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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0:26:17 作者: 麋鹿啾啾
    

    在察哈的詫異中,陳公聲音輕緩,然而每一個字,卻猶如雷聲一般的令人震驚。

    「王上弒殺少帝,從他手中奪下江山。然,名不正則言不順。這是其一之蠢。」

    「奪下江山後,沒有趁機振興,反而任憑手下人燒殺搶掠,讓百姓於水火之中,這是其二之蠢。」

    「偏信北狄舊部,卻忽略了朝中舊臣。一些酒囊飯袋成為新貴,有如同讓黃口小兒手握玄鐵利劍之危險。不會善用人才,這是其三之蠢。」

    察哈素來自負,怎能忍受他一條條的數落自己的過錯?霎時間,面如豬血,怒道:「陳夏!你好無理!」

    陳公卻猶如沒聽到一般,繼續道:「中了離間之計,殺了赫連小將的妻子。這是蠢中之蠢!」

    「夠了!」察哈面沉如水,陰森森的盯著他:「倘若你再多說一句,朕便要了你的腦袋!」

    陳公道:「如此蠢笨之人,只做一個王公,便是上天的恩惠。卻偏偏想要成為一國之君?幸而老天有眼,還有李涇之將軍之類良才。你道我為何不走?便是要拖住你,哪怕用我的性命,來換取天下人的安寧,便也值得了。」

    說吧,他好像徹底的放下了心底的重擔,扭身望著外面,露出欣慰的笑容:「只要想到你這種蠢材今日之後,再也不會再這世上為非作歹,便是值了。」

    「此日之前,我也要先要了你的性命!」

    察哈怒極,順手從牆壁上抽出利劍,奮力對著陳公胸口猛烈一刺,頓時,血花四濺。

    陳公微笑著轉過頭,雖然臉上極盡痛苦,眼中卻亮的嚇人。

    「來不及了。」他口含鮮血,慢慢溢出:「來之前,我已經確認,城門已開。察哈,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那也要看到你先死!」

    話音剛落,察哈便對準他的肩膀使勁一踹,抽出了利劍。

    隨著利劍抽出,他的胸口對著天空噴出一道血虹,而後,身子一軟,緩緩的倒在了地上。

    察哈又恨又氣,可門外竟然真的傳來了動靜。他連衣裳也來不及穿,提著寶劍便走了出去。

    「來人,來人!」

    空蕩蕩的廣場上,只有他憤怒的聲音淒涼的迴蕩:「人呢?人都死哪裡去了?」

    回到他的,是自己的回聲,還有整齊劃一的腳步聲,步步逼近。

    「不,不!」察哈終於知道怕了,他發狠一般的吼道:「不管是誰,只要能救朕,朕就封他為王,朕給江山,給他一半江山,朕允他與朕共享江山。不,不,只要能救朕的命,朕傳位,傳位於他……有沒有人能來救我,救我!」

    西南角,冒出了火光,火勢漸漸變大,印紅了半天天空。

    「救我,救我。」

    察哈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雙手緊緊的攥住了頭髮,痛苦又難過。

    不知不覺,一雙腳卻離得越來越近,終於,在到他跟前的時候,停留了下來。

    察哈茫然的抬起頭,在瞧見赫連那張熟悉的面孔時,欣喜若狂,快速的站起來攥住他的手,激動道:「赫連,只要你願意救朕,這江山,江山我願分你一半。女人,全天下的女人,隨意你挑選,後宮裡的,只要你想要,都可以拿去。還有朕的女人,朕的皇后,只要你想要,都給你!」

    赫連的目中流過一絲嫌惡,他聲音如冰:「知道我和你最大的區別在何處嗎?」

    「我是人,而你,卻連畜生都不如!」

    「你這樣的人活著,簡直是對這個世界的侮辱。今日,便讓我了解了你吧。」

    察哈一臉驚恐,發現赫連是認真的後,慌忙便要去撿地上的利劍,卻被肚子上的肥肉給卡的頓了一下。

    也就是這瞬間,只聽到利器刺穿身體的聲音。他緩緩低頭,瞧見從自己的胸前,露出了一個寒冷而尖銳的東西,那劍端,還滴著殷殷血滴。

    第622章 為王為後

    自三個月前,李瑾回家後,與李涇之父子兩人便離去不歸。走時只留下一句話,讓她等著平安歸來的消息。

    魏三娘的心裡有些慌張,近日來做什麼都覺得少點什麼似的。這不,一道早準備去鎮上割兩斤肉回來給孩子們燜點豆瓣肉,突然見有人一擁而上,將一個不知什麼人給壓在身下,奮力的暴打。

    「哎,哎!」

    魏三娘拽住其中一個婦人問道:「這人是誰,好端端的為何要打他?」

    那婦人膀大腰圓,義憤填膺:「你有所不知,此人乃是大同總兵,過去幾年,沒少欺負我們南朝人。如今察哈那老賊被滅,新帝入宮。再也沒人給這群忘八端的撐腰了。今日便是我們便要將過去他們強加在我們身上的,一一都還回去。」

    說吧,擼起袖子,爽朗大聲喝道:「等著老娘!」

    魏三娘聽的膽戰心驚,有心想要再問,可那婦人卻擠入人群找不到了。

    這會兒也顧不得肉了,她索性顛著小腳,正巧瞧見有人趕著牛車要去鎮裡,使了五個大子,便上車跟著一起進了城。

    馬車晃晃悠悠,盪的她原本就焦躁不安的心更加忐忑。好容易熬到城門口,她道了聲謝連忙下車,向城內走去。

    城門城門的旗子東倒西歪,散了一地。守城的士兵也不知道去那兒了,索性人們魚貫而入,並沒有什麼因為這異常而引起的躁動不安。

    進了城之後魏三娘才發現,多多少少,還是受了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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