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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0:26:17 作者: 麋鹿啾啾
    

    李大郎沒聽出來,濃眉緊皺:「什麼毛病?」

    「就是,那個那個。」李二郎用眼睛不住的往那兒棱:「要不咱給爹弄點補藥吃吃?」

    明白過來的李大郎頓時抬手,怒道:「李二郎你真是欠打!」

    可哪兒打的到那個黃鼠狼啊,腳底跟抹油似的躲到了自己媳婦身邊,笑嘻嘻道:「這不是大家集思廣益嘛,不許動粗啊。」

    他也不是當真要揍他,只有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旋即皺眉沉思。

    到了晚膳後,李大郎終於忍不住去找了李涇之。

    小廝將這位跟自家將軍一樣極具威嚴的大少爺帶進去便立馬出去了,開玩笑,一座冰山平日裡都險些要將他給凍死。如今兩座冰山相撞,小名還不得丟在這兒?

    這是李大郎第一次進他的屋子。整個屋子陳設十分簡單,正中間的大方桌兩側是兩把圈椅,牆上則掛著一幅米芾的山水畫。而內室的案几上擺著文房四寶,後面的博物架則是各類書籍。也唯獨牆上掛著的青鸞寶劍能彰顯他的身份,

    紅纓倒垂,相得益彰。

    若是不清楚底細的,定然想不到,如此文雅,卻是個武將的屋子。

    李涇之正俯首案幾,手中筆鋒在宣紙上遊走,頭也不抬:「來了。」

    「嗯。」

    李大郎站在一側,待他手中字寫完之後,才問道:「為何與娘分院而居?」

    開門見山,絲毫沒有遮掩。

    李涇之的手微微頓了一下,一滴墨從筆尖滑落,在潔白的宣紙上暈開。

    得,一張上好的字,就此失去了價值。

    李涇之卻絲毫不在乎,有些詫異的望著這個不苟言笑的長子:「你問這個做什麼?」

    「娘最近很不開心。」

    李大郎絲毫不畏懼,緊緊的看著他的雙眼,試圖從中看出點什麼:「過去從來沒有這樣過,即使當年你走,她哭過之後也很快咬牙堅強起來。而不會像現在這樣,自怨自艾的意志消沉。」

    說罷,又將另一句積壓在心底依舊的話問了出來:「你既然不心疼娘,又為何要將她禁錮在這所宅院裡。」

    李涇之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如果說,方才他還覺得兒子能來主動跟自己溝通是件很好的事情,那麼現在,禁錮二字,卻活生生的戳了他的心。

    放下手中的湖筆,他直起腰,凝視著他的雙眼,一點一點,氣勢逐漸壓向他。

    可李大郎卻依然堅挺,絲毫不懼。

    若是在尋常,他定要使勁的拍拍他的肩,在夸一句好小子。

    然而現在,卻沒有這個心情。

    這個臭小子,一句句的戳著自己心窩子,擺明就是挑事來的。

    「你是不是根本就不願回來。」

    李涇之瞧出了端倪,卻沒想到,李大郎竟然乾脆的回答:「沒錯。」

    似乎是怕他不能理解,接下來的話更是傷人:

    「若非怕娘難過,我根本就不會去軍營。我寧可在莊子上種田下地,在酒館裡擔水劈柴,也不想沾你的光要什麼榮華富貴。」

    當年走的時候,他已經有了記憶。所以,對比弟弟妹妹的懵懂,他感悟更深。

    不說,不代表沒想法。那些個過往都深深的鐫刻在他心底,如今他不好好對待娘,徹底的激起了心底的怒意。

    「原來你是這樣想的?」

    李涇之聲音冷的凝結成冰,似乎要將人凍死一般。望著這個自己最器重的長子:「所以你認為,今時今日都是被我逼迫,去軍營你很委屈?」

    李大郎卻一點都不懼怕,梗著脖子:「我委不委屈無礙,只是你若是讓娘傷心,那我即便是付出一切代價,也要帶她離開這裡!」

    「混帳!」

    李涇之再也忍不住,上前狠狠的給了他一巴掌,怒不可遏:「你是我兒子,她是我女人,什麼時候輪到你這個做兒子的來教訓老子了?」

    呵呵。

    少年的臉上露出譏諷,輕聲道:「這麼多年來,你盡過一點為人父,為人夫的責任嗎?」

    父子兩人之間如天雷地火,一觸即燃。

    屋外的聲音,終於將這邊緊繃的氣氛打破。

    「爹,爹。」

    李小妹忙不迭的跑進來,一看不禁愣了:「大哥,你也在啊。」

    可顧不得那麼多了,她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了:「爹,三哥從盛京來信了。」

    兩人面面相窺,而後,李涇之淡定問道:「信在何處?」

    「娘那兒呢,喊咱們過去看呢。」

    李涇之快步離去後,李小妹發現大哥還在後面磨蹭,便伸手去拽:「大哥快點啊,我還等著聽三哥的信呢。」他還在方才的氣氛之中無法自拔,陡然又聽到三郎的消息,這會兒還有些衝擊。跟著李小妹,兄妹倆一同往梧桐苑疾步走去。

    第216章 搖搖欲墜

    堂屋裡。

    大家圍城一個圈,聽著李涇之念完了書信的最後一個字。

    「沒了?」

    「嗯。」

    「那麼厚的一摞,就寫了這些?」魏三娘有些不信:「要不你再看看,沒準還有呢。」

    李涇之將信紙合起塞回,面不改色的撒謊:「其中有一些寫的朝中事務,不便外泄。」

    切!

    搞的她好像很想知道這個似的,若非是兒子的親筆信,她才不耐的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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