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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

    麗妃接過帕子，擦乾淨了手指。

    「父親說的沒錯，賢妃？絲毫不懼威脅。這種人，壓根不用別人使絆子，自己就先把自己給蠢死了。等著瞧吧，不消一日，定會有好戲看了。」

    說罷，她抿嘴低笑起來。

    清除掉她為後路上最大的障礙之後，往後的路，就平平穩穩了。

    第447章 敘舊情燭燈夜話

    賢妃乘著轎輦，到了宮門口的時候，直接被攔下了。

    「皇上口諭，後宮任何人等不得出去！」

    聽著熟悉的聲音，賢妃再也坐不住，挑簾露出了真容，沉著聲音：「穆然，難道你也要跟著旁人一起欺負我嗎？」

    穆然一看，頓時渾身一震，吶吶道：「怎麼是你？」

    眷戀的目光在觸及到她鬢髮上的鳳釵時，陡然一驚，像是想起什麼似的，連忙跪下，朗聲道：「禁軍統領穆然見過賢妃娘娘！」

    「起來吧。」

    賢妃的聲音軟了許多，不過面色依然不大好看：「穆然，把城門給我開開。」

    「可是，皇上口諭……」

    「穆然！」

    她的聲音陡然又變得凌厲：「宮裡人人都欺負我不得寵，難道如今你也要踩我一頭？」

    穆然一個衝動，脫口而出：「我怎麼會……」

    而後，仔細觀察，見賢妃黑著一張臉，這才琢磨過味：「燕蘭，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也是這個熟悉的稱謂，終於，讓賢妃心中的積怨頓時一松，眼圈也跟著泛紅。

    「穆然，你什麼都別問。若是你記得我們曾經的情誼，就放我出宮。算是我欠你一回！」

    從小到大，她都是高高在上的花朵，傲然凌厲。哪裡有這般虛弱的時候？穆然心中一窒，再回頭，沉聲道：「開宮門！」

    宮門徐徐敞開，轎輦徐徐而出。直到已經走遠，穆然依舊站在原地望著，看著。

    身側的人還在勸，然而他卻充耳不聞，目光心裡，只有一個身影。

    是！他知道自己犯了大錯，那又如何？他的成長，皆是為了追隨一朵美麗的花兒。花兒飄入宮中，他便在宮門守護著她。如今，她有所求，他又怎能不幫？

    握緊了手中的佩劍，穆然扭過身子，目光橫掃下屬衛兵，朗聲道：「今日之事，若是他日聖上追責，你們如實稟告，不必為我隱瞞。只有一樣，倘若他日賢妃有難，還請諸位兄弟手下留情！」

    說罷，抱拳衝著大家，深深的行禮。

    永壽宮的燭火，明滅搖曳。

    淑妃坐在羅漢榻上，身側的小皇子已經睡熟，福哥則枕在她膝蓋上。明明雙眼已經快要黏一起了，卻還要掙扎著問故事的結尾。

    淑妃偷笑，耐心道：「最後啊，小妹把那幾隻小兔子都放了。才剛把龍子打開，小兔子就爭先恐後的跑出來，回到了母兔子身邊。」

    「太，太好了，它們回到娘親身邊，就可以安心的睡個好覺了。」

    福哥含糊不清：「我也喜歡在母妃的身邊……」

    「是啊。」淑妃伸手，輕輕的替兒子闔上眼皮，柔聲道：「小兔子回到家了，福哥也可以安心的睡個好覺了。」

    話音才落，便聽到福哥均勻的呼吸聲。低頭一看，這孩子終於熬到了極致，腦袋一歪，睡熟了。

    她低著頭，認真的看著這個孩子。

    福哥是她生的第一個孩子，大抵是因為第一次娘親，無論什麼事都小心翼翼，認真備至。投入的多，感情自然也不大一樣。

    都說兒肖母，女肖父。然而福哥生的卻跟拓跋宏一模一樣，那俊秀的眉眼，白皙的皮膚。才生下來的時候，瞧著跟個姐兒似的，也就是後來大了，慢慢的，眉宇間依稀有了些威嚴。

    「放他去床上睡吧，總是枕著，一會兒你的腿該酸了。」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淑妃瞬間驚喜，一扭頭，便瞧見那熟悉的身影站起身，放下了手中的書本，緩緩踱步而來。

    「皇上？」

    她是真的有些詫異了：「我以為，您回書房去了。」

    拓跋宏發笑：「原本是想走的，可朕跟福哥一樣，聽你的故事聽的入了迷，不知不覺，竟是這個點了。」

    淑妃不傻，聽的出來是在打趣她，撇嘴：「皇上整日在朝堂上聽那些個高雅深沉的東西，估計挺多了也頭疼。聽聽臣妾這些俗氣的鄉野故事，正好調味。」

    「是是是！」拓跋宏哈哈大笑，不料，這笑聲吵醒了沒完全睡熟的福哥。

    他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聞聲看過去，見是拓跋宏，頓時驚喜，一下子坐了起來：「父皇，您來了。」

    「父皇早就來了。」

    他笑眯眯的抱著福哥圓潤的身子：「今日太晚了，父皇抱你去睡覺。」

    「嗯！」福哥搖頭，緊張的攥著他的袖子：「父皇最近都不天天來看我了，我不放，一放手，醒來就瞧不見您了。」

    「不會！」

    拓跋宏保證道：「今晚，父皇就在這兒歇，保證福哥明天一早睜開眼就能瞧見父皇，好不好？」

    福哥有些猶豫：「此話當真？」

    拓跋宏挑眉：「一言九鼎！」

    「那好！」他果斷的伸出手，跟個人兒似的：「擊掌為盟！」

    「好小子！」

    拓跋宏伸出大掌，在他手上不輕不重的拍了一下。隨後，將福哥抱了起來，一面走一面道：「晚上早些睡，明早起來，父皇帶你去鹿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