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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0:26:17 作者: 麋鹿啾啾
    

    然而現在……

    低頭仔細的看了看,而後,面無表情的站起來,拎著肥兔子的耳朵。再也不負方才的溫柔,粗暴的到了院子,手腳麻利的收拾起來。

    他是不會承認自己想多了的,或許,小婦人真是太餓了吧。

    到了傍晚,屋外的雪果真大了起來。

    一片片如鵝毛般的雪花,安靜無聲,不知不覺的給地面鋪上一層厚厚的白。天地靜逸,只有鍋里的小火咕嘟咕嘟聲。

    魏三娘撈起燙好的酒,給他倒了一盅後,又給自己滿了一盅。

    燭光幽暗,兩人圍著灶旁,她低頭忙碌著,一會兒添點鹽巴,一會兒加點芫荽,不亦樂乎。

    李涇之在一旁靜靜的看著。

    屋裡光線很暗,然而灶火映照在她的臉上,凸顯出那彎彎的柳眉和水汪汪的眼睛,不管怎麼看,都是一副溫柔小女人的樣兒。

    可收拾起兔子來……

    想起她面不改色心不跳接過兔子的樣子,李涇之眼底的溫情淡了幾分。

    「好了,可以吃了。」

    她抬臉,展顏一笑,跟山間的狐狸似的,靈動的美。

    「我沒放蔥,你多吃兩碗。」

    到如今,她都記得自己的喜好。

    因了這句話,李涇之眼底的柔情漸漸滿起來。夾了一大塊兒肉,先放在了她面前的空碗中。

    這裡的日子很慢,慢到外面的世界已經開始搖搖不穩,人心著急煩亂不安。然而,此刻的黑土城,卻是異常的寧靜。在這個邊陲小鎮上,大雪已經開始紛飛,天地被一片白所籠罩。而寧靜的背後,李涇之的心卻絲毫不敢倦怠。他知道,這場暴風雪之前的平靜,並不會持續的太久。

    第442章 北風捲地白草折

    秋收冬藏。

    這場雪並沒有魏三娘預料的那般立刻停歇,而是紛紛揚揚足足下了十來天。

    原本這裡的天氣已經讓這群自幼生長在溫暖南方的書生凍的瑟瑟發抖,這場持續已久的暴雪更是讓人領略到了北方的苦寒。許多人身子骨弱,熬不住,接連倒下。

    魏三娘繡完手上最後一針,將針別在了布包上,一抖,欣喜的很:「快來試試。」

    這是她熬了好幾天為李涇之縫的一件中衣,布料是粗麻的,然而卻也沒辦法,在這個物資匱乏的村子裡頭,能尋到一塊兒粗麻已經實屬難得了。

    「嗯,先放著吧。」

    說罷,李涇之又往爐灶裡頭添了一塊兒木柴。

    「哎!」

    魏三娘一看,頓時急了:「屋子裡頭已經夠暖和了,別再加了。再說,咱們的柴也不多了。」

    「柴沒有了,再去砍便是了,你的身子骨要緊。」

    說罷,又添了一塊兒。

    爐灶里的火苗吃到了養料,頓時騰的一下,升的極高。不一會兒,屋子裡的溫度又上升了幾分。

    「這麼大的雪,把人埋了都找不出來。哪裡都不許去!」

    她嘟嘟囔囔:「也不知道這雪要下多久,往年這個時候可沒這樣過。」

    說著說著,突然聞到一股香氣,使勁吸了吸後,頓時眼前一亮:「烤白薯?」

    李涇之抬眼,似笑非笑:「倒是逃不過你的鼻子。」

    說罷,將灶膛里已經烤好的白薯用鐵鉗掏了出來,去掉外面的灰,拿到她面前:「昨兒發現地里還有幾塊兒,就一併都刨出來了。」

    剝開黑乎乎的皮,裡面金黃色的瓤一下子露在了眼前。食物的馨香讓人不禁口水急劇分泌,魏三娘捏了一塊兒連皮帶肉的餵到了嘴裡。

    軟糯的溫度迅速的在嘴裡擴散開,甚至來不及多嚼幾下,就慌忙落入肚中,卻又覺得意猶未盡。如是再三,不知不覺,一個烤紅薯就這麼的進了腹中。

    「啊,撐死了。」

    魏三娘將身子往後一靠,肚子裡面暖暖的,身下的火炕也被李涇之燒的極熱,這麼一靠,四肢百骸都要被燉化了,連手指頭都不願再動一下。

    她覺得眼皮也開始發沉,越來越重。

    人生最大幸事,莫過於吃飽喝足了,歪在床上好好睡一覺。

    可偏有人不叫她如願。

    「過來。」

    魏三娘勉強抬了眼皮,見李涇之站在炕邊,手裡拎著一條濕漉漉的毛巾,正一臉好笑的望著她。

    「嗯,困,一會兒起來再洗吧。」

    李涇之瞧著她那副懶樣,忍俊不禁。只有自己往裡爬了兩步,小心翼翼的才去她唇邊的黑漬。

    然而男人的手勁兒畢竟大,他做這類活又不熟練。床榻上的小婦人嚶嚀一聲,皺著眉頭,卻依舊是閉著眼。

    他手上的動作不由又輕了幾分,終於,將那一圈黑鬍子給擦了乾淨,露出了原本紅潤潤的唇。

    又拿起她的手,放在毛巾上,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細細的擦著。

    突然,他的手一頓。

    那雙白白軟軟的手上,有一道深褐色的疤痕,斜斜的,長長的截斷了掌心的紋路。

    可以想像的出,這塊兒傷口有多麼的深。

    他突然想起,那個村子裡的婦人七嘴八舌的講述著當年看見她的時候。

    雖然人口噪雜,然而,從這些語言中,他拼湊出了當時的情形。她的一條腿斷了,以及其可怖的角度掛在身上。雙手因為不斷的爬行,被石子或者樹枝劃出了很深的口子,好在是寒冬。冰冷的溫度將她的血給凍上了,否則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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