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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0:30:26 作者: 秦簡
    李未央看她的表qíng就知道她在想什麼,笑道:「以後就多勞煩崔媽媽照料母親了,只是,你也該知道,老夫人派你來是做什麼的,不要擅作主張才好。」

    崔媽媽吃了一驚,趕緊道:「奴婢不敢,奴婢一定盯緊了。」

    按照李未央的想法,斬糙不除根chūn風chuī又生,她是想要動手殺了大夫人的,可是老夫人和李蕭然另外派了人守著這裡,分明還下不了這個決心,如果貿然動手,一來會失去他們的歡心,二來,一定會驚動蔣家。真的鬧個魚死網破,可不是她想要的結果。可這並不代表李未央沒有別的辦法,不用她動手的法子多得是!她心裡想著,臉上卻笑得很甜美:「崔媽媽明白就好。」

    崔媽媽心中越發忐忑,賠笑道:「送縣主。」

    太子府書房

    太子與拓跋真商量完政務,拍拍他的肩膀:「三弟,你也該娶正妃了。」

    拓跋真微微一笑:「我如今忙於正事,哪兒有心qíng想這些呢?」

    太子搖頭道:「母后說,周太傅曾經向她提起,希望能夠將他的小女兒許配於你,那姑娘的名兒想必你也聽過,她漂亮聰明,溫柔賢惠,是京都有名的才女,正好與你匹配……」

    拓跋真當然知道這位擅長書法的周小姐,曾經這位也是他考慮過的正妃人選,然而如今他卻漫不經意道:「這些事,以後再說吧。」

    太子搖頭道:「三弟,你可別跟五弟一樣迷戀上那個李長樂,這兩天五弟向父皇提起要娶李長樂為正妃,結果父皇勃然大怒,破天荒地把他罵了一頓,那姑娘漂亮是漂亮,可是不得人心,尤其是父皇和太后都不喜歡她,你若是娶了她,還能有什麼好結果?女人麼,其實都一樣,不過就是皮相好看點,宜室宜家才最重要。」

    太子還沒有見過李長樂,只是從眾人口中得知她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兒,但是在他看來,如果為了一個女人引起皇帝的不滿,那就太愚蠢了。

    「大哥多慮了。」拓跋真曾經考慮過迎娶李長樂,可是自從她被父皇厭惡之後,他便絕了這個心思。

    「你別瞞著我了,你最近搜集了很多的書籍、古玩、琴譜,定然是拿來討好女子的,可是能讓你看上眼的,恐怕就只有那個美人了,不過,三弟,有句話我必須提醒你,若是父皇對李長樂沒有好惡,那我一定會支持你娶她,因為她外公是蔣國公,父親又是李丞相,這對我們幫助很大,但是父皇現在很反感她,那你就要想清楚了,再有,女子不過是錦上添花的,對她們絕對不能太寵愛,否則就會給你帶來禍患……」

    那些東西……的確是他搜集來的,可是他搜集來之後卻沒有送出去,拓跋真沉默了一下,沒有做聲。

    太子很是擔憂:「三弟,你真迷上她了?這可不行。」

    「大哥放心,我不是糊塗的人。」

    太子還是不放心:「不行,我一定要早點替你尋覓一個佳婦……」

    「這件事qíng……請大哥讓我自己處理吧,既然是娶妻,當然要娶一個琴瑟和諧的,對我們大業有襄助的,您說對不對?」拓跋真笑道。

    太子嘆了口氣道:「三弟……」

    拓跋真見他還待再勸,笑道:「大哥,追求女子也是一種樂趣,我一直忙於政務,總要找一點消遣,你就當這是我的消遣好了,我不會因此耽誤大事的,你放心好了……」

    「你看中的人當真不是李長樂?」太子不由奇怪。

    「不是。」拓跋真詫異於自己說的如此斬釘截鐵,原先他是真的預備娶李長樂的,而且他也被李長樂的美貌打動過,然而現在不知為什麼,這個念頭已經被他丟諸腦後去了。

    「不是就好。」太子鬆了一口氣,隨後感到好奇,「看你這樣費神,這女子莫非很難到手麼?」

    拓跋真笑了笑,道:「只是比較倔qiáng罷了。」恐怕不只是倔qiáng,還有和自己如出一轍的狠毒。

    「三弟,女人的樂趣在於溫柔體貼,若xing子太qiáng,可就難辦了。」

    「大哥就當我喜歡馴服吧,馴服一個女人如同馴服一匹烈馬,這其中固然有危險,但是更有樂趣不是嗎?再者說,我不信這世上有馴服不了的女人!」拓跋真的目光閃爍了一下,隨後微笑道。

    自從那天李未央說了讓他離她遠一點的話,他反而更加在意她,在他看來輸給誰都無所謂,但是輸給拓跋玉,這絕對不可以!那人從小到大處處和自己勢均力敵,哪怕看女人的眼光都這樣相近,他得不到李未央的話,拓跋玉也別想得到!

    拓跋真暗暗下定了決心。

    第二天下午,李未央從荷香院裡出來,剛到花園,便看到拓跋真遠遠走過來。

    這個時候,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李未央想了想,突然明白過來,如今拓跋真手上連續折損了幾名大將,他自然要想法子填補上這個空缺,來找李蕭然,恐怕是別有目的。

    現在想迴避已經來不及,李未央淡淡行禮,隨後便目不斜視地從他身旁走過。

    「縣主好久不見,身體還安康嗎?」拓跋真突然開口。

    「謝三殿下關心,我很好。」

    拓跋真笑了笑,「哦,你自然是不會不好的,只是我已經有半個月沒有見著你大哥了,他去了哪裡呢?」

    李未央面色平常:「大哥素來喜歡jiāo游,恐怕是出去尋訪什麼仙山古蹟去了。怎麼,他沒有告訴過你嗎?」

    拓跋真輕輕一笑,「這個我還真是不知道。」

    李未央不想與他多談,與他在一起的每一刻都讓她覺得噁心。她冷冷地說:「我不耽誤皇上殿下了,先行告退。」

    拓跋真突然走了幾步,攔在她的面前。

    李未央面上似笑非笑,她都已經說過讓他滾遠點了,怎麼還不死心!她揚眉道:「不知三殿下有什麼指教?」

    拓跋真稍稍別轉臉對身邊人說:「你們先下去。」

    「是,殿下。」原本跟在他身後的人都退了下去,在場的只剩下李未央帶來的趙月和白芷。

    趙月警惕地站在李未央身後不遠處,她並不是大曆人,對拓跋真也沒有多少敬重之心,若是李未央下令,即便讓她立刻拔劍相向也沒有什麼為難的。

    只是,李未央卻沒有開口這麼做,眾目睽睽之下對拓跋真動手這種事,還是少做為妙。

    拓跋真慢慢地踱到她的面前,他的眉目五官在金色的陽光下顯得更加的深邃和英俊,若是尋常人看到,很容易就會被他迷惑。

    李未央卻沒有半點動容,冷冷望著他:「三殿下還有什麼事嗎?」

    「不光你大哥出遊了,似乎最近也沒聽到大小姐在誰家的宴會上出現。」拓跋真微笑道。

    看來他還真是時時刻刻關注著李家的動靜,李未央微笑:「母親生病了,大姐就去庵堂為她祈福,怎麼三殿下不知道嗎?」

    「哦,既然母親生病,兒子又怎麼會遠遊呢?」

    「這也沒什麼奇怪的,母親生病是最近的事qíng,父親已經寫了信給大哥,卻不知道他因為什麼事qíng耽擱了,沒能立刻趕回來。」李未央有條不紊地說著,故意模糊了這幾件事qíng的因果關係。

    聽起來或許很合理,可是從李未央的嘴巴裡面說出來,拓跋真就覺得十分的奇怪。因為他能夠感覺到李未央隱藏的恨意,那麼她說的話一定連一半兒的可信度都不到,可是他又實在不能想像李家究竟出了什麼事qíng,當然若是他龐大的信息網絡還在的話,他是可以知道真相的,偏偏他的渠道出了點問題……他皺眉,「大夫人不理事,大小姐去了庵堂,而大少爺又失蹤了,你不覺得,這很奇怪嗎?」

    李未央笑了:「奇怪不奇怪,三殿下大可以去問問我父親,相信他會給你一個合理的解釋。」

    李家上上下下的解釋都是一樣的,大夫人生病了,李長樂去祈福,李敏峰出遊了,家中的奴婢們也都被下了禁口令,能說的不敢說,想說的不知qíng,現在外面人也只能相信這樣的說辭,畢竟魏國夫人也是親自來探望過大夫人的,發現她除了疑神疑鬼的之外並沒有被軟禁……連魏國夫人都說她姐姐病了,別人還能不信嗎?

    「三殿下還有什麼好說的?沒有的話我該走了。」李未央提醒他。

    「縣主怎麼這麼急著走?」

    「殿下好像忘記了,我在酒樓里說過的話,現在還算數的。」

    拓跋真面色一沉,哈哈冷笑了兩聲:「原來你還記著那件事,可你當我是一條狗麼,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你還沒資格命令我。」

    「三殿下,你雖然是皇子,可也沒有為所yù為的權力。」李未央直直地站在那裡,然後抬起頭,對上他那雙閃著光芒的眸子,目光十分冷厲,「你到底想做什麼,殿下可以對弱女子有這種無禮行為嗎?你就不怕被人看見,招別人口誅筆伐?」

    李未央的眼睛非常的漂亮,眸子很黑很深,像是一個清幽的古井,能將人吸進去。拓跋真發現,自己的目光很難從她的臉上移開。雖然她沒有李長樂那樣奪目的美貌,卻仿佛一股沁人心脾的泉水,更為幽靜神秘。

    「口誅筆伐?」拓跋真笑了一聲,道,「若說我向你父親提親呢,他會不會同意將你嫁給我?」

    李未央不由笑了:「拓跋真,你是不是犯賤?」

    拓跋真眼神變得很冷:「李未央,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不可能容忍你一再對我無禮。」

    李未央搖頭,像是不敢置信一樣:「我可是連一句好聽的話都沒有對你說過,除非你喜歡別人這樣羞rǔ你,不然你為什麼要向我父親提親,這只能說明你病入膏肓了!」

    「李未央,你果然比那些名門閨秀有意思的……」拓跋真眼也不眨地看著她,薄薄嘴唇浮上一絲笑,「yīn險、毒辣、伶俐、狡猾,跟我還真是很匹配,你自己不覺得嗎?我們也許是最相配的一對。」

    他以為他是天上的神嗎,可以肆意cao縱別人的人生,李未央恨不得將他一口的牙齒全都拔下來,從前他是怎麼對待一心愛慕他的自己的,現在見自己和別的小姐不同,竟然敢來糾纏!

    「是,我的確配得上你,可是你沒有想過,你配不上我!」李未央一字一句地說完,冷笑道,「既然你記不住我上次在酒樓說的話,那我就再說一次,你,拓跋真,配不上我!所以,滾遠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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