烈笑容更盛,語氣卻恬淡道:「難道我說的不對嗎?聽聞那裴氏一族掌握軍資,對郭家十分的防備,送過去的軍用物資,總是缺斤少兩,為了安撫軍心,也為了鞏固勢力,靜王竟然趁著大曆遇到旱災的時機,故意用越西南部的糧食去換了一大筆軍用物資,並且無償地送給了郭家軍,這事情莫非是傳言嗎?」
元英的眼神越來越陰冷,目光之中隱現血紅,顯然是被說到了痛處,他良久不言,終究淡淡一笑:「看來我真是小看了你。」
元烈只是微笑,卻是殺人不見血:「彼此彼此,不過靜王殿下應當知道有些人是你不該去碰的。」說著他一字字道:「我知道,靜王隱藏了不少實力,但你若是要與我為敵,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未央是屬於我的,誰敢擋在我面前,都只有死路一條。」
元英被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機所震懾,片刻之後,卻突然笑了起來,他眸色微沉,聲音也一下子變得低緩起來:「看來旭王是很有信心與我對決,難道你不惜與整個郭家為敵嗎?」
元烈看向李未央的方向,又笑,笑容里,有什麼東西在慢慢凝固:「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只要她站在我的身邊,哪怕與全天下為敵又如何?」
------題外話------
編輯:我發現,小五喜歡李未央,你萬人迷的毛病又犯了吧
小秦:咳咳,我希望每一個人都愛女主,可最後我發現,我給她拉了無數仇恨,咳咳咳咳咳
編輯:大家都說郭家人瑪麗蘇
小秦:喲,渣妹妹全都是女主控啊
PS:因為要出門,留言待會兒回復
☆、216陰狠構陷
太子妃看到一曲舞畢,面上露出歡欣的笑意道:「盧妃果然是蕙質蘭心,精於舞蹈,這一出舞編排得著實精妙,再加上晉王殿下那一曲簫音,真是繞樑三日,令人難忘。」太子妃這樣一說,眾人便也紛紛送上讚美。
太子笑道:「好,所有人都重重有賞。」那些跳舞的白衣舞姬,便含羞帶怯地走上來,一一謝過太子的賞賜。太子笑容十分和煦地道:「你們來替貴客們斟酒吧。」於是那十八名美女便都分散在各個座位之上,柔聲細氣,畢恭畢敬地為在座的貴客一一斟滿了酒杯,而那位領舞的少女此刻也風擺楊柳一般地走到了太子身邊,替他斟滿了一杯酒,太子朗聲笑道:「來,這杯酒,我敬在座的諸位。」
他剛剛舉起了酒杯,夏侯炎卻突然瞧見那白衣少女袖中似有寒光一閃,立刻大喝一聲:「殿下,小心刺客!」說完撲身上前擋在了太子面前,想也不想一掌劈向了那白衣少女。白衣少女冷笑一聲,手腕翻飛之間,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陡然出現,眾人都是大驚失色,盧妃第一個尖叫了起來,整個人都從座椅上摔下來,而太子妃則是滿面驚慌地由身邊的婢女攙扶著向後退去。
而此時這白衣少女嬌媚的面容變得無比冷酷,匕首已經刺向了太子的咽喉,大聲喝道:「你受死吧!」
夏侯炎雖然也有點三兩下的功夫,但他手中並無尖銳的武器,面色一寒,抬手便抓過旁邊一個婢女擋在了面前,那婢女驚叫一聲,已經被少女的匕首刺入了心臟,斷了氣。夏侯炎就趁著這功夫,快速護著太子要逃走,白衣少女冷笑一聲,猛地抽出匕首,一把踢開那婢女的屍體,再次向太子的方向刺過去,可夏侯炎卻拿起一隻酒壺,奮力地擋住那人一擊,沒想到對方的匕首削鐵如泥,酒壺竟然應聲而碎,夏侯炎想也不想將手中僅剩的酒壺碎片向那人臉上拋去,隨後拼命地拉著太子向後退去,只聽到「刺啦」一聲,他的袍袖已經被刺客劃破!
所有人都被這驚變嚇呆了,竟不知該作何反應,此時太子身邊的護衛也已經迎了上去,瞬息之間,護衛首領已經和白衣女子交了幾招,那狂猛的殺氣沖天而起,刀光劍影毫不容情,讓眾人是瞧得目瞪口呆。太子府的護衛首領自然是武功卓絕之輩,可那白衣女子一招一式雖然十分簡單,卻仿佛如同勢不可擋的cháo水一般,無孔不入,招招都是狠辣無比。
片刻之後,白衣女子見遲遲無法突破此人的防禦,下了狠心,突然一聲大喝,眼眸更如厲刃,手中匕首迅疾如閃電一般,身形更是多了幾分詭異,只聽「撲哧」一聲,護衛首領胸前挨了一刀,面色一白,下意識地退了一步,根本來不及還手,那白衣少女已經如同鬼魅一般追蹤而至,匕首瞬間狠狠地割斷了他的咽喉,只看到那一道紅色的血霧噴薄而出,場景無比駭人。賓客之中已經有女眷發出了一聲驚叫,隨即暈倒在地,其他人也在四處奔跑,周圍發出的尖叫聲叫人膽顫心驚。
李未央早已反應過來,她拉著郭夫人向一旁快速閃避,趙月的動作卻比她更快,因為就在那白衣少女發動攻擊的一刻,原本一直垂手而立的舞姬手中也都亮出兵器,只不過與那白衣少女不同,她們手中的兵器便是原本用來舞蹈的白練,只見那白練如同閃電一般,眨眼之間就已經撲殺數名護衛,趙月緊緊地保護著李未央和郭夫人,郭夫人畢竟是女眷,而且又很少見到這樣的場景,此時已經手足蘇軟,氣喘吁吁,卻不想連累李未央,只能拼命地跟著他們一起跑。趙月現在面對舞姬的攻勢,又要護著兩個人,她不得不且戰且退。
李未央雖然不懂武功,看眼前的情形也可以猜到這些舞姬都是頂尖殺手,看趙月被她們纏住,她飛速地拉著郭夫人向後退去,那三名舞姬幾次三番想要刺殺李未央,都被趙月擋了去。殺手對視一眼,面色變得更加冷漠,其中一名舞姬奮力一甩白練,竟死死地纏住了趙月的咽喉,而另外兩人與她密切配合,一人纏著一邊的手,另一人已經纏上了趙月手中軟劍,讓她無法動彈。以一敵三,這三個人配合又是如此默契,最可怕的是她們精於刺殺之道,趙月吃了一驚,一時無法掙脫,整個人幾乎窒息,李未央縱然再鎮定,看到這情形也不免一顆心猛地失去了節奏,就在此刻,突然一道勁風閃過,那白練應聲而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