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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0:26:17 作者: 麋鹿啾啾
    

    第170章 彆扭心思

    時光倒流到一個時辰之前。

    見娘領著李涇之進了屋,而弟妹則都是歡聲笑語一片,李大郎只覺得心頭悶悶的。藉口來為瓊花送飯,溜到了後院。

    不知娘是怎麼想的,他卻不太想認這個爹。

    當年他走的時候,自己已經是稚童,比起一點記憶都沒有的兩個弟弟和尚未出生的妹妹,對於李涇之,他則多少有些複雜的情愫。

    從記事開始,家裡便只有娘一人帶著他們,而爹,則是還不如鄰居見的多的陌生人。而且常年都是一張冷冰冰的臉,所以他下意識的抗拒。

    爹剛走的時候,他曾經在睡夢中聽到了輕輕的抽泣,醒來看到了娘的滿臉淚水。而娘卻很快擦乾,笑著說是做了噩夢,並且哄他再度睡著。

    一直等南朝戰敗的消息傳來,娘在屋裡不吃不喝了一整天,到後來,她再也沒有為這個男人而流過淚了。

    從那天起,他便暗暗發誓,要孝順娘。並且日後自己若是有了媳婦,一定要待她好,不會讓她跟娘一樣,流一滴眼淚。

    現在終於一切都風平浪靜,他們要過安穩日子了,他卻突然回來了。

    他去軍營,接受李涇之的一切安排,是因為不想看見娘哭,不願離開娘。但是弟弟妹妹們並不知道娘受的苦,還滿心歡喜的崇拜著他。

    而娘呢?

    若是娘當真願意,還則罷了,可那日娘分明態度很明確的不願隨他一起走。

    呼!

    李大郎長舒了口氣,似乎要將身體離的濁氣全部吐出。卻突然聽到身旁一個警覺的聲音響起:

    「誰在那兒?」

    緊跟著,便是瓊花警惕的探出了腦袋。

    他連忙道:「是我,這麼晚了,你在這兒做什麼?」

    瓊花見是他過來,懸掛的心頓時放了下來,低聲道:「二丫娘上次過來帶了些種子,掌柜的撒在這兒後面,叫每天太陽落山了來澆遍水,順便瞧瞧。今兒忙的都忘了,我也是剛想起來才過來瞧瞧。」

    不成想,就撞見了他。

    「哦。」李大郎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晚上你說不大舒坦,也沒出來吃飯,我還以為你回屋歇息去了。」

    「那,你呢?」

    瓊花抬起頭,鼓足了勇氣:「今晚你,你們一家團聚,你不在屋裡,跑這裡做什麼?」

    月光如皎,映在她的臉上,將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照的格外透徹。

    李大郎一時間有些晃神,不知怎的,想起了那日為她更衣時那如雪的肌膚,頓時過了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哦,覺得有些悶,出來透透氣。」

    兩人心中都懷著異樣心思,頓時誰也沒有再開口,氣氛一下尷尬起來。

    瓊花垂下頭,心不在焉的拔著地上的野草,心中卻百轉千回。

    眼前之人,便是她殺父仇人的兒子,殺不了李涇之,可若是能要了他的性命,也能讓李涇之痛不欲生了。

    突然,指間傳來一陣劇痛,等反應過來時,手指已經被李大郎緊緊的拽了過去。

    「怎麼這麼不小心。」

    他緊緊皺著眉頭,有些責備:「你先回去包紮一下吧,這些活我來干就行了。」

    「不要緊的。」瓊花早就不當自己是曾經的大小姐了,垂眸道:「窮苦人家,有頓飽飯吃便已經是難得,這些又算的了什麼呢?」

    許是她的聲音過於落寞,李大郎不禁抬頭睨了她一眼,發現那雙清冷的眸子裡滿是化不開的哀愁。

    他垂下頭,眼睛裡四下張望,在瞧見一株白色鋸齒葉子的時候,頓時眼前一亮。隨手薅了幾片葉子,在口中咀嚼成泥後,敷在了她手指的傷口處。

    他垂著頭,十分認真,旁若無人的樣子。

    瓊花頓時鼓足了勇氣,單手從頭上拔下簪子,攥在手中,貝齒緊扣,蓄事代發。

    「我小時候。」

    突然的聲音,嚇了她一跳,手中的簪子差點沒握住掉到了地上。

    「我小時候,跟著娘一起去山上割草,因為總是使蠻力,經常手指被草拉的滿是口子。」

    回憶起從前,記憶里滿是甜蜜。

    他怕娘擔心,總是將小手背在身後,還是娘發現了之後,狠狠的罵了他一頓。雖說是罵,卻是一面給他上藥一面罵。小小的他瞧瞧望去,娘的眼圈紅紅的。

    「往後再做什麼,一定要愛惜自己的身子,不然,你在地下的爹娘看了,也會心疼的。」

    瓊花的心猛的被刺痛,抽回了自己的手,站起身來,面無表情道:「多謝,我該回去了。」

    「瓊花!」

    她的腳步停住,卻沒有回頭。

    「記得換藥。」

    囉嗦!

    瓊花在心裡罵著他的多管閒事,更加快了腳步。

    李大郎望著她的背影,直到人消失不見,才搖了搖頭,苦笑自己竟然有些突兀了,也難怪瓊花被嚇成這樣。

    站起身,準備回屋,路過院子時,卻發現李小妹守在門帘處,瞧見他來了,立馬招手。

    「哥,快過來。」

    李大郎不禁納悶,快步上前:「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睡?」

    「睡什麼啊,現在哪裡是睡覺的時候。」

    她一臉興奮,拽著李大郎的胳膊:「哥,咱們要搬家啦。」

    「搬家?」

    那對兒酷似李涇之的濃眉緊緊皺在一處:「好端端的,搬什麼家?這是娘的意思?」「是爹的意思,不過我估摸也是娘的意思。」相比較神色肅穆的李大郎,李小妹則是歡欣雀躍:「你想啊,爹回來了,咱們一家人自然是要住在一起的。娘說叫我跟你說一聲,這幾天她便去看宅子,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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