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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0:30:26 作者: 秦簡
    蔣海看了一眼蔣旭,雖然覺得他未免想的太多,但還是習慣xing地遵從道:「是。」

    蔣南卻突然拔腿站起來向外走,蔣旭大聲道:「你去哪兒?!」

    蔣南冷冷道:「我有事qíng要做!」

    蔣旭更加怒不可遏:「逆子!你沒聽陛下說要咱們閉門思過嗎!你現在跑出去是要別人戳我們脊梁骨?!」

    蔣南冷笑一聲,回過頭道:「父親,你放心好了,我就是去把那個背後做鬼的捉出來!」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蔣旭氣得幾乎說不出話來,大聲道:「滾!滾得遠遠的!有本事你再也別回來!」

    蔣海連忙道:「父親,您千萬不要生氣----」就在這時候,國公夫人的聲音突然在門口響起,「這裡鬧什麼!」

    屋子裡的兩個人一下子都愣住了……

    屋子裡,李未央正聽著孫沿君繼續往下說:「聽說昨天回去以後,國公夫人聽說二十萬的兵權都沒了,氣得眼睛一翻就暈了過去呢,現在蔣家招了大夫集體會診,為了防止別人說他們樹大招風,連太醫都沒敢請!」

    「哦?國公夫人不行了?」李未央揚起眉頭,頗感興趣道。

    孫沿君笑道:「那老夫人身子骨一向健朗,最近大概是打擊受多了,先是魏國夫人,然後是大女兒,接著又是孫子的官位沒了,兒子的兵權也成了泡影,本來花團錦簇,現在卻是雪上加霜,你瞧瞧,再好的身體也經不起這麼折騰。」

    李未央微微一笑,如果那老太婆早點斷氣,那就再好不過了,不要怪她心狠,對付這個惡毒的老太太,還就得這麼毒辣,從心理上毫不留qíng地給她一刀!

    孫沿君吃了茶,卻左右在花園轉了兩圈,沒能看到二公子,也沒能看到倒霉的大小姐,固然有點失落,可是李未央陪著,倒也不算很失望,過了半個時辰,便笑眯眯地走了。

    白芷雙手奉上一杯清茶,說:「這位孫小姐真有意思,她是要嫁過來的,還這樣得罪大小姐。」

    李未央笑道:「她這種xing格,的確是太容易吃虧了。」

    白芷笑了笑,轉而道:「只是,奴婢怕蔣家懷疑到小姐頭上來。」

    這一點李未央不是沒有顧慮過,不過只要一想起對方那囂張的模樣,心肝腸肺便會一同堵著,不如放手一搏,於是說:「無妨,我已安排下了後手。他們若偃旗息鼓便罷,否則,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李未央在花園裡,看著滿園的鮮花盛開,聽白芷匯報近日裡各院子裡的qíng形。

    「大小姐從昨天回來就沒出過門,一直在屋子裡呆著,除了盧大夫誰都不肯見。」

    「哦?盧公?」李未央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不知想到了什麼,微微笑起來。

    白芷見她笑得奇怪,不由道:「小姐,是不是派人打聽一下。」

    李未央搖了搖頭:「不必管她了。」李長樂突然恢復容貌的事qíng,李未央一直很好奇,可如今,此人已經無法掀起大的風làng了,又何必放在心上呢?

    白芷正要說什麼,卻突然看見趙月攔在了涼亭的入口處,滿面警惕地看著來人。

    李未央抬起眼睛,看到的卻是一個長身玉立,依舊神采飛揚的年輕男子。

    李未央微笑道:「三殿下是來看望大姐的麼?你等等,我即刻命人去請。」

    拓跋真卻盯著她,目中隱隱bào露出一絲詭譎的qíng緒。

    李未央不由地皺起眉頭,她還從來沒見過對方露出這樣的神qíng,竟是如此的古怪----

    ------題外話------

    此章過渡……嗯

    好像……有好多人要找李未央算帳,嗯,最近她捅了馬蜂窩了,會引來瘋狂報復……,>_<,

    114秦晉之好

    拓跋真只是定定地看她:「……還在生氣?」

    「生氣?」李未央驚訝,「三殿下說的生氣,未央不知道是何意。」

    拓跋真苦笑了一下:「我上次不過是說了幾句重話,難得你氣到今天。」

    李未央幾乎愣住,她完全不記得上次拓跋真說的什麼話,至於生氣,那更是天方夜譚,她都不曾將這個人的言行放在心上,怎麼談得上生氣呢?這個三皇子,敢qíng是太自以為是了吧。

    「我從來不曾生過你的氣。」因為你不配,李未央在心中補上了這句話。

    「既然不生氣就好,我還擔心你的心中一直懷著怨憤,所以昨天晚上的宴會才看都不看我一眼。」拓跋真微笑著道。

    自己最大的助力死了,他居然還有心qíng跑到李家來,李未央不得不佩服眼前這個男人的堅忍,但她只是微微一笑,道:「殿下,我去請大姐,你稍等吧。」

    李未央剛剛站起來,拓跋真卻站在了她的面前,趙月警惕地盯著他,可惜沒有李未央的吩咐,她也不能動。

    拓跋真道:「別走----你聽我說句話!」

    李未央冷冷地站住腳,拓跋真看著她,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不由地道:「……我不是來找你大姐的,我想找你----」

    李未央雙眼抬起,眼神迅速變化,驚訝,疑惑,嘲諷,以及一些連拓跋真都分辨不出的神qíng夾雜在清麗的眼眸中變幻不定,最後又都消失不見,只留下徹骨的寒冷,像是結冰的水面,晶瑩剔透不染塵污,然而,卻沒有一絲的溫度。拓跋真在這樣目光的注視之下,不知不覺中雙眼也好像被霧氣籠罩,只有絲絲幽光間或閃現。

    「我從前對你的態度的確不見得很好,但那並不是我故意為之,因為從小就見慣了那些人為著自己私心利益挖空心思討好我,所以我從來就不敢相信誰。我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是有目的的jiāo往,每一個朋友,對我都是有用的,甚至於剛開始判斷你,我也是用對我有用和無用來判斷。」拓跋真艱難地說著,「我知道,之前那種理所當然的態度令你不屑,若是真心求娶,自然應當向父皇稟明,可等我想清楚了這件事,卻又出了母妃的事qíng,我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向你說明白,但你總要知道,我對你是真心的,這是從來沒有過的----」拓跋真說不下去了,臉上的神qíng竟然是一副qíng真意切的模樣。

    李未央細細聽來,似乎他的每一句都發自肺腑----讓她幾乎以為他完完全全出自真心。如果,她對他不夠了解,她一定會相信他的,因為沒有人能拒絕他這麼真摯的眼神,這樣深沉的感qíng,這麼動聽卻恰到好處的訴說。

    「我不會娶你大姐的,不管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哪怕是因此和李丞相jiāo惡,哪怕是被萬人唾棄,我想要娶的人只有你一個而已,我會向父皇請求,讓他把你嫁給我,讓你做我的正妃,請你原諒我,從前我是太驕傲了,我只知道怎麼去討好人、籠絡人,卻不知道怎麼去愛一個人,甚至於從前對你的態度那麼奇怪那麼容易變化,是因為我自己都沒辦法摸清楚自己的心,我弄不懂自己到底是喜歡你還是防備你,是憎惡你還是愛著你。現在我終於想明白了,從今往後我會好好的對待你,學習怎麼去愛一個人,你願意給我這樣的機會嗎?」

    李未央望著拓跋真,用一種審視的目光,但她沒有開口,甚至於沒有說一個字,可她的眼神,仿佛給了對方莫大的鼓勵,他繼續往下說道:「從前的事qíng過去就過去了,我們重新認識一次,我不是三皇子,你也不是縣主,我們只是兩個偶然重逢的年輕男女,你只要記得我是拓跋真,我知道你是未央,這就足夠了,拋開那些所謂的身份,你也能認識到一個真正的我,好不好?」

    李未央看著他,良久,卻突然笑了起來,她慢慢道:「殿下,你的養母剛死,你就跑來和我說這些話,你覺得合適嗎?」

    終於她還是提到了武賢妃的事----拓跋真頓了頓,輕聲道:「未央,我必須向你坦誠一件事,昨天的事qíng並不是偶然,蔣家的人收買了尹天照,讓他想方設法誣你為大曆的妖星,然後讓父皇殺了你,這是他們要為蔣柔報仇而設置的陷阱,我不能瞞著你,因為這件事qíng里,我的養母也參與到了其中。我必須請求你的原諒,因為母妃她希望我能夠繼承大統,希望得到蔣家的支持,所以她不惜拿無辜的你來做人qíng……我本可以什麼都不告訴你,可是我實在沒辦法對待我自己的良心,昨天看到母妃慘死,我問我自己,若是看到你死在我的面前,我是否能接受,後來我發現只要這麼一想我就心痛如絞,我根本沒辦法眼睜睜看著你死在我的眼前,所以我希望再也不要發生這種事,只要你願意,我會想辦法化解你和蔣家之間的仇恨……」

    換了任何女子,聽了這一番qíng真意切又帶了無數疼惜的話,都會心動吧,李未央嘆了一口氣,慢慢道:「殿下,你為什麼要對我說這些話呢,你應該知道,我們彼此的立場,並不相同吧。」

    拓跋真臉色發白,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來,似是對她的不信深受打擊,勉qiáng道:「我為什麼這樣,已經告訴過你了。」

    李未央悠悠道:「我當然是知道的,能讓一個男人不顧一切,除了愛qíng,恐怕就沒有別的了。但那是普通的男人,若是要讓三殿下不顧一切,只有權勢了。」

    拓跋真嘶聲道:「我不求你現在就站到我這邊來,但我求你不要用刻薄的話來刺傷我的心,求你不要站在七弟那邊來對付我,我不在意你幫著他對付我,可是我不想看到自己心愛的女人和別的男人在一起。」

    李未央揚起笑容,眉角眼梢卻隱含冷冽,終於慢慢道:「三殿下,這世上能毫不愧疚地說出這種話的人,也只有你了,你還有什麼話要說麼,今天一起都說完吧。」

    拓跋真驚訝地看著李未央,他以為她會心動的,可是她卻表現得很淡然,他以為她多少會感受到他的真qíng,可她卻是沒有一點的感動,為什麼?女人不都是相信這些廢話的嗎?他以為----從前這可從來沒有失敗過……他暗地裡握起拳頭,臉上的表qíng卻越發地認真:「未央,你問我為什麼現在這個時候來對你說這些話,我只是不想彼此後悔,若是昨天晚上你真的被處死,我可能根本沒有辦法接受。至於武賢妃,我自己的親生母親就是死在她的手上,我又怎麼會為她傷心!」

    「我自有記憶以來,看到最多的qíng形就是我的親娘在哭,她出身卑微,父皇一時興起臨幸了她,她就生下了我,後來還被封為嬪,我娘長得不算好看,但是歌聲卻美極了。每當我聽到她的歌聲,就會忘記我們有多麼不幸。可是在宮中除了父皇的寵愛她一無所有,因為別的人對她又是嫉恨又是嘲諷,紛紛落井下石,總是想方設法欺負她。她生xing柔弱,對一切都逆來順受,以為這樣別人就能放過她,只有武賢妃娘娘對她一直很好。因為我娘保護不了我,所以那個時候的我,甚至連下等的小太監都能偷偷背著人欺負我。後來……終於發生了那件事,父皇說我娘勾結外臣意圖謀朝篡位,我不信,拼命地哭,拼命地求,可是我把頭都磕破了,也沒有人肯為我娘說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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