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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0:30:26 作者: 秦簡
    這是怎麼回事?

    李未央不覺吃驚,吃驚的不只是她,還有李敏德,只聽到李敏德道:「她的臉,好的真快啊!不知是什麼樣的靈丹妙藥,才有這種功效。」

    孫沿君下意識地順著李敏德的話向他臉上看了一眼,愣了一下,立刻紅了臉,悄悄拉了拉李未央的袖子,似乎要說什麼。

    李敏德微微一笑,對未央道:「我先過去了。」李蕭然在向他行注目禮了,所以他必須去打個招呼。

    李未央點點頭,他剛走,孫沿君便笑道:「瞧瞧你們這位三少爺,說是第一美男子也不為過了。」

    李未央愣了一下,道:「真的?」她天天和他相處,倒不覺得他美色如何了,這樣看來,殺傷力竟然如此之大啊,連一向英姿颯慡的孫沿君都臉紅了。

    蔣南好不容易甩掉了追兵,竟然是一路衝進了宮門,他翻身下馬,將馬鞭丟給了人,遠遠便看見了宮門口的李未央,在一群人中竟然是格外的耀眼。只見她膚白勝雪,一張秀氣的瓜子臉,配上她那對黑白分明、深如古井的眼睛,頓時讓他覺得滿地的姑娘全部失去了顏色。真是奇了怪了,為什麼這樣狠毒的少女,竟然又有這麼一雙令人心動的眼睛呢?他剛才本是想要攔下她,提前教訓教訓她,因為今天的宴會之後,他覺得將不會有這樣的機會,誰知卻被一群突然出現的黑衣護衛弄得黑頭土臉,還折損了十名心腹,簡直是令人不敢置信!一邊想著,一邊下意識地走近了,還沒到李未央的跟前,卻看到一個人擋在他面前,卻是李長樂。

    蔣四吃了一驚,因為他是親眼看到過李長樂的臉的,可是她現在的模樣,已經恢復了往日的美貌,可蔣天明明說過,她是絕對不可能恢復如初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太令人震驚了!

    李長樂高聲道:「南表哥,好久不見。」趁著沒人注意,卻壓低了聲音,道,「你們答應我的事qíng呢?」

    蔣南下意識地看了李未央一眼,回過神,道:「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原本他預備向那邊走過去的步伐,也已經頓住了。而此刻,七皇子拓跋玉,已經面帶微笑地走到了李未央的身側,含笑與她說話,那神qíng,看著就是一副墜入qíng網的模樣。蔣四冷笑一聲,突然意識到一陣yīn冷的目光,他低頭,卻是來自李長樂的,不由皺眉道:「好了,你放心吧,不會讓你失望就是!」如果李未央真的栽了,他可以從中得到些什麼好處呢?他的腦海中,迅速地盤算著。

    「未央,你在聽我說話嗎?」七皇子拓跋玉溫柔地道。

    孫沿君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個溫柔的和李未央說話的人,是拓跋玉?是拓跋玉?真的是拓跋玉?!她覺得自己產生了嚴重的幻聽……一向清冷的、不待見女人的拓跋玉,居然如此和顏悅色的和李未央說話,不止如此,剛才他甚至還和站在未央旁邊的自己打招呼啊,從前他可都是眼睛都不瞥一下的啊……明明是從來不認識,現在他卻因為李未央和自己是朋友而表現得特別溫和……孫沿君有種jīng神錯亂的感覺。

    李未央看了拓跋玉一眼,道:「我在聽。」

    拓跋玉看了一眼她的目光流連的所在,從她的眼神望過去,那是正在進行推占的大殿。他知道,尹天照,每天都會用他的天盤,利用卜卦、星相,甚至用各種匪夷所思的方法在那裡占卜。

    現在天已經黑了,從內宮門這裡只能看到大殿的燈火在隱約閃爍。李未央卻分明看到,大殿以一種與眾不同的光彩從黑暗中孤立了出來,裡面似乎有一種看不見的力量正在糾纏鬥爭,今夜,註定是一個驚心動魄的夜晚……

    110妖星現世

    殿內地上鋪著厚厚的嵌金絲的地毯,樑上掛滿了jīng巧的彩繪宮燈,結著絢爛的綢子,大殿四周有八對高高的銅柱子,柱旁皆擺設一人高的雕花盤絲銀燭台,上面早早點起了蠟燭,燭中摻著香料,整個大殿中瀰漫著一種溫暖和煦的醉人氣息。大殿的正中心設著皇帝的龍椅,皇帝的身邊坐著皇后,下首是武賢妃、張德妃、梅貴妃、柔妃等地位較高的妃子,再下首,則坐著頗為受寵的幾位貴嬪。大殿下方,左邊是男賓席,依次是皇子、宗室,隨後便是按照官員的品級排列,右側則是女眷,按著男賓同樣的排列方式。雖然此次皇后設的不過是尋常宴會,但各家女眷如果沒有特殊qíng況,皆得按各自的品級正式出席。所以這一次,李未央的位置竟然遠遠排在李長樂之前,這不由得讓李長樂恨地咬碎了一口銀牙,原本她以為自己有了這張臉,就可以奪回眾人對她的關注,可是那些人竟然不過注目了她一瞬,便都移開了目光,這是她始料未及的。

    事實上,若非李長樂過於美貌,誰都不會正眼瞧她一下的,因為關於她的光輝事跡,已經到處傳遍了,人人都知道她先是得罪了皇帝,後來又鬧得五皇子因為她而受到皇帝斥責,聽說在她母親的喪禮上居然還身著華服……娶妻娶賢,宜室宜家,可這樣的女人誰敢娶回去?正妻又不是花瓶,隨隨便便放著就可以,那是要管理家宅的,一個娶不好,整整禍害九代。

    李長樂越想越是憤恨,更隱隱覺得自己身上散發出的腐爛氣味壓過香粉透了出來,不由得心中生出了一絲恐懼。,生怕被人發現。

    李未央則是連看都沒有看李長樂一眼,因為她的位置距離九公主很近,所以被九公主拉著問長問短。

    時隔這麼久,拓跋真不由自主將目光落在李未央的身上,雖然她給他的僅僅是一個側面----她額上的藍色寶石,顯得素淨而清新,遠遠看去,她的半張面孔在微光下閃出淡淡的光彩,寶石和烏黑的雲鬢配在一起,就像是迷離chūn夜中那讓人遙想的月亮。她膚色本白,根本不需要搽粉,今日略搽了一些,顯得膚色更為白淨。上面還淺淺地抹了一層胭脂,稱上雪白的膚色,就像早晨初升的雲霞,嬌嫩美艷,讓人懷疑它一chuī就會破,身上穿著的是一等緞子做成的大袖衣和束腰的長裙,乍一看去是紫色,實際上卻是一層薄薄的紫紗輕輕籠罩在衣裙外面,勾勒出了一幅美好的曲線。他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竟然捨不得眨一下眼睛。她比以前更美麗了,從前她不過十三歲而已,身段和臉蛋都未長成,一晃兩年多過去,她已經變成了一個少女,昔日嬌嫩的花蕾已經怒放開來,許是因為他日日被野心和壓迫著的緣故,她這般美麗的容顏,在他的眼睛裡也更加令人迷醉。拓跋真注意地看著,心中想到的是,要毀掉這樣一個漂亮的少女,真是太可惜了。

    就在這時候,李未央察覺到了他的目光,幽深的眸子投向了他----在這一瞬間拓跋真甚至出現了幻覺,覺得眼前這說得上是個上佳美人的臉上,蒙上了一曾模糊的雲霧。但很快這份雲霧便飄散開來,李未央有了表qíng,卻是他看不懂的表qíng。她纖長的娥眉微微蹙起,眼中是冷冷的厭惡和輕視,最後這些感qíng忽然間都融化了,凝成一份嘲諷。拓跋真感到自己的腦中忽然空白一片,連心跳都似乎消失了,隨後便是無比的惱怒。

    就在這時候,一個笑盈盈的美人走到了皇帝的身邊,皇帝竟然破格在旁邊加了一個座位,甚至比皇后都還要靠近龍椅,眾人不由得好奇地向這個美人望去。這不看猶可,一看人群中便爆發出一陣嘖嘖的讚嘆,簡直像冷水潑進了油鍋。

    「這就是蓮妃吧!」

    「聽說她是上天派下來輔佐陛下的呢!」

    「的確啊,這也是天佑我大曆啊!」

    眾人睜眼說著瞎話,雖然誰都知道所謂的天人之說純屬胡扯,但只要皇帝相信,他們就得相信,而現在皇帝對冷悠蓮可不是一般的寵愛,所以現在大家都異口同聲,相信她是老天爺派來服侍陛下的。李未央聽著眾人的讚嘆,不由覺得可笑,所謂的天仙化人,不過是一場戲罷了,如戲的人是皇帝,而看戲的觀眾們現在也都很捧場。李未央這樣想著,目光不由落在了冷悠蓮的身上,說起來,她之前只是聽敏德提起,並沒有真正和蓮妃見過面。仔細一看,這位妃子果真美得不同凡響,端莊秀麗,國色天香,往那一站宛如芍藥籠煙,花樹堆雪,將原本今天所有盛裝打扮的宮妃都顯得毫無光彩,甚至讓滿殿的燈火都黯淡下去。說真的,這還是李未央第一次見到,能夠在容貌上和李長樂一決高下的女子。

    李未央之所以能用一種平常心看著蓮妃,是因為她自己並不是靠容貌吃飯的,所以對於別的女人比自己美麗這種事qíng不是特別在意,而另外一邊的李長樂卻已經連平常心都保持不了了。她偷偷地用目光剝著蓮妃的臉,一寸一寸,一毫一毫,審視著,分析著,仔仔細細地和她相比,越比越是心驚。這位皇帝的寵妃果真是舉世罕見的美人兒。不僅任何一個細節都不輸於她,氣質更是高貴得宛如夜空中的皎月,李長樂不由握緊了拳頭,她唯一憑藉的就是美貌,如果連美貌都輸給了別人,她還有什麼好依仗的!

    「妹妹的首飾倒是別致,衣服樣式也新鮮,我看不是我朝工匠所制吧?」武賢妃看著蓮妃,一臉親切地問道。

    蓮妃的身上帶著一條海霞般泛著幽幽紅的寶石項鍊和同色的耳環,顯然極是昂貴,蓮妃容貌出眾、膚色如玉,更兼體形婀娜、纖纖如月,這樣一對燦爛的紅色寶石果然與她最是相襯,細膩肌膚上映出淡淡紅色,仿佛那纖細的脖子是透明的一般。

    「姐姐不知道嗎?這首飾可是外國使節送來的禮物呢!從去年以來,陛下寶貝的很,一直在倉庫里放著,我幾次三番討要,都不曾捨得給呢!」生下九公主和八皇子的柔妃微笑著,似真還假嗔道。

    那一串紅似瑪瑙、光澤動人的寶石眩人耳目,尤其鏈子中間垂著顆碩大的紅寶石極為耀目,張德妃看著,便淡淡笑了一聲,道:「柔妃妹妹,你怎麼能和蓮妃相比,她可是陛下的心尖兒呢!」

    皇后居高臨下地看著所有妃子:「蓮妃這麼光彩照人,連我都要移不開眼了。還記得各位進宮的時候,個個都是花骨朵兒似的,一轉眼就這麼多年了,如今再看到年輕美貌的蓮妃,真真實在是不得不服氣,不得不感嘆,這時光還真是轉瞬即逝啊。」

    皇后就是皇后,幾句話一說,便讓武賢妃、張德妃和柔妃同時都變了臉色,皇后這是提醒她們,她們已經老了,早已不復寵愛,也是提醒蓮妃,再美麗的容貌也沒有驕傲的資本,這宮裡女人最害怕的是歲月,只有皇后的地位永遠不變,其他人,什麼也不是。

    蓮妃微微笑著,面色半點不變,仿佛根本沒聽見在座眾人的冷嘲熱諷。她的目光,卻是往台階下望去,最後落在了蔣家人的身上,目中神qíng微微波動,又很快轉開,仿佛從未發生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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