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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0:26:17 作者: 麋鹿啾啾
東西都收拾妥當之後,沒想到李涇之回來了。
「咦?」她不禁奇怪:「怎麼今日這麼空閒,才什麼時辰就回來了?」
「沒有什麼要緊的事,想起你不是要帶她們回去嗎?一起吧。」
說罷,他便自覺的過去駕車。
孩子們了李涇之,高興的過來叫著祖父,祖父,一瞬間,嘰嘰喳喳的,聒的人耳朵都快聾了。
「坐穩了!」
話音落下,他手一抖,車輪便開始緩緩前行。
走了一會兒,他覺得有些不對勁兒,扭頭一看,原來是魏三娘托著腮望著自己。
「看什麼?」李涇之扭頭望著前方,唇角上揚:「好像跟沒見過似的。」
「是沒見過。」魏三娘來了興致:「你說好好的車夫你不用,幹嘛要自己駕馬啊。」
「你猜!」
「我可不猜不出。」魏三娘嘟囔:「京中睡不知道你這條狐狸,誰還能猜中你的心了。」
「可我這條再狡猾的狐狸,也鬥不過你這老獵人啊。」
「說誰老呢。」魏三娘摸了摸自己的臉,瞪他:「不許說我老。」
李涇之忙笑:「怎麼?都做了祖母了,還不想認老?」
雖然他說的是實話,可魏三娘就是不高興。
是啊,一轉眼,她都是是不惑之年了。
過去的種種,猶如昨天一般,歷歷在目,怎麼轉眼間,就已經這麼老了呢?
見她有些不大高興,李涇之揚高了聲音:「安安,帶著弟弟們給你祖母唱首兒歌吧。」
被點名的小朋友想了想,拍著清脆的巴掌,童聲從車廂溢出:「拉大鋸,扯大鋸,姥姥家,唱大戲。你也去,我也去,就是不讓……不讓誰去呢?」
幾個小傢伙立馬爭搶起來:「我去,我要去。」
嘰嘰喳喳,像是小鴨子似的。
「那咱們一起唱,跟著我一起唱的,就都去。」
孩子們立馬開始朗朗上口起來:「拉大鋸,扯大鋸,姥姥家,唱大戲……」
聽著身後那群小崽子們拍手唱著歌謠,魏三娘心口的淤堵逐漸開散。是啊,孫子孫女都成群了,能不老嗎?
孩子的聲音越聽好有趣,她忍俊不禁:「我看再過幾年,這馬車也該換個大點的了,不然該坐不下了。」
「嗯。言之有理。」李涇之瞧瞧的睨了她一眼,發現身側的婦人早就換了張臉,揚著嘴角,猶如春風拂面。
李涇之在心底笑。
不管她年紀有多大,在他心中,依然是當初那個怯生生的圓臉小姑娘。上一刻還流眼淚呢,下一刻因為一個果子,立馬就笑出了酒窩。
李涇之的馬車趕的好,四平八穩的,很快就到了城外的清河邊。
停好馬車後,先是把魏三娘扶了下來,而後一拉簾幕:「帶上紙鳶,下來吧。」
孩子們高興的爭先恐後的往下蹦,不過安安的一句話,就叫她們老老實實的了。
安安領著弟弟和嫣兒,拿出了一隻蝴蝶,一隻仙鶴,一隻蜈蚣的紙鳶。一人一個,後面的婢女馬上跟上去,護著她們去玩了。
魏三娘望著孩子們的背影,突然,眼前出現了一個粉色的東西。
她定睛一瞧,頓時愣住了:「這是,什麼玩意兒?」
「你問東西還是形狀?」李涇之晃了晃手中的東西:「蝴蝶型的紙鳶,我親手扎的。」
「我當然知道是蝴蝶紙鳶了,我是問你弄這個這個做什麼?」
「來這裡,自然是玩了。」李涇之將紙鳶塞到她手上,笑眯眯道:「我還記得你從前在呂梁的時候,一到春天就悄悄的在院子裡頭放紙鳶。是只粉色的蝴蝶紙鳶,後來線斷飛走了,還哭了好幾天對不對?」
魏三娘納悶:「什麼時候的事啊,我都不記得了。」
李涇之表示無所謂,他記得就行。
也是個風和日麗的下午,他不知怎的,心裡突突的,忽然想知道那個被買回來的少女在做什麼。
結果走到拱橋上時,遠遠的,他瞧見了自己院子的上空,飛著一隻蝴蝶紙鳶。
那蝴蝶飛的是那樣高,以至於他無論是走在拱橋還是小巷,都能清楚的看見。直到到了家門口的大柳樹下,那蝴蝶突然身子一歪,然後,跟著大風就吹走了。
緊跟著,就聽到了家門背後,傳來女子的抽噎聲。
過去和現在,重疊出現的時候,總是叫人不經意間就揚起了唇角,笑彎了眼。
「你就會想著法的編排我,那會兒我剛去你家,你又板著張棺材臉。我整天都怕死了,恨不得夾著尾巴做人,哪裡還敢放紙鳶。」
魏三娘嘟囔著,然而卻對這紙鳶愛不釋手,翻過來搗過去的看。
「要不,你跟著她們一起放?」
「你可拉倒吧。」魏三娘跟看智障一樣看著他:「我?去放紙鳶?你信不信,明兒就有人過來問你,你媳婦兒是不是腦子出問題了。然後滿城風雨的流言就要變成李涇之的夫人不合禮數如何如何。」
話雖如此,可魏三娘還是不舍的放下。
李涇之心裡偷笑,面上卻嚴肅的點了點頭:「言之有理,這麼看來,便還是不放了吧。」
三月的天,可只是適合在正午的暖陽下玩。可日頭偏的快,沒一會兒,魏三娘就將玩的興起的孩子們給叫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