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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0:30:26 作者: 秦簡
「五殿下三日前就來過了,太子殿下也派人送了東西。」李蕭然慢慢道。
拓跋真微笑起來,笑容中似乎有一種嘲諷,拓跋睿跑得這麼勤快,恐怕是衝著那位大小姐來的。
兩人剛剛說了幾句話,外面有人稟報導:「老爺,惠國公派人送唁禮來了。」
李蕭然點頭,隨後起身道:「三殿下,外面事多,我少不得去前面照應一二,這裡清靜,還請三殿下稍坐,我去去就來。」
拓跋真親眼看到了前面的忙碌,自然點頭,待李蕭然出門,他便也坐著喝茶,不多會兒gān脆起身在側廳里四處看看。窗台前的矮几上供著一盆海棠花,碧玉為盆,足以顯示其珍貴,拓跋真走近幾步,隨意地捧起一支花朵賞玩。
這是一盆珍貴的垂絲海棠,柔蔓迎風,垂英鳧鳧,如秀髮遮面的淑女,脈脈深qíng,閃爍著紫色的花萼如紫袍,柔軟下垂的紅色花朵如喝了酒的少婦,玉肌泛紅,嬌弱乏力,其姿色、妖態更勝桃、李。普通海棠花是聞不到香氣的,只有經過jīng心培育的稀有海棠,才會散發出淡淡的香味,沁人心脾。縱然在宮中,也少見這樣珍稀的海棠。就在這時候,拓跋真突然想到了什麼,面色微微冷下來。
如今宮中的皇子們個個都很出色,可哪一個的風頭也壓不過聰明絕頂、清冷俊美的七皇子,再加上他還有個極為受到皇帝尊重的母妃,於是人人討好他奉承他欽慕他。從前拓跋真並不在意這些,因為這些東西很快都會被他奪過來的,可是李未央呢,莫非她也被拓跋玉的外表迷惑了嗎?拓跋真不信,李未央這個人,表面上很恭順,對待他們這些皇孫貴胄卻既不冷淡也不熱絡,始終保持著適度的距離。旁人也許被她溫和友善的表象所迷惑,看不出究竟來,敏感的拓跋真卻很清楚她那份從心底里發出的疏離,於是更認定自己料想的不錯。那麼,李未央究竟為何要對拓跋玉另眼看待,原因可想而知……這讓他覺得憤怒。
人xing也確實往往如此,輕易得到的,棄如敝履,不曉得珍惜,求而不得的,抓心撓肝、千方百計追尋,他無論如何都不能忍受在李未央的眼中,自己比不上拓跋玉這樣的事實,不由自主握緊了拳頭,片片花瓣墜落在地。拓跋真冷笑了一聲,李未央,走著瞧吧,我想要得到的東西,寧願毀滅也不會給別人!
就在這時候,一隻柔荑撫上了他的肩膀。拓跋真一頓,隨後猛地回過頭來,映入眼帘的qíng景讓他不禁渾身繃緊。
一個面容絕色的美人兒站在他面前,她的前襟鬆了,露出半截白生生的脖子,叫人想入非非。秋水一樣的眼波充滿魅惑,嘴角微微上彎,整個人卻像是迷迷濛蒙的,仿佛神智有三分的混亂,她抓住他的手臂,一滴晶瑩透亮的汗珠順著玉色肌膚緩緩滾落下來,跌進層層疊疊的衣襟里。拓跋真看著那汗珠滑落不知名的所在,心就像被人懸在半空中,dàng悠悠半天沒有著落。
若說是平日裡,拓跋真絕不會被輕易迷惑,可是不知為什麼,那盆海棠花竟然突然散發出一種濃郁的香氣,令他的眼前幾乎出現幻覺,不知不覺將面前的美人看作了某個讓他咬牙啟齒的人,他對那人怨恨已深,可正是因為如此也就更加的難以忘懷,只覺得眼前的女子和心中那一個化為同一個,一時心裡層層疊疊,猶如陷身驚濤駭làng之中,起伏不定。
守候在外面的暗衛瞧見,互相對視一眼,卻都沒敢行動。雖然主子所為出格了,可是面對傾國傾城的美人,有誰能不動心呢,更何況拓跋真神色如常,並無什麼異樣,所以他們一時按捺,沒有敢隨便出手壞了主人好事。
拓跋真一把拉過眼前女子,伸出手指顫抖著去輕觸他渴望已久的嘴唇,不知不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手掌滑入女子衣物之中,只覺觸手微溫,有種玉器似的柔潤,十分適意。女子俏臉酡紅,媚眼如絲,咬唇細喘著,分明也是qíng不自禁的樣子。
拓跋真的身體雖在叫喊,但理智尚存。他知道自己被人算計了,只用力搖了搖頭,努力使自己清醒些,啞聲問懷裡的女人:「你究竟是誰?」
「殿下----」女子的聲音如qíng人的嬌啼,帶了喘息,尾音顫動,無盡誘惑。
這一道聲音,令拓跋真猛地一震,他用力咬下舌尖,痛感令他的神智有片刻的清醒,可是很快他便發覺自己四肢軟弱無力,而面前的女子已經將身體貼了上來。
「殿下……我好難受,救救我……」女子口鼻中呼出的炙熱氣體毫不避忌地噴在他臉上,忘qíng喚著他,「救……救救我……」
此刻,海棠花的香氣若隱若現,越發動人心魄,迷亂了拓跋真的神智。「未央----」他輕聲地叫著,心中只恨不得將眼前女子狠狠蹂躪一番以泄心頭之恨,這樣一想,手中力氣便多了幾分,幾乎將女子的身體掐出一道道血痕來,女子悶哼了一聲,眼帘顫動,臉上泛出朦朧的粉色。拓跋真長吸了一口氣,猛地撲過去牢牢抱實她,女子仿若全身沒了骨頭,靠在他懷裡,輕軟如棉花,香濃至極。兩人的皮ròu緊緊貼合,唇舌不斷糾纏,再不肯放鬆。
拓跋真手撫上她的臉,赤紅著眼睛說:「我真的喜歡你,看重你!日後但凡我有的都可以與你共享,我會讓你擁有一切的!」他一面胡言亂語,一面手忙腳亂地剝對方衣服,跟瘋了似的在她身上啃咬,拼命想在那上面留下自己的痕跡,一雙手更是一路滑下。
「我……我是……長樂……長樂……」女子的聲音突然拔高,像是一道霹靂閃電動搖了拓跋真的心智,他渾身一震,就聽見門「嘎吱」響了一下。
李蕭然道:「三殿下,讓您久等了。」
一股奇怪的呻吟撲面而來。
李蕭然完全頓在原地,呆怔怔地看著,腦子裡一片空白。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究竟看到了什麼!只見那邊的美人榻上,一條女子的手臂環過拓跋真的脖頸,兩人的姿勢極為親密,顯然正要做不軌之事……
「大膽的孽障!」李蕭然的怒火幾乎沖天而上,他一眼就認出,那美麗的側臉正是他一直引以為榮的嫡長女!李長樂,竟然衣衫不整地躺在拓跋真的懷裡!
他迅速地衝過去,一把拉開兩人,面色變得鐵青:「你這個賤人!看你做的好事!」
李長樂緩緩地回過頭看著他,目光呆滯空dòng,像是看著他,又不像是在看他,完全沒有焦距,她衣衫半褪,肌膚上到處都是糜爛不堪的印記。而一旁的拓跋真發冠散亂,滿面紅cháo,兩隻手還停留在她的私密處。兩人這樣的qíng景究竟在做什麼勾當,不問可知。
李蕭然猛地驚醒過來,連忙回頭想要讓人關上房門,可就在這時候,卻聽見李未央笑著道:「五殿下請。」
拓跋睿一隻腳踏進了花廳,隨後,他也看到了裡面的場景,一時之間整個人如同被雷劈了,完完全全失去了所有的反應。
李未央隨後進來,看到這一幕,露出頗為吃驚的神qíng,道:「這是怎麼了?!」
「關上門!」李蕭然勃然大怒道,跟在後面的侍從看不清裡頭的qíng形,只趕緊匆忙關上了門。
屋子裡一時之間,一片的死寂。
李未央心中冷笑,面上卻露出無限驚訝之色道:「大姐!你這麼gān什麼!明明已經許嫁了五殿下,你怎能和三殿下做出這樣不尊禮法,有違常理的事qíng!要是讓外人知道了,可怎麼得了?!」
李長樂像是一下子從迷霧之中清醒過來,低頭一看自己竟然是不著寸縷的,她驚慌失措地站起來,隨後又趕緊將衣服披上,脫口道:「父親!父親!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了----」隨後,她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猛地看向李未央,「是你!又是你這個小賤人!是你陷害我!」
李未央冷淡地望著她,道:「什麼陷害,大姐,我可是剛剛才進來,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李蕭然的臉色已經完全變得鐵青而猙獰,若是可能,他已經衝上去把那個傷風敗俗的賤人當場撕碎了:「長樂,你自己gān的好事卻要怪在你妹妹身上,還不閉嘴!」
李長樂面色惶急,大聲道:「父親!是李未央陷害我,她故意引我來這裡,對我下了藥!是,一定是她對我下了藥啊!」
李蕭然一下子回頭看向李未央。李未央面色卻是無比的驚訝和無辜:「父親,我真的不知道大姐在說什麼,今天從早到晚,我都在接待客人,剛剛若非在半路上碰到五皇子,他說怕大姐傷勢沒有痊癒特地來看望,結果又聽下人回稟說三殿下到了這裡,我才帶著他來花廳拜見----」
李蕭然當然不相信李未央能夠做什麼,這種事qíng絕非刻意安排就能安排得了的!
李長樂歇斯底里地道:「分明是你故意將人引過來!」
李未央嘆了口氣,道:「大姐,我以為你已經悔過了,沒想到你居然還說得出這種話來,若是我舍下的陷阱,我又是怎麼讓你自動自發走到三皇子面前來的呢?難道是我綁著你拖著你來的嗎?外面這麼多的丫頭媽媽們,不妨問問他們,看究竟是我qiáng迫大姐來這裡,還是大姐自己走過來的?!」
李長樂頭髮散亂,面色cháo紅,說話的聲音都是在顫抖,卻無比的憤恨:「小賤人!你是故意的----」自己讓檀香去監視李未央,剛才檀香來回報說李未央突然神神秘秘地去了西苑的小花廳,似乎要去見什麼人,所以她毫不猶豫地就跑過來想要捉住李未央的把柄,可是走到門口卻不知道為什麼,聞到了一種奇怪的香氣,整個人就隨之失控了……
拓跋真卻很快從迷亂中鎮定下來,等他看到李未央的時候,眼睛裡很快地閃過一絲什麼,隨後他低下頭,收拾了一下衣衫,再將自己的髮髻解下後重新束好。他一番整理,順便也理好了心思,撣撣下擺坐下,這才開口說道:「如今正是李夫人的喪禮,便是我真的和大小姐有染,也不會選擇在這種時候,所以必定是有人從中設計,李丞相,請你派人徹查這個房間。」
李蕭然看了一眼旁邊面色極為難看的拓跋睿,意識到了什麼,隨後道:「既然如此,就要調查個清清楚楚!」隨後他看著李長樂:「還不快收拾好!」
李長樂仿佛從這句話里聽出了一線希望,對,只要查到屋子裡有催qíng香之類的東西,就可以證明她是被人陷害的了!聽到李蕭然的話,她飛快地低下頭整理自己的衣物,然後抬頭,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父親,五殿下,你們一定要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