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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0:30:26 作者: 秦簡
    「你還不快住口!」拓跋真猛地站起來,厲聲道。他已經明白,李未央是挖好了一個接著一個的陷阱等待著他,她根本是算計好了一切,在皇帝面前爆發出來!

    皇帝的臉上,陰晴不定,目光在拓跋真的面上游曳,讓拓跋真心驚膽戰,他知道,自己不能有絲毫的行差踏錯,因為皇帝的目光,已經開始變得陰冷起來。

    拓跋真大聲逼問:「我若是那個陷害太子和張美人的幕後黑手,何必為他們求情!」

    錦兒冷笑:「那不過是障眼法而已!你平日裡和太子走得那樣近,又一直作出兄友弟恭的模樣,若是你當時不肯求情,只會引人疑竇而已!你這麼做,正好可以洗脫自己的嫌疑,還留下一個友愛兄弟的好名聲!可憐太子一直都不知道,陷害他的人就是你!」

    皇帝怒聲道:「你是說,太子當時也是被人陷害?」

    錦兒毫不猶豫道:「是!張美人是受到三皇子的指使,故意想方設法勾引太子殿下!那天,太子來的目的,根本是為了拒絕她,讓她謹守本分,不要再做出對不起陛下的事情……然而,那天我姐姐因為受到脅迫,在殿內的海棠花上用了這種薛艷糙,所以太子才會情不自禁……若非如此,陛下你想想看,一國儲君怎麼會在青天白日裡和張美人苟且呢?」

    錦兒的話半真半假,當時根本是李未央設計了太子,而非拓跋真,但錦兒卻一股腦兒全部栽贓到了拓跋真的身上!皇帝是一個極端多疑的人,他一直覺得事有蹊蹺,現在聽到這話,對錦兒的證詞已經有了三分的相信,他盯著拓跋真,臉色越來越可怕。

    拓跋真若是可以動手,早已一劍砍掉了錦兒的腦袋,但此刻,他知道自己必須冷靜!而安國公主,早已是怒容滿面了。

    錦兒卻毫無畏懼地看著拓跋真和安國公主,道:「你們夫婦兩個人,狼狽為jian、陷害太子,事後更藉由此事殺了我姐姐滅口,就連我的親娘和弟弟都沒有放過,若非當初我被過繼給了別人家中,姓名都改了,旁人不知道我和姐姐的關係,你們連我都要一起除掉!三皇子,其實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是不是?但是你一定沒有想到,早在安國公主找上我姐姐的時候,她便想法子傳了消息給我,讓我多加小心!若非是我,這秘密一輩子都要被人湮滅!你就是想要借著張美人的手除掉太子,早一步登上皇帝的寶座!」

    「她說的可是真的?」皇帝眼皮一跳,深深克制住,然而,他沒有暴怒,這種情緒太過反常,反令人擔心。

    拓跋真臉頰肌肉微一抽搐,手心冰涼粘濕全是冷汗,立刻道:「父皇,兒臣若是真的做出這種狼心狗肺的事,情願遭天打雷劈,墮入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皇帝不吭聲了,他默默地看著拓跋真,像是第一次認識他,那眼神,幽幽的,不像是在看兒子,而是在看一個隱藏很深的敵人,拓跋真心裡打了個寒戰。他沒想到,自己韜光養晦這麼多年,竟然會栽在這樣一個小小的張美人手上。

    錦兒厲聲道:「陛下,您若是不信,大可以去調查張美人的過去,奴婢相信您若是徹查,一定能查出蛛絲馬跡來!」

    拓跋真額頭上冷汗滾落,面上卻是無比鎮定:「你們早已想好了要誣陷於我,自然是沒有證據也要捏造出證據來的!可惜父皇絕對不會相信你的謊言連篇,父皇,兒臣若是真的有心謀害太子,以前多得是機會,為何要選在現在呢?」

    安國公主完全怔住,她想不到,陷害自己的人,根本目的並不在於她,而在於拓跋真。不,或者說他們兩個人,根本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誰也逃不脫!

    然而,皇帝卻望著他許久不作聲,他似乎思慮很深,目光幽幽只是出神。不知過了多久,回頭問道:「柔妃,你看怎麼樣?」

    柔妃咳嗽了兩聲,溫柔的面孔上浮現出一絲為難:「陛下,您真是為難臣妾了,臣妾一個女子,如何能斷案呢?臣妾只是覺得,三皇子素來與太子交好,怎麼會無緣無故陷害太子呢?難道他一直以來所做的都是在蒙蔽我們,若是果真如此,他的心機豈不是太可怕了?臣妾相信,三殿下並不是這樣的人才對,陛下應該徹查此事,還給他一個清白。」

    她的話中所言,仿佛在為拓跋真開脫,可是皇帝卻冷笑了一聲,是啊,若是拓跋真果然一直與太子交好,卻在背後捅他一刀,還將一切掩蓋的如此完美,那他實在是太可怕、太可怕了!這等心機,用在奪位之上,還真是屈才!他心中這樣想,卻冷冷望著錦兒道:「你可有證據?!」

    了解皇帝心意的拓跋真一聽,一顆心如同半浸在水裡,腳底下透心泛上涼來,皇帝信了,他已經相信了一半兒!

    安國公主第一次覺得手足無措起來,她不知道只是追查一個幕後主使,竟然會牽扯這麼多事!事實上,在越西的宮廷中,爭權奪勢一直比大曆要厲害得多,可惜,她一直被裴皇后庇護著,再加上是女子,沒有繼承皇位的權力,誰也不會無緣無故來找她的麻煩,都是對她退避三分的,但是這件事,不但將她捲入,還把拓跋真也拖下了水!這背後的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李未央靜靜地看著,臉上從始至終沒有流露出絲毫得意的表情,神情始終是淡然的,仿佛無論什麼人什麼事都不再能入她的心。

    錦兒知道成敗在此一舉,大聲道:「奴婢知道陛下不會相信,所以奴婢也不強求您相信!終究有一天,您會明白你身邊的這個三皇子,是多麼的富有野心而且狠毒,他天天盯著你的皇位,卻還要做你孝順的兒子,做太子誠懇的兄弟,哈,他才是大陰謀家!奴婢該說的已經都說完了,也已經為姐姐報了仇,讓三皇子和安國公主也嘗到了被人陷害的滋味,奴婢沒什麼好說的了!」說著,她猛地站了起來,一頭向牆壁上撞去,旁人還沒來得及阻止,便見到她血流滿面地倒了下來。

    陳院判連忙去瞧,面色發白道:「已經……死了。」

    皇帝長久不說話,就在眾人都為這沉默膽戰心驚的時候,他突然開口:「招太子上殿。」

    柔妃提醒道:「陛下,太子已經被廢了。」

    皇帝突然大怒,面色赤紅道:「那就讓廢太子入宮!」

    皇帝這是要幹什麼?為太子翻案嗎?所有人的臉上,都流露出惶恐的神情,拓跋真抬起眼睛,盯著李未央,若是他的目光有實質,恐怕李未央早已被他撕成碎片……

    ------題外話------

    編輯:我覺得,你得留著安國

    小秦:尾毛

    編輯:你看大家多麼喜歡她啊,我覺得她比切糕黨都恐怖啊

    小秦:(⊙o⊙)是嗎,那我讓她慘痛地活著好了,越慘痛越好。

    ☆、162一箭三雕

    拓跋真鄭重道:「父皇,此事恐怕不妥。」

    皇帝嚴肅冷峻地問道:「朕召見廢太子,又有什麼不妥當的?」

    拓跋真眉心微微皺起,道:「父皇,太子因為被廢,心存怨恨,現在幽禁別院,早已神志不清了。負責看守的護衛統領為了防止意外,不得不派人十二個時辰照看他,若是您要宣召,只怕----」這消息,其實是他剛剛得知的。

    皇帝那冷峻的神情漸緩下來,「是否令太醫看過?」

    「回父皇。」拓跋真穩住了情緒,「太醫已看過多次,仍不見好轉。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護衛統領才出此下策。」

    李未央微笑道:「看來三皇子果真是兄弟情深,連廢太子的一舉一動都這樣關心。」

    拓跋真冷眼望著她,道:「那是我的親生兄長,縱然他做錯了事情,被父皇懲罰,然而我們彼此之間的親情牽絆,是永遠不會改變的,這一點,安寧郡主畢竟是外人,永遠不會明白。」

    李未央不以為意,像是沒聽懂他話中嘲諷,淡淡一笑,道:「是啊,三殿下與廢太子之間,感情向來很好,想必也多方照應他的生活起居了。」

    拓跋真蹙眉,不知道李未央所言究竟是什麼意思,但他只是冷哼一聲,不再搭理她。

    一旁的柔妃語調溫柔,輕聲道:「三皇子,不知給廢太子請的是哪位太醫?」

    拓跋真一怔,隨後道:「是劉太醫。」其實,自從太子被廢後,拓跋真便已經不再關心此人的生活,一個已經徹底沒用的人,他怎麼會多看一眼呢?而且,他從來都不認為廢太子有復起的可能,縱然真有,太子原來身邊的羽翼已經被皇帝斬殺殆盡,此人對他拓跋真而言,已經起不到絲毫作用了,甚至會成為一種阻礙。他的確聽聞廢太子瘋瘋癲癲的消息,卻不知道究竟請了哪位太醫,但,劉太醫是專門負責給皇室罪人看病的、太醫院最末等的太醫,把他的名號推出來肯定是不會錯的。

    柔妃聞言,暗暗嘆了一口氣,道:「劉太醫資歷最淺,醫術與其他德高望重的太醫比起來,恐怕還缺點火候……陛下,依臣妾看,還是請陳院判為廢太子瞧一瞧。」

    皇帝猶豫地看著柔妃,九公主此刻見到這種情景,十分同情廢太子的遭遇,便開口道:「是啊父皇,大哥是因為一時受到刺激,才會神志不清,他若是知道父皇宣召他,說不準一高興,病情也就好轉了,再加上陳院判妙手仁心,好好調理,肯定能康復的。」

    柔妃笑著瞧了自己這個天真爛漫的女兒一眼,道:「陛下,您想想看,若非是因為受了委屈,太子何至於變成這個模樣呢?若是那宮女所說屬實,陛下還真是需要徹查此事了。」

    徹查?太子都廢了,皇后也死了,連太子的力量都被連根拔起,現在徹查,哪怕給廢太子翻案了,還能有什麼作用呢?九公主想不明白,她下意識的看了李未央一眼,突然明白了什麼,對!若是那宮女所言是真的,那陷害太子的人就變成了拓跋真,而無辜的太子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失去了一切,甚至被自己最為親近的兄弟迫害……所有人都會這樣想!原本與太子十分親善的拓跋真則會成為眾矢之的!

    九公主有點懵,她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

    拓跋真和安國公主對視了一眼,彼此終於認識到,莫名其妙陷入了對方的陷阱之中,若是再阻撓皇帝與廢太子見面,反而會讓所有人以為自己做賊心虛,現在,必須讓廢太子自己承認一切,證明他拓跋真的清白!拓跋真心頭無比惱怒,可笑,他有一天居然也會被人逼到這個地步!拓跋真思忖片刻,主動上前道:「父皇,為了證明兒臣並未參與陷害之事,請父皇召皇兄上殿。」一副大義凜然,不懼怕當庭對峙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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