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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0:26:17 作者: 麋鹿啾啾
    

    賈書生哪裡見過這種陣仗,立馬就慌了,解釋道:「老爺,我是讀書人,哪裡會偷竊。這是友人托我來典當的東西,這帳房說自己拿不定主意,要請東家來掌眼。誰成想,倒是把您幾位給騙來了。」

    說罷,氣憤的指著躲在後面的帳房:「你這人,若是不願買我的東西,直言便是。為何要編造謊言,我,我不當了。」

    然後,怒氣沖沖的便要去抱自己的匣子。

    「且慢!」

    那官差用肥厚的大掌壓在上面,嘿嘿一笑,露出了滿口的黃牙:「這裡頭,是什麼寶貝啊。」

    賈書生一愣,有些緊張了。

    他雖然單純,卻也明白財不外漏的道理。

    「大人,大人。」

    八字鬍悄悄的從懷裡摸出一塊兒東西,塞到了他的掌心,拍了牌,又幾個了眼。

    「哦,哈哈哈哈。」

    那官差突然樂了起來,然後,陡然變了臉:「我看你這小子,粉白粉白,一瞧就不是什麼好玩意兒。還友人的東西,明明就是偷竊。來啊,給我押回大牢!」

    賈書生一聽,頓時急了,悽慘的叫著:「冤枉啊,大人,我冤枉啊!」

    可那人哪裡肯聽,直接上來兩個膀大腰圓的衙役,將他給綁的結結實實的,隨後押了出去。

    「大人英明,大人英明!」

    「少來這套!」大黃牙冷哼一聲,睨了他一眼:「這裡頭的寶貝肯定不少,區區十兩銀子,你打發要飯的呢。」

    「大人,您這可是冤枉死我了。」八字鬍諂媚一笑:「我啊,老早就給您安排好了。不信晚上您回家瞧瞧,白花花的銀子,可都在炕上擺著呢。」

    「啊哈哈哈哈哈哈。」大黃牙一面笑一面使勁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這小子,這次怎麼捨得這麼大出血,看來,是宰了頭肥羊啊!」

    「這部也仰仗大人您嘛。」八字鬍笑的眯起了眼:「大人可千萬不能放他出來,倘若他出來……」

    「放心。」大黃牙拍胸脯保證:「這事也不是頭一回做了,我能不知道輕重?下個月,正好有買通好的死囚要問斬,直接將他換上就是。還能再賺一筆。這就叫神不知鬼不覺。」

    「高,實在是高!」八字鬍挑起了大拇哥:「跟著大人辦事,我這心裡啊,可踏實多了。」

    兩人狼狽為奸,滿打滿算的要拆分好了這隻大肥羊,原以為就跟從前一般風平浪靜。等人死之後,連個水花都濺不起來,又怎能想到,日後這小小的書生,竟然能翻身成為一國之相。

    眼下,這都不要緊。最要緊的是,那位花魁娘子,還在樓里杏眼含春,粉面桃腮,一心痴痴的盼著,她的情郎哥哥,快些歸來。

    又怎知,她一心的期盼,早已經不慎落入虎口,無法自救。而比這更可怕的是,她的命運,責在今晚,也會徹底的轉個天翻地覆。

    第586章 腹中骨肉

    花魁娘子原本還想等等她的情郎,在她的心目中,這個男人一定是有著不得已的苦衷。何況那些個寶物要想在一時之間全部變現也是個難事,所以她不斷的給自己心理安慰,順便苦苦的翹首以盼,希望他可以快些歸來。

    只是,龜奴的出現,卻打碎了她的夢。

    「秋姑娘,媽媽說了,叫你梳洗打扮打扮,今晚上啊,去張員外家做客。」

    花魁當即大驚,自從起了給自己贖身的心思,她已經許久沒有再接過客,便推脫道:「請你轉告媽媽,我很快就會拿贖身銀子來。」

    「喲,秋姑娘你還做夢吶。」那龜奴猙獰一笑:「你那情郎,早早的就捧著匣子跑出城了。我可是看的真真的,如今你也是孑然一身,還不趕緊趁著有些姿色的時候,好生的為自己考量考量,存下些銀錢。以免日後人老珠黃,可就什麼都不剩了。」

    「不可能,不可能!」花魁猶如晴天霹靂當空,花容失色,不斷的喃喃:「不可能,賈郎說了,要來接我的。」

    「自古多情女子多薄命!你看看出了樓里去給人做小的,哪一個的日子過的舒坦?依我說啊,秋姑娘還是多為自己打算,存些銀子傍身,日後老了,買個丫鬟做干閨女孝順你不是更好?得,話我也不多說了,您好勝打扮,張員外那邊可是開罪不起的,若是得罪了人,只怕咱們整個樓都要活不下去了。」

    說罷,冷笑著替她掩上了門,留下花魁一人在屋內,傷心落淚。

    哭過一場之後,她心中還是不信賈郎會拋下自己。便暗下決心再次等待,只是今晚的張員外也不可得罪,畢竟他的女兒可是朝中美人,十分得聖寵,便咬牙上妝,只等著敷衍了今晚再說。

    暮色降臨時,龜奴敲門進來,瞧見她裝扮的果真十分美艷,頓時喜笑顏開:「這就對了,不是老奴夸,這整個金陵城,秋姑娘就是一塊兒活字招牌,沒有不慕名而來的。姑娘今晚若是得了張員外的喜愛,這銀子,還愁少嗎?就連老奴,也要跟著姑娘沾光不少呢。」

    花魁心中厭煩於他,卻又因這一雙小腳,不得不事事忍他。待被他背起來下樓時,突然覺得這顛簸的胃裡翻江倒海,便用帕子捂住了口鼻。好容易等那股勁兒下去了,才道:「你身上這是什麼氣味,好生難聞。」

    「氣味?」龜奴愣了,自己抬起袖子使勁的嗅了嗅:「老奴常年在胭脂粉里,估摸跟姑娘們帶時間長了,身上除了脂粉,也沒個別的味道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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