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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0:30:26 作者: 秦簡
    太子猛地呵斥道:「太子妃怎麼了?!」

    丫頭的哭聲幾乎震撼著所有人的心肺:「太子妃……太子妃被殺了----」

    李未央不關心宴會上到底死了多少人,她甚至不關心李常笑和蔣月蘭是否逃過一劫,她只是吩咐暗衛們立刻將李敏德送出去。

    拓跋真一眼看到李未央,立刻道:「現在送他走來不及!把他抬到屋子裡去,太醫馬上就到了!」他大聲地喊道,不光是李敏德,這次受傷的人太多太多了,不,應該說,死去的人更多。現在送傷者離開,等於是讓他們去死,因為根本來不及救治,太醫很快都會趕到這裡來!

    暗衛們都看著李未央,等她做出一個決定。李未央猛地驚醒過來,咬牙道:「把他抬進去!」

    拓跋真早已知道李未央身邊有暗衛,卻還是第一次看到,但他顧不上懷疑這些人,只是上上下下打量她:「受傷了沒有?」

    李未央看也不看他一眼,或者說此刻她的眼睛裡沒有任何人,拓跋真跟她說的話她全部都聽不見,她只關心,敏德是否平安無事!

    ------題外話------

    編輯:哎喲,敏德受苦了啊

    小秦:除了女主,這文里所有人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127殘酷刑罰

    太子專門辟出了十幾間客房,讓受傷的客人們診治,這些人的身份皆非同一般,連整個太醫院都出動了。其中,王太醫慣來是給李家診治的,所以很是相熟,不用李未央吩咐便去看李敏德。

    李未央在門外站著,覺得身體一陣發冷一陣發熱,只是靜靜瞧著眾人奔來忙去,不時聽見刺耳的哀嚎聲。她原本應該進去,可現在她卻只希望冷風能夠把她吹的清醒一點!

    蔣月蘭和李常笑因為當時去看望懷孕的庶妃,不在花園內,僥倖逃過一劫,太子當時身邊有拓跋真和很多護衛保護,所以他也毫髮無傷。真正慘的是那些手無寸鐵的女眷,如花似玉一般的小姐們就這樣香消玉殞了,原本這就是太子妃壽宴,來者多是各大家族的嬌貴小姐們,全都是在家裡千寵萬寵的,平日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遇到刺客連逃跑的力氣都沒有,一共死了十二位。太子看到這等慘狀,不免唏噓不已,連忙吩咐人去各家報喪,並且將還活著的人安排了房間休息。

    李未央冷冷望著這一幕,大腦中卻在急速地思考著。太子安頓好傷者,已經親自進宮去了,他要向陛下稟報這一切,刺客不但光天化日進入太子府胡亂殺人,甚至於還持著誅殺叛逆的罪名。叛逆,誰是叛逆,太子嗎?這是太子妃的壽宴,參加宴會的絕大多數是女眷,為什麼要連他們都一起屠殺,更像是在挑起仇恨而不是在殺人。

    「嚇到了嗎?」突然有人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李未央回過頭來,卻看見眼前的人已經換了一身月白色的錦緞長袍,腰束八寶琉璃玉帶,面若冠玉,劍眉星目,端的是一副皎若玉樹的好相貌,不是拓跋真又是誰!

    「我的身上都是血,怕嚇到你,所以才去換了衣裳。」拓跋真解釋道。

    李未央目光冷冷地望著他,不發一言。

    「剛才我讓你躲在假山里,都怪你那個丫頭,把敵人都給引來了。」拓跋真見她不語,立刻道。

    看到人被長劍切成兩半、血花四濺那種血腥的場面,任何人都會無法忍受,李未央自己且不說了,她在冷宮裡看過的可怖場景何止這樣,趙月則是接受過嚴苛的訓練,白芷呢?雖然上次已經見過殺人的場景,可那是有心理準備的,這一次,不要說她,連李未央都無法忍受那麼殘酷的場景,幾乎控制不住身體的顫抖,現在拓跋真居然還把引來敵人的罪責怪在一個丫頭的身上。

    拓跋真看著她發白的臉色,竟然出乎意料的柔聲道:「我一定會查出是誰做的好事。」

    拓跋真的個性其實極為酷似本朝皇帝,前一瞬間還是和風細雨,忽而就能變成雷霆暴怒,眼見他如此做小伏低,仿佛對她無比在意的樣子,換了旁人還不知道要如何開心。李未央卻只是靜默了半晌,答非所問道:「聽說五皇子妃武樂陵平安無事,而且還保護了幾位女眷。」

    拓跋真頓了頓,點頭道:「的確如此,不過,我覺得這件事很蹊蹺,既然那些刺客是見人就殺,怎麼會放過她呢?這不是很奇怪的一件事嗎?」

    李未央盯著他的眼睛,淡淡道:「殿下的意思是,這件事情跟五皇子拓跋睿有關係。」

    拓跋真慢慢道:「這麼個……自然要進一步調查。無論如何,太子妃也不幸罹難,太子很是傷心,再加上各家都死了不少人,這件事情肯定不能善了了。」

    李未央目不轉睛地望著他,那洞悉一切的眼神讓拓跋真幾乎無法直視她的面容,但他強自按捺了,只是道:「你放心,待會兒我就安排人手,平安送你回去。」

    李未央不再看他,冷淡道:「不必了。」說著,越過了他向客房的方向走去,那裡,王太醫正在為李敏德診治。

    拓跋真痴痴地望著她轉身,剛才他經過花園碰到的那些千金小姐,無一不是又哭又笑,慶幸劫後餘生,還有主動找上他尋求安慰和庇護的,偏偏李未央是如此不同。拓跋真心裡又酸又澀,也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卻不由得探出了手,還未等他開口挽留,李未央卻突然回身,道:「還有一件事,我想問問明白。」

    拓跋真微微扭曲了面容,深吸了一口氣道:「你說。」

    李未央望了他半晌,忽然間微微一笑:「出事到現在,你看到蔣家的人了嗎?他們可有損傷?」

    拓跋真呼吸更加緊促,卻低聲道:「蔣家女眷跟你母親和四妹一起都在蔣庶妃處,所以平安無事。」

    李未央的面上隱約有一絲陰沉,卻輕聲道:「原來如此。」

    在這個瞬間,拓跋真幾乎以為對方看透了什麼,然而李未央的臉上卻異常平靜,轉身進了客房,不再回頭。

    屋子裡,王太醫擰著眉,查看著李敏德胸前的傷口,那樣從後到前被這麼穿過,他只看一眼,就覺得可怖,真不知道他是怎麼忍下來的?

    李未央問王太醫,「他怎麼樣?」

    王太醫輕嘆了聲,「鐵箭已經拔出來了,只是,箭頭上有毒,想要化解這毒,不是朝夕之事,只怕他熬不過----」

    李未央忍不住僵直了後背,急聲道,「熬得過!他一定可以熬過!」

    王太醫點點頭,小心翼翼的道,「只是這個傷,實在是太重了,連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單是傷口,偏了一點,並沒有穿透心臟,但加上不知名的毒,就實在很難說了。

    李未央看著昏迷不醒的李敏德,目光中漸漸燃起一絲冷芒,仿佛在冰中燃燒的火焰,叫人看了心驚膽戰:「我知道怎樣能夠救他。」

    儘管王太醫說了不准病人移動,李未央卻堅持要帶著李敏德回李府,其他人見她如此執拗,卻也無可奈何。趙月同樣受了傷,只是在肩膀,並不是很重,負責主要守衛的人便成了趙楠。可是剛剛上了馬車,李未央便向趙楠道:「蔣家人回府的路,務必給我堵死了,逼著他們從永華門走,然後你們換了衣服,徑直趕向永華門伏擊,不管你們用什麼法子,把人給我帶回來!」

    趙楠道:「小姐的意思,屬下明白,只是此中手段難免過激,會不會驚動外人。」

    李未央若有似無的笑了一下,眼中卻是說不出的狠戾:「蔣華等人必定留在太子府幫著他們收拾殘局,我只要蔣家的主子,不管是哪一個都好!這其中自然有不必驚動外人的法子,馬兒受驚瘋跑,無意中丟了一兩個人,還不是很容易的麼?」

    趙楠一愣,隨即意識到李未央不是在開玩笑,立刻低頭道:「是,屬下立刻就去安排。」

    「一切都是為了你家主子的性命,不容有失!」李未央一個字一個字地道。

    趙楠辦事效率極快,而且深刻地領會了李未央的意圖,半個時辰後,蔣天便被押在了李府的地牢。若說起李家這座地牢,已經有十多年沒有過人住了,到處都是灰塵,耗子滿地爬,實在是噁心至極。可是李未央卻選擇了此處關著蔣天,與上次的情形一模一樣。

    蔣天大叫:「李未央,你這個小賤人,你又來這一套!」他在蔣家被關的時間長了,實在耐不住,就趁著今日府中忙亂,偷偷溜了出來,誰知剛走到街口,就被人攔截了來,一次就罷了,這綁架的玩意兒還來兩次,真當他蔣天是孬種嗎?!

    就在此時,只聽見牢門發出咔噠一聲響,隨後李未央緩緩從台階上走了下來,一身柔美的衣裙上還帶著鮮血,可見她回到府中都沒來得及換下衣裳,地牢里沒有光線,只是點起了火把,火光襯著她淬玉似的一張臉,烏黑的眼珠幽幽的綻著古井一般的冷光。

    蔣天一抬眼,李未央烏黑的眸子有似冷箭,異常冰冷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只要你為我家主子診治,我們就會放了你。」趙楠冷冷地道。

    蔣天嗤笑一聲,道:「你在說什麼,我都聽不懂!」

    「我家主子在太子妃的壽宴上受傷,還中了毒。」趙楠雖然不耐,卻不得不道。

    蔣天哈哈大笑:「活該!真是太可惜了,怎麼死的人不是你呢李未央?!不過,從今後少個人保護你,你的死期也快了吧!」

    經過蔣家三公子的教育,蔣五的膽子明顯肥了不少。他知道李未央不可能殺了他,因為他們找上他,說明李敏德的傷勢非同一般,只有他能救!若是李未央殺了他,李敏德也得跟著陪葬,不過,他是絕對不會救這個人的,反正李未央不敢對他如何。只要他這一回扛住了!

    趙楠勃然大怒,抬腳便將他踹倒,揪起他衣襟,正反扇了他十幾記耳光。蔣天疼的齜牙利嘴,也不也聲,只冷冷的瞪著他,趙楠恨的攢足了力氣狠踹他心窩。

    李未央突然開了口,道:「把人帶進來。」

    蔣天睜大了眼睛,隨後看著自己的大哥蔣海被押了進來,蔣海十分的狼狽,頭低垂著,滿身都是灰塵,連一隻胳膊都被人打斷了,明顯擺出了奇怪的姿勢。

    「你----好大的膽子!」蔣天怒道,蔣海是護送蔣大夫人和二夫人去參加宴會的,當然,同行的還有蔣家三公子蔣華。

    其實本來李未央是讓趙楠擄走蔣家的女眷,可惜蔣華獨自留在了太子府,卻很謹慎地讓蔣海護送他們回去,半路上,趙楠的人和蔣家的護衛纏鬥起來,原本趙楠已經抓住了蔣大夫人馬車的韁繩,誰知卻被蔣海擋住了,無奈之下,趙楠便命令所有人集中攻擊蔣海,把他強行帶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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