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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忍幾日吧，忘記上回月事難受的時候了？」

    他冷不丁的這麼一說，弄得魏三娘漲紅了老臉。

    果不其然，她扭頭看，身後服飾的丫鬟都露出了一副竊笑的神色。

    「咳咳咳。」

    她艱難的將口中的湯給咽進去後，咳嗽了兩聲緩解尷尬。而後揮手：「你們都先下去吧。」

    「是。」

    丫鬟們魚貫而出後，終於，再也忍不住，一個個的笑出聲來。

    「咱們老爺可真寵夫人呢，連月事這種事都記得清清楚楚。你沒瞧夫人，臉都紅了。」

    「這算什麼？老爺今兒晌午來，聽說正好碰見紅櫻姐姐在給夫人按摩，便直接接了過來。這一按啊，就是一下午。老爺就那麼看著書，手上不停，還是按腳呢。別說整個盛京了，就是普天之下，只怕也沒我們老爺這樣疼夫人的了。」

    「去去去。」

    魏三娘身側的大丫鬟，也就是被她們喚為紅櫻的丫頭哄她們：「一個個的都是吃飽了撐得，竟然還敢在背後說起老爺和夫人了，小心我先收拾了你們。」

    那丫鬟們卻一點都不怕，笑道：「誰不知道紅櫻姐姐跟夫人一樣，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吶。好姐姐才不捨得呢，大不了，往後我們也給姐姐捏腳，好不好啊。」

    丫鬟們說說笑笑，聲音飄飄，傳進屋子裡的，就只剩下微弱的笑聲了。

    「你這倒是熱鬧。」李涇之夾了一塊兒豆腐放在她碗中：「我看瓊華院裡的人都要比你這邊的懂得規矩一些。」

    話雖如此，卻絲毫沒有怪罪責備的意思。

    可魏三娘卻臉色一變，想起白天的事，心中有些隱隱發堵。放下碗筷，淡淡道：「當然了，我這種鄉野村婦，能有今天全是沾了你的光，能管好自己不給李家抹黑就行了，還有什麼資格去管別人？」

    「你啊。」

    李涇之不由發笑：「一個外人的話，氣氣張氏便也罷了，怎麼也把你給氣著了。再說，聽聽你這話，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衝著瓊華呢。」

    魏三娘連忙解釋：「我自然不是衝著瓊華，不過是氣不過罷了，她算什麼東西，還跑來教訓我的兒媳婦……」

    說道這兒，才覺察出不對：「哎？你是怎麼知道的？」

    「這還用我刻意打聽？」

    李涇之輕笑：「你晌午的那句狠話，就跟風向標一樣，宅子裡面都傳遍了。可憐瓊華站在院子裡面要來跟你賠不是，眼圈子都紅了。若非我叫人安撫，又跟她說了實情，只怕這孩子今兒一天都得以淚洗面了。」

    「啊！」

    魏三娘一下子站起來，驚詫：「她哭什麼，哎，我又不是沖她。我這不是被那個什麼章什麼給氣的嘛。你有沒有去說清楚，不行，我還是自己過去一趟吧。」

    剛要走，卻被李涇之一手給拽住了。

    「你啊，消停會兒吧。」

    「你的為人，孩子們還能不知道嗎？可逆好好想想，早上那句話，加上方才你跟我說的。若是兒媳在，是不是又會聽到心裡去？你這脾氣，最近也真是跟炮筒子似的，一點就著啊。」

    一席話說的魏三娘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頭巴腦的坐了下來：「我都是被章韻致給氣的，你是沒見她手底下一個丫鬟都囂張成什麼樣。哎，瓊華這孩子，也怨我，也不知怎麼了，最近總是覺得控制不住似的。」

    「所以說啊。」

    李涇之將乳鴿天麻推到她跟前，耐心道：「郎中叫你少吃咸辣，便是對你這症狀有幫助。再喝一碗。」

    被人拿住了把柄，魏三娘只有耐著性子，喝著寡淡無味的湯水。

    一面吃，嘴巴一面還不閒著。

    「你說郝掌柜那樣的人物，怎麼會瞧上這麼個小丫頭片子，這也懸殊太大了吧。」

    「老套的故事。這章姑娘的爺爺曾經給郝嘯啟了兩年的蒙，後入宮做了太傅，可郝嘯與章姑娘的父親也私交甚好。這姑娘如今無依無靠，郝嘯與其說是娶她，倒不如是想要報恩。」

    魏三娘聽得是目瞪口呆：「那，那也不必娶她吧。何況這裡頭差著輩兒呢。」

    「他半生流離坎坷，我倒是願意他成個家。只是這位章姑娘的行事作風，與乃父相差甚遠。只怕難成良配啊。」

    「那你勸他沒有？」

    魏三娘一聽李涇之也不喜歡她，頓時來了精神，放下手中的調羹，坐直了身子：「我跟你說，這個章韻致真的是不行。郝掌柜若是娶了她，往後肯定沒有舒心日子了。你相信我，我瞧人准，這姑娘，一看就不是個善茬。」

    「好了，放心吧。」

    李涇之勸她：「郝嘯年紀不小了，他能對自己的選擇負責。該說的話，我都說了，若是他一意孤行，我們總不能捆著不叫他成親吧。」

    「哎！那怎麼不行……」

    見魏三娘瞪圓了眼睛還要說，李涇之連忙捧過來茶盞，遞到她跟前：「說了半天話，口該渴了吧。先吃口茶，潤潤嗓子。」

    還別說，這會兒還真是覺得嘴巴有些干。魏三娘接過來，嘗了一口，就苦著臉，掀開了蓋。

    瞧清楚裡面的東西後，她氣到：「這是什麼茶啊，不就是枸杞嗎？」

    「補齊，當屬此物最佳。」李涇之笑意盈盈：「疏肝理氣，活血化瘀。你今兒不是還怨自己不該發那麼大的無名火嗎？喝了這個，保證往後不會再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