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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丫娘也沉默了。

    「這些個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我不想說。老三的恩情，我記得。從前我們哥倆那麼好，可後來啊，我娶了你，他娶了翠枝娘，日子過著過著，就生分了。」

    「兄弟之間，啥都好說，可媳婦兒呢，還有娃娃們呢？老三做不了活，我甘願替他干，他一開始啊，也是心裡有愧。可時間長了，也就習慣了，加上翠枝娘整天罵他沒出息，說久了，他心裡也怨，只有喝幾杯燒刀子。」

    「你該早些告訴我的。」大丫娘的聲音有些不穩：「老三對你有恩，我也不是那種忘恩負義叫你難做的人。」

    「渾說啥哩。」大丫爹抹了一把她濕漉漉的臉蛋：「我這輩子娶到你這樣的女人，是我的福分。我欠老三的，你又不欠，還跟著我，吃了那麼多的苦，受了那麼多的罪。幾個娃娃，也跟著吃苦了。」

    「好在現在都苦盡甘來了。」大丫娘將臉靠在他肩膀上：「他爹，你給翠枝治吧，回去之後，你要是想每年接濟接濟他們，也不用背著我了。」

    大丫爹手一頓，嘿嘿一笑：「你都知道啊。」

    「你當我傻啊。」大丫娘白了他一眼：「不僅我知道，三丫也知道哩，孩子們都是給你留著臉，沒說破。」

    大丫爹嘆氣：「是啊，都是好娃娃。咱們算是熬過來了。可老三啊，日子苦啊。」

    「我跟你說這個，不是說要接濟老三還是啥的。想跟你說的是，不管大丫二丫她們從前，姐妹的敢情再好。現在都有了自己的家人，也有了自己的顧慮。大丫這娃娃啊，別看大，主意可不如二丫多，心啊，也不如二丫狠。我不在李家住，是也不想摻和太多，到時候弄的咱閨女難做人。」

    「他爹！」大丫娘有些生氣了：「瞧你說的，都把我二丫頭說成啥人了。」

    「是，她記仇。對翠枝從前做的事啊，心裡有怨。可大丫是她親姐，二丫這一路的，沒有她姐，能有今天？你這話說的真是過了。」

    「你不信？」大丫爹扭過頭，望著老伴兒那張滿是風霜印跡的臉：「你要是不信的話，手抖個啥？」

    大丫娘立馬藏起來手，反駁：「我這是凍的。」

    她死鴨子嘴硬，大丫爹也不再說了。

    馬車搖晃，安安靜靜，靜的讓人心裡發慌，有些快窒息的感覺。

    「那你說，」大丫娘開口了：「咱還在盛京住著不？」

    「住，當然要住！」

    男人放下了菸袋：「原本我想著，來看看丫頭們，日子過的好了，咱就回去。咱是莊稼人，一輩子離了地了，真是活不起。可現在兩個丫頭之間，明顯有了問題。咱是做爹娘的，留下來，萬一有個啥摩擦了，多少還能起點作用。」

    「行！聽你的！」說話的聲音有一些的哽咽，又有些釋然。

    「不過，叫四丫回去吧。」大丫爹又開始吧嗒吧嗒：「大丫頭和二丫頭，就夠叫我提心弔膽的了。四丫頭啊，就跟三丫一樣，找個本本分分的人，勤勤懇懇的靠自己雙手吃飯。把日子過踏實了，就比啥都強！」

    「行！」

    大丫娘含著眼淚：「我啊，也想開了，今兒瞧見咱們二丫瘦的。我是真心疼啊，人這一輩子啊，也就是轉眼的事。日子過的舒心踏實，比啥都重要。其餘那些個東西有啥用？生不帶來死不帶走的，我現在就盼著丫頭們日子都過好了，過舒坦了，就比啥都重要！」

    老兩口依偎著，身子隨著馬車慢慢搖晃，在微暗的視線嚇，看上去是那樣的渺小，又是那樣的偉大。

    第546章 難以啟齒

    不過孟卿的到來到底還是為老兩口了卻了一個遺憾。

    四周一片靜悄悄，翠枝也不言語了，眼巴巴的盯著眼前這個仙女似的人物。

    估摸是昨兒被嚇慘了，她到現在也不敢多說話，跟個啞巴似的，跟從前在很是判若兩人。

    終於，孟卿收回了手。

    「好了。」

    「怎麼樣？」翠枝娘連忙過來問：「是啥毛病啊，能不能治啊？」

    「嬸子別急。」孟卿問翠枝：「你每個月的月事，可有固定的日子？」

    翠枝望著她娘，她娘立馬道：「哪每個月啊，都是半年才來一次，一次就那麼一點。一兜草木灰都用不了。」

    孟卿瞭然於心，又問：「那你可經常會感覺到口渴，心煩氣悶。什麼都沒做，就特別容易疲勞？」

    「就是就是。」翠枝娘搶白：「脾氣現在是越來越大了，你瞧，我前兒說了一句話，這給我撓的。」

    她擼起袖子就讓孟卿看，卻被大丫娘給攔住了：「弟妹，先別說話了，讓孩子好好看病吧。」

    「嬸子，她沒病。」

    「啥？」翠枝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沒病這咋這麼久都沒懷上呢？」

    孟卿忍不住掩嘴笑了，低聲在張氏的耳邊悄聲說了幾句，便見張氏跟見了鬼似的，瞪大了眼睛。

    「所以，這件事，還是找個明白人教一教吧。」孟卿還好，張氏的臉都紅了。偏生翠枝娘還在一旁不住的問，她只有敷衍：「我一會兒再告訴嬸子。」

    「哦，不過倒是有一樣需要注意一些。」孟卿道：「你的月事一直不穩，還有這些心煩意燥，疲勞犯困，都是因為過於胖了引起的。要是想長命百歲，起碼得先把身子給練結實了，否則的話，再過幾年歲數大了，就有各種的毛病過來纏著你。那個時候，只怕是華佗在世也不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