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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0:30:26 作者: 秦簡
「任何違背小姐意願的事情我都要阻止,你快走開!」趙月不以為意地要推開他的劍尖,然而卻不意對方的長劍劃破了她纖細的脖子:「大哥,你瘋了?!你居然對我動手?!」
「趙月,你已經忘記了自己的任務和使命,你我到這裡來,唯一的目的便是保護主子,你卻整天只知道跟在三小姐的身邊,你忘記誰才是你真正的主子了嗎?」趙楠厲聲呵斥道,端方的面孔是從未有過的嚴肅。
趙月一愣,隨即道:「你和父親都是一樣的,總是告訴我,練武、練武、服從命令,可我是一個人,不是一個工具!你們讓我來保護主子,我來了。主子讓我保護小姐,我也一直盡心盡力。可是現在,我想要留在小姐的身邊。因為這麼久以來,她是第一個嘴上說我只是個奴婢,背過身去卻會為我向燕王討回公道的人,哪怕她自己身處逆境,她也要那六個護衛的人頭為我出氣。大哥,這一點你和父親都不會為我做的!」
這一回,輪到趙楠完全怔住,不知道什麼時候,眼前這個什麼都聽他的小女孩已經變成了一個堅毅的少女,行事作風都很強硬,也許她自己還不知道,她的一舉一動都在模仿著李未央。她崇拜她,憧憬她內心的強大,所以不由自主地追隨著她,這種神奇的力量已經超越了趙月對於任務的歸屬感,成為她心中的精神支柱了----趙楠覺得這樣的發展很糟糕,因為對於護衛來說,保護好主子是職責以內,可趙月對李未央這樣崇拜,已經嚴重影響了他們的任務了。他剛要說什麼,趙月卻一把揮開了他的長劍:「大哥,我之所以不跟你動手,是因為小姐沒有讓我這樣做。下次你再敢用長劍指著我,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趙楠眼神一暗,這孩子竟然是認真的,如果他要傷害李未央,恐怕她會拔出長劍來攔在他的面前----李未央給她吃了什麼藥,竟然能讓她這樣死心塌地的,他難以理解。
李未央剛要掙脫,腕上卻是一緊,被一隻冰涼的手緊緊鉗住。身子一時不穩,踉蹌的被扯進了李敏德的懷中。她有片刻留戀那溫暖,然而終於,悄悄隔開了他,兩個人額頭抵著額頭,兩雙眼睛,不小心碰在了一起,卻是李未央先移開了眼睛。
李敏德撫摸上李未央的臉,一個多月以來,他從未曾經歷過如此銷魂噬骨的相思,明明近在咫尺,她卻總是對他視而不見,他的心,空空落落,不管什麼樣的事,什麼樣的人,也沒辦法舒緩他心頭的寥落寂寞。趙楠請求他立刻回國,可他卻渾不在意。因為,他愛的人在這裡,他不管去到哪裡,又有什麼意義呢?
當終於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他沒有勉強自己再做任何無意義的等待,他主動來找她,沒有想到,她在他面前做出剛才的那一幕。
他是那樣的了解她啊,她根本不是那種可以容忍男人三妻四妾的女子,若她真的喜歡拓跋玉,她早已可以嫁給他,為何要選擇在他面前說那樣的話,這一切都是為了逼走他!她這麼做,必定是有所顧慮,讓他怎麼還能忍得住心頭的躁動!
「你到底,還要躲多久!」如同一把鈍刀子在心頭來來回回的割,從不曾說過的話,就這樣輕易的脫口而出,「你知不知道,你的戲演得很拙劣!」
李未央怔住了,原來她的舉動,拓跋玉知道,他,竟然也知道。是啊,他們都是世上難得的聰明人,怎麼會看不穿她的把戲呢?
看著她,李敏德心痛的簡直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他發誓要把她捧在手心裡好好呵護,然而她卻還是對他演戲,不肯放下包袱,是否,他真的做的太少,以致她如此不安,不敢相信他的感情。「未央,你真的能一輩子躲避嗎?」
李未央看著他,他的面容映在她的眸光里,似乎有輕微的波動。
李敏德,不,元烈,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就在剛才她以為自己已經騙過他了,現在才知道,他狡猾地如同詭詐的狐狸,輕易洞穿了她的心思。甚至於他還這樣霸道,不允許她繼續逃避。想到這裡,李未央輕聲地問道:「敏德,你可以給我什麼呢?」
李敏德看著她,慢慢道:「你想要什麼?」
李未央聲音柔軟的似漣漪的春水,卻帶著數不清的寒意:「我要天底下再也無人敢欺辱,我要實實在在的自由,我要至高無上的權力,我要天底下最高的地位,你----能給我嗎?」
李敏德怔住,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她,半天不語,似要把她刻入自己的眼中,慢慢的,他的手撫摸上她的臉頰,滑過,攏入發間,忽然用力,唇幾乎是惡狠狠的啃噬了過去。李未央呼吸一窒,不由張開嘴,唇齒相依時,他的吻隱隱的帶上了一絲惡狠狠的味道。她一時的混亂,竟然忘記了拒絕。他長驅直入,毫不退縮,狂野地索求,迷亂地挑逗,充滿了情意綿綿的糾纏。
良久,他突然鬆開了她,揚起唇畔,自信地道:「這有何難?只要你想,我就為你去奪、去搶,不惜一切代價,我也要送你想要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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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喜堂之上
李未央吃驚地望著他,幾乎說不出話來。
李敏德突然放開了她,眼波如絲,淺淺地笑:「你想要的一切,我一定親手送到你面前。在那之前,等我。」
李未央怔怔的,她說這些話分明是要他知難而退,她要天底下最高的地位做什麼,要至高無上的權位又有什麼用,不過是……然而,他卻是認真的,極為認真地回答她的話,讓她幾乎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李敏德望著她,像是不甘心似的:「要是能帶你一起走就好了。」話是這樣說,他卻知道,李未央不可能在這個時候跟隨他離開這裡,最重要的是,越西的環境絕對要比大曆還要險惡許多,在情勢未明之前,他不能讓她冒險。「我把趙楠和其他人全部留給你。」他輕聲地說著,神情堅定。
李未央立刻道:「我不需要任何人。」
「不,你需要。如果你是要逼走我,那必定是如今的局勢非常緊張,我不該在這時候離開你的,是不是?但你若是想要什麼,我也一定要為你得到!所以,在我不在的時候,好好保護自己,不要急於求成,若是有任何的需要,傳書給我,不管我在哪裡,會立刻趕回來你的身邊。」
李未央望著他,不知道說什麼。然而他卻只是微微一笑,道:「我又不是立刻走,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但這些話我只說一遍----」說完,嘴唇在她的耳邊輕輕碰了碰,轉身就快步離去。
這就算----說完了?李未央先是一愣,隨後惱怒,這算什麼意思?
從假山之後走出來,李未央的面色微微發紅,趙月瞅著她,一時道:「小姐,你沒事吧?」
冷風一吹,李未央面上的紅暈散去了許多,她看了趙月一眼,轉移話題道:「吩咐你辦的事情都辦好了嗎?」
趙月一愣,這才想起來李未央問什麼,連忙道:「都辦好了,奴婢只向孫將軍說小姐問不出什麼,便不得已殺了那四個人,還給他看了四具屍體,因為其中三個人都已經面目全非,所以他也沒有發現灰奴被奴才換掉了。可是奴婢不明白,小姐為什麼要瞞著孫將軍呢?」
李未央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孫將軍因為二嫂的死,恨透了那四個人,若是我告訴他我還放跑了一個人,他會怎麼想?」
趙月點了點頭,但還是有點疑慮:「萬一到時候被孫將軍認出來了呢?」
李未央笑了笑,道:「安國公主一連損失三個暗衛,便不會再輕舉妄動了,她若不是蠢得太厲害,這最後一個暗衛便是用來保命,而不是帶出來晃。」
趙月聽到這裡,便放心許多,想了想,道:「是奴婢多慮了,那安國公主如今正在幽禁之中,想必也不會碰上孫將軍的。」
李未央嘆了口氣,道:「事情若是如此簡單就好了,拓跋真怎麼會是坐以待斃的人呢?他如今隱忍不發,不過是在找合適的機會罷了。」
趙月吃了一驚,道:「這----怕是不可能吧,他剛剛因為太子一事觸怒了陛下,怎麼會這麼快能獲得原諒呢?」
一絲冷笑拂過李未央的唇畔:「拓跋真這個人啊,你根本就不了解。」拓跋真一定會想方設法找各種各樣的機會來重新贏得皇帝的歡心。這一次雖然翻出太子一案,暫時讓皇帝厭惡了此人。但皇帝是個很懂得取捨的人,他會把皇位交給最值得期待的兒子,不管是太子、拓跋玉還是拓跋真,在他的心裡本質上都沒有什麼不同。太子畢竟是死了,他不會因為一個已經不可逆轉的事實殺掉拓跋真的。
那麼,現在拓跋真暗中在籌謀什麼呢?李未央這樣想著,能夠重獲歡心的機會可是不多啊,他究竟會怎樣抉擇呢?
三日後,宮內發出一道旨意,免去原禁軍都統張放職務,著孫將軍擔任。這消息出來,李未央便明白,這是拓跋玉的手筆。如今,拓跋真被軟禁在府內,原太子勢力被清除殆盡,拓跋玉得到朝陽王的支持,眼看著便是太子的熱門人選。七皇子府門前車水馬龍,多少權臣趨之若鶩,一切從表面上看起來是那樣的順利,可在李未央看來,事情卻沒那麼簡單。眼下分明到了緊要關頭,拓跋真為什麼沒有行動?
一天、兩天,三天,四天,五天……李未央一直在等待著,可是三皇子府前一片安靜,甚至於那些喜歡上躥下跳說著這個於理不合那個實在不該的言臣們,都對皇帝無緣無故囚禁拓跋真的舉動毫無表示。這太反常了----
李未央莫名覺得不安,特別的不安。
趙月見李未央手裡的書捧了很久卻沒翻過一頁,不由道:「小姐何必這樣擔心,現在不是很順利嗎?」
李未央握緊了書頁,因為不知不覺用力過度,手指關節有些隱隱發白,道:「是啊,就是太順利了,順利的讓我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趙月失笑,道:「七殿下手中握著二十萬兵權,孫將軍又掌握了禁軍,羅國公也是他這一邊兒的,眼看著三皇子就要倒了,小姐何必杞人憂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